普通人中了蠱毒後傷口處的血都會呈現黑色或紫黑色,也就是說杭逍那時候還真沒有中毒。
“爲什麼?你的體質與常人不同。”榆杳反應了過來,眼神有些新奇。
她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輕呼一聲。
“怎麼了?”杭逍已經挑完了藥,從榆杳的手中接過了分藥盤。
榆杳有些猶豫,目光在杭逍的臉上掃了幾下,不過她也沒打算隱瞞。
“你和暗牢裏面那兩個人打過交道,他們來禹觀的時候似乎也沒有中過蠱毒。”
杭逍知道榆杳現在仍對他有所警惕:
“洛孤雁確實和我出自一族,我族的人天生有純陽之體傍身。只是他的先祖多年前遷往了南疆,也算是避開了我們族被滅門一事。”
滅門?榆杳微微睜大了眼睛,有些後悔提及了這個話題。
“沒關係,你也只是想知道我的過去。滅族的仇在師父收我爲徒的時候就已經報了,所以沒什麼深仇大恨等着我去報。”
榆杳隱約覺得自己對杭逍所說的純陽之體有點印象,可能是之前在書中看到過。但說起來他們一族在南疆的這一脈能出洛孤雁這樣的魔教教主,那大抵也是凋敝了吧。
“至於那位姑娘,我並不清楚。除了洛孤雁,我倒是沒有見到過其他的族人。”
他說着走到了桌邊,將藥放在了桌上,又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他的那把匕首,放在燭火上面烤着。
“還勞煩榆姑娘將那些藥處理一下了。”
榆杳卻盯住了杭逍手中的匕首,湊近仔細看了幾眼:
“你這把匕首......”
杭逍垂着眼眸,另一隻手中翻出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匕首交到了榆杳手中:
“看這把吧。”
榆杳忍不住黑線,杭逍還藏了多少兇器在身上啊,她真的不會莫名其妙被嘎了。
雖然這麼想,榆杳卻還是接過了匕首,沒有察覺自己和杭逍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些。
“感覺我之前好像見過......”榆杳手中凝起一道靈力。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一把銀白的匕首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這是她醒來後就一直在用的匕首,和杭逍手頭上的這把幾乎一樣。
“我用的匕首和你的好像,爲什麼呢?”
她對比了一下兩隻手上的武器,又疑惑地看向了杭逍。
“你問我?”杭逍瞥了她一眼,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是我在晴嶽派特製的匕首,在刀柄底部刻有我的名字。”
榆杳立刻將匕首的刀柄轉了過來,果然杭逍的那把底部是有名字的,而榆杳那把靈力凝成了匕首並沒有。
“看來只是巧合了。”榆杳手一揮,將靈力散掉。
她正想把那把匕首還給杭逍,杭逍卻已經拿着烤燙了的匕首從燭臺邊離開了。
“那把匕首你收着吧,靈力並不穩定,你一個女子還是要帶着點武器防身。”
就這麼送給她了?這樣定製的匕首且不說價錢,就是打造起來也要費不少功夫吧。
榆杳目光閃爍,似有星光落入她的眸中,最終她還是揚了嘴角。
榆杳用靈力在南紡身上探了一遍,很快便找出了毒根,她所指的地方,便是杭逍的下刀處。
等杭逍將血肉切割開,黑紅的血就不斷涌出,杭逍下手很快,止血也相當迅速。
他原本是想讓榆杳一遍指完就不要看他處理傷口了。只是看到榆杳平靜又堅毅的面龐,他便沒有開口。
她不是膽小怯懦的人,所以自己也沒必要攔着她。
榆杳並不知道杭逍在想什麼,她看着杭逍處理過傷口後,就用靈力淨化傷口處,斷絕了毒素反覆的可能性。
兩人配合得相當默契,不一會兒所有的傷口都處理完了。榆杳原本想着用靈力幫南紡恢復一些,卻被杭逍制止了。
想着自己今日也確實消耗了不少靈力,榆杳訕訕地收回了手,跟着杭逍回到了桌邊,杭逍開始處理起那些藥。
榆杳看着搗藥錘一下一下地搗着藥,突然思路跳躍了起來。她說道:
“這個洛孤雁可有什麼戀人或者家屬?”
“爲什麼這麼問?”杭逍手中搗着藥,目光卻柔和地落在她身上。
近看下,杭逍的五官真的相當優越,眉目溫柔,看上去沒有什麼攻擊感,讓人感到非常舒服。他的皮膚也很白,整個人看上去幹淨而清爽。
不過榆杳也見識過他危險的一面,只能說杭逍似乎並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的危險的那一面,究竟爲何,榆杳不願去想。
見榆杳錯開了目光,杭逍也是輕輕地笑了一下,繼續搗藥。
“想起你剛纔說自己是純陽之體的事情,之前我有聽誰說過,也可能是從書上看到的吧。”榆杳覺得杭逍知道她失憶了,那說是聽旁人說可能會不信,便改了口。
“如果是兄弟姐妹的話,那位洛霞姑娘應該也是純陽之體,要不然就是伴侶或是情人?你們族的人好像能讓自己的伴侶,額。”
她不知接下去該怎麼說,停頓了一下。
“洛孤雁沒有伴侶,但他曾將自己血分給過一個女子,不是這個叫做洛霞的姑娘。至於他有沒有家人,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說,洛霞可能是洛孤雁的妹妹?”榆杳飛快地推斷了出來,洛霞的年紀比洛孤雁小些。
她的眼眸淺而亮,說話的時候也很平靜。
杭逍聽着她的結論,將詫異藏在了心底。之前他和季連晨羽倒是還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
的確,洛孤雁和洛霞身上有不少巧合,杭逍思索了一番還是問道:
“你爲何如此確定?倘若洛霞姑娘只是一個例外呢?”
榆杳雙手自然交握放在身前,一手撐着自己的側臉:
“直覺吧,不過洛霞姑娘似乎並不知情,我只是覺得洛孤雁看着她的時候眼神不太一樣。而且聽着洛霞說什麼他們相識的經歷,一個魔教教主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地和他們結伴上空冥山,還無所圖。”
杭逍聽她說完,等待的姿態看上去安靜又耐心,最後還贊同了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