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身體溫度下降，畏懼陽光。就像是一種本能，覺得自己長時間在陽光下會被陽光殺死。
很荒謬，但這種感覺很強烈，強烈的他都不敢去觸碰陽光。
還有，他最近總是牙癢，喫東西噁心，什麼東西都喫不飽。還喜歡盯着自己妻子的脖子看。
甚至，腦子裏還有一個聲音在誘惑他……
“咬下去，咬下去就能解決一切問題。”
李老頭喘着粗氣，眼裏的世界變成紅色，那個聲音又在誘惑他。
但是好餓，真的好餓。
李老頭慢慢接近自己妻子……
從後面摟着她。
李老頭的妻子還有些不適，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搞小年輕那一套，羞不羞啊。
“老李……”
“嗯~”
李老頭的妻子喊了一個名字，隨後只覺得脖子一痛，血液瘋狂往傷口處竄。
她想掰開自己丈夫的腦袋，但全身難以動彈，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咒，又像被人下了迷藥。
頭暈，無力，漸漸失去意識。
與自己妻子相反，隨着血液入口，李老頭感覺精神百倍，身體裏充滿了使不完的力量。
啊~
李老頭鬆開自己妻子，仰着頭，舒服得叫喚一聲。連續飢餓好幾天，終於有飽腹感了。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
“覺得很舒服？”
李老頭退出享受模式，睜開眼睛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
“你是誰？”
“你別問我是誰，你先看看你的妻子變成什麼樣了。”江運生指指地上。
意識到聖藥是吸血鬼血液後，江運生第一時間打聽李老頭的住處。按照時間算，他是第一個喝下血液的人，也是最早變的人。
但還是來遲一步，到的時候人已經被咬了。
李老頭順着江運生指向往下看，妻子躺在地上，面色慘白如紙，已然沒了生機。
李老頭如遭雷擊，轟然跪倒。
他的腦海中閃過吸血的畫面，妻子掙扎的畫面。
“爲什麼會這樣……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就是餓，我想喫點東西。”
“我知道你不想，也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江運生道。
李老頭擡頭看向江運生，道：“爲什麼？”
江運生走進屋內端凳子坐下，自然得像李老頭相識已久的朋友。
“還記得自己是怎麼安然活到現在的嗎？”
“你以爲自己是被上天選中的幸運者，實際上你是被惡魔選中的倒黴蛋，你的健康和繼續生存需要拿別人的命來換。”
江運生指向李老頭的妻子：“比如她，你親手殺的。”
“還沒完，接下來你還會殺更多人。在你極度飢餓的時候，你會喪失理智，變成只知道吸血的怪物。”
李老頭道：“你是說我變成這樣是因爲我喝了聖藥？”
江運生點頭：“當然，不僅你會變，所有喝過聖藥的都會變。哦不，不應該說聖藥，那不是藥，是怪物的血，喝下去後人就會被同化成一隻吸血的怪物。”
“不！不可能！牧師不是這麼說的。”李老頭不信，他就是人，不是怪物。
江運生聳聳肩。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只相信自己看到的，親身體會到的。
江運生猛然起身，一個箭步向前，一把抓住李老頭手腕。
“你幹什麼？”
“給你看證據！”
李老頭隱約能猜到江運生要做什麼。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本能掙扎，拒絕江運生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但兩者不在一個級別。
李老頭3級，江運生即將16級，兩者的差距用天塹形容也不爲過。
江運生從腿部發力，輕鬆帶動李老頭。
手伸到陽光下。
嗞……
江運生的手安然無恙，李老頭的手卻冒起白煙，寸寸潰爛。
“啊……”
李老頭喫痛，張嘴嚎叫。
江運生鬆手，李老頭也趕緊收回陽光下的手，都能看到裏面肉了。
“怎麼樣，信了嗎。”江運生再次把手伸進陽光中，除了暖意外便沒有其它反應。
李老頭信了
“所以，你找我是爲什麼？”
“請你幫忙。”江運生道。
李老頭很詫異，“我能幫什麼忙？”
“用你的死，喚醒那些被矇蔽雙眼的人。”江運生的話很冷，大夏天入冰窖一樣。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就是去看戲的。”
然後把自己看入局了。
出手吧，沒啥好處，牧師和翻譯都是普通人，系統不給普通人算功德，最後白忙活。
不出手吧……
好像沒有理由不出手。
從職業上講，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從個人身份上講，不能看洋人禍害華夏人。
於是，江運生找上李老頭，也看到了他殺死自己妻子的一幕。
“去嗎，當個英雄。”江運生道。
“那幫商人爲了利益使陰招，而他們信息收集工作不到位，註定了會失敗。只有你，或者王老七，在陽光下死去，那些人才會清醒。”
李老頭抱起妻子放到牀上，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人都找上門來了，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要去。
李老頭幫自己妻子整理好頭髮，道：“能把我們葬一起嗎？”
“當然，我向你保證。”江運生舉起手，呈發誓手勢。
李老頭道：“我要怎麼過去？”
“我抗你過去。”
江運生用被子包裹住李老頭，避免被陽光照射。
一路狂奔，教堂那面的鬥法還沒結束。
藥鋪大夫想盡辦法刁難，連刀傷患者都用上了。教堂那面也有意展示自己的聖藥，可以說來者不拒，通通“醫治”。
而看到結果後，藥鋪那面的大夫心如死灰，甚至懷疑自己多年學醫到底學的什麼，連別人一種藥都比不過。
民衆自不必說，約翰牧師的聲望如日中天，民衆狂熱的看着他手裏的聖藥。
只要擁有它，疾病不用怕，嚴重的刀傷也可以很快癒合。
“神藥，真的是神藥。”
“還是洋人的東西好用，咱們這邊的大夫都是草包，以後不要去他們那裏看病了。”
“對，又看不好又浪費錢，說不定我祖母就是被這幫庸醫治死的。”
“……”
就在圍觀羣衆相互交流中，江運生扛着李老頭入場。
只聽他大喊道：“借過借過，我這個病人快死了，我來求聖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