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務部門和他們部門簡直天壤之別,不管男男女女全部穿着正式,一絲不苟。
他們穿過辦公區域,也沒有人大聲說話,只聽見敲鍵盤的聲音。
程亦可和何東帆到了會議室,會議室大概三十來平,莫名的有些冷颼颼的。
碩大的會議長桌主位置上坐着一個黑色西服打領帶的人,看來應該就是法規部的人。
會議桌右邊坐着一個男人和張雪。
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禿頂,如果沒猜錯就是張雪常常抱怨的組長,外號老李頭。
張雪擡了一下頭,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了。
老李頭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好心地輕拍李雪的後背,像是在安慰她。
何東帆輕嗤一聲,大步走到會議桌左邊,一把把手中的文件夾摔到桌子上,文件夾滑出二十幾釐米遠才停下。
還頗有些氣勢。
何東帆看也不看他們,翹腿坐下,毫不客氣的開口:“趕緊說說吧,畢竟,我們忙——”
“何東帆,你不要太過分了!”老李頭拍了一下桌子,然後側過身子去。
搞這麼大的嗎?
程亦可嚥了一口口水,微微頃身把文件夾拿回來,然後坐下,提醒道:“帆哥,這文件夾有用的!”
“哦!我還以爲隨便拿的!”
程亦可湊近何東帆,提醒:“帆哥,咱們態度是不是太過了?”
“這叫氣場!”何東帆挑挑眉,毫不在意。
程亦可回過頭,又咽了咽口水。她目光停在張雪身上,張雪心虛地側過頭,不敢看她。
到現在,程亦可還是不敢相信,張雪會如此對她。
“人都到齊了!”法務部的人打着圓場,招了招手,“咱們都是一個公司的同事,工作中呢,難免會有摩擦,磨合,誤會,這些呢不打緊,繩子打結了,解開就是了,都是爲了公司,對吧?”
。。。。。。
沒人理他。
“咳咳,我是今天的主理人,法規組張建。你們——“張建打開手中錄音筆,看了看何東帆,又看向老李頭,“測試部,你們先說吧!”
張雪滿臉委屈,唯唯諾諾說了個大概,意思就是程亦可在工作中針對她,不配合!具體體現在故意掐時間讓她加班,對於她提出的BUG也是完全不作爲。
看着她的表演,程亦可笑了,如果自己不是被冤枉的當事人,還真的快信了。
最後,張雪還提交了證據。
證據一,程亦可多次無視她提交的BUG,代碼原封不動再次提交回來。
證據二,昨日程亦可代碼編寫時間是下午三點多完成的,卻故意掐時間在下班時間提交系統。
可謂是證據充分,毫無破綻。
何東帆微微側頭,似乎有些擔心:“你有證據嗎?”
不等程亦可說話,何東帆一招手:“沒事兒,我罩你!”
“那個研發部,你們對張雪老師提出的有什麼解釋嗎?”張建看着程亦可。
程亦可點頭。
她最後再看了一眼張雪,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關於張雪老師所提出的我針對她以上兩點,我的解釋是!”
程亦可清清嗓子:“第二,掐時間這個,我確實也做了,但是隻有昨天一天,是因爲我被她掐了快兩週的時間。我有理由懷疑她是在故意針對我,所以我昨天下班掐時間了。這個我非常抱歉。但是由此可以證明,張雪確實一直在針對我。”
程亦可說完,坐下。
對面的老李頭明顯沒有剛纔生氣了,張雪也沒有立即反駁,反而很平靜,應該是還有證據。
何東帆在桌子底下比了一個大指拇。
“張雪老師,關於程亦可老師的說法,你有什麼解釋嗎?”
張雪站起身,還沒說話眼淚已經大顆大顆往外掉,老李頭立馬遞上紙巾。
程亦可側頭看向一邊。
這麼會演戲,去當演員好了,當什麼測試!
“她剛剛已經承認了,她掐時間,就是針對我!”張雪雖然在哭,說話卻很利落,“她說我掐她時間,我每次測試完都是有記錄的,我就是快下班的時候測試完的,不是故意掐她時間的,她。。。。。。”
“你每天就測試她一個人嗎?”何東帆打斷張雪,聲音洪亮,“你每天把她的項目卡在下班時候測試完,不是掐她時間是什麼?”
程亦可真想起立給何東帆鼓掌。
是啊,她這個證據雖然成立,但是經不起推敲。
她確實是在程亦可下班時間測試完提交的系統,時間沒問題。問題就在,爲什麼接近兩週的時間,偏偏每天就挑程亦可負責的項目在下班的時候才進行測試呢?
張雪突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湊巧而已!”
“切——”何東帆好不給面子。
“關於掐時間這個,我們暫且不說!”張建看着張雪,“那對於程亦可老師說她代碼沒問題,是你測試工作除了披露,並且告知了你,而你認同了之後還反覆提交相同的BUG,你有什麼說法嗎?”
程亦可擡頭看着她,看她還想怎麼顛倒黑白。
張雪直接否認:“她沒私信過我!”
呵,真是睜眼說瞎話,也不怕天打雷劈。
“啪——”會議室門突然打開。
大家都是一愣,同時轉過身去。
門口是徐菓,他面色淡然的掃了一眼爭鋒相對的幾人,然後走進來。
張建,老李頭都站了起來,張雪本來就站着,程亦可也跟着站起來。
何東帆沒動,程亦可扯了扯他,他才懶散地站起來。
“徐工,怎麼也來了?”張建笑意盈盈,又透着一絲尷尬,然後目光轉向何東帆。
這意思也太明顯了吧?
大家都知道何東帆和大佬的關係,張建這刻意的一轉頭,很明顯的在告訴大家:如果我不公平,是因爲徐工的欺壓,不能怪我!
徐工直接坐在最後:“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就,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