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着對方的皮鞋跟在木板上撞擊出“噔噔噔”的聲音,逐漸適應了光線她微微擡眸,眯着眼睛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聶鬱的親生父親聶禎遠。
“靈兒小姐,好久不見。”
厲清靈用手撐着身子,努力將身體靠在了牆壁上。
因爲長時間沒有喝水喫飯,她體力不支,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聶叔叔~你爲什麼要綁架我?”
“這你就得去問你的好朋友聶鬱了。”
“聶鬱?你是爲了聶鬱抓我的?”厲清靈猜想到了某種可能,可腦海裏想到的,只有聶鬱的安危。
“厲清靈,你不會真的以爲聶鬱這小子只是一個普通人吧?這些年他裝作人畜無害任我欺辱的模樣,其實就是在等自己的羽翼豐滿,將我聶家一網打盡。他抓了我的老婆和兒子,奪走了聶氏集團,那我也只能把你抓來作爲交換了。”
聶禎遠蹲下身,正要用手去抓厲清靈的下巴,就被她一巴掌給打開了。
“你別碰我!你們從小虐待折磨聶鬱,就算他有一天忍不住殺了你們,那也是你們活該!我從不覺得他有錯,該死的本來就是你們!”
自從經歷了聶鬱被扔進蛇窩後,厲清靈對聶家的所有人都沒有一點好感。
即便得知聶鬱這些年隱瞞自己復仇計劃的事情很是震驚,但面對聶禎遠的刻意挑釁,她還是選擇堅定不移地站在了聶鬱這邊。
“看來你和我那兒子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啊?”聶禎遠不顧厲清靈的反抗,死死地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抓你不是來聽你站邊的,我要你給聶鬱寫信,讓他乖乖地來救你。”
“你做夢!”厲清靈緊咬牙關,從牙縫裏擠出了這三個字。
“你這孩子,小小年紀,怎麼就這麼犟呢?”聶禎遠放開扼住她下巴的手,下一秒直接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割破了厲清靈的手腕。
她白皙的手腕上瞬間出現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鮮紅的血液不停地從指尖滴落下來。
聶禎遠趁機取出口袋裏的白紙,企圖接住厲清靈的血液。
“你想做什麼?”厲清靈掙扎着,可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聶禎遠狠狠攥住,錐心的疼痛傳來的同時,她的血液也開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白紙上。
“我讓你寫信你不肯,既然這樣,就只能用些讓聶鬱更加瘋魔心疼的方式來提醒他了。”
“我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厲清靈奮力掙扎,可十幾歲的孩子,又被鐵鏈困住手腳,怎麼可能是聶禎遠的對手,很快那張白紙就已經被她的血液徹底染紅了。
厲清靈疼得幾乎快要暈厥過去,而達到目的的聶禎遠絲毫不顧及她還在流血的傷口,起身走到門口,重新關上了門。
黑暗中,厲清靈艱難地撕下白色襯衣的衣角,將傷口簡單包紮了起來。
看着一直滴落到門口的血跡,她的眼淚不爭氣地滑落了下來。
“聶鬱,你千萬不要衝動,不要來救我,否則你會死的,爹地和媽咪一定會找到我的,你不要來冒險,千萬不要。”
......
聶鬱接連給厲清靈打了好久電話,可電話那頭傳來的,都是您撥打的用戶無人接聽的聲音。
儘管他知道厲戰霆和顧沫沫並不待見自己,但爲了確認厲清靈的安全,他還是決定前往一趟。
就在他剛剛走下樓的時候,屬下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跪倒在了他面前,“少爺,靈兒小姐出事了。”
聶鬱如雷轟頂,幾乎是一把揪住屬下的衣襟,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她怎麼了?”
屬下面如死灰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沾滿血的紙條,上面用黑色筆寫着,“想要救厲清靈,就一個人來西海,若是報警或者聯繫厲家,我保證你一輩子也見不到她了。”
聶鬱滿目震驚地看着鮮紅的紙條,這血跡還未乾透,當他顫抖着雙手接過來的時候,那種溼潤的感覺幾乎要將他的心臟撕裂開來。
“備車!給我備車!”他怒吼着看向屬下。
可屬下爲了他的安全,還是忍住恐懼提醒道,“少爺,還是先做一個dna鑑定吧,萬一這一切都是聶禎遠的陰謀怎麼辦?您要是一個人前往,只會中了他的圈套。”
“我讓你備車!”聶鬱撕心裂肺地吼着,猩紅的雙眼裏已經佈滿了淚光。
他不敢想象厲清靈被聶禎遠帶走的時間裏,究竟經受了什麼樣的折磨,她那麼瘦弱,那麼單薄,怎麼能扛得住那個惡魔的摧殘?
就算這一切是聶禎遠的陷阱,只要能確定她是安全的,他就算是死,也沒有任何遺憾。
屬下被嚇得失了魂,愣了幾秒鐘,知道自己是絕不可能勸得住少爺,於是連滾帶爬地跑去準備車輛了。
與此同時,顧沫沫發現厲清靈失蹤後,幾近崩潰。
厲戰霆原本去了c國出差,得知女兒已經失去聯繫整整48個小時,他連夜乘坐私人飛機趕了回來。
看到厲戰霆的那一刻,顧沫沫僞裝出來的堅強再也繃不住了。
厲戰霆神情凝重,雙眸因爲隱忍的憤怒變得緋紅,但還是溫柔得將她抱進懷裏寬慰道,“手下已經在聯合尋找了,一定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放心,我絕不會讓靈兒出任何事情。”
他根本不敢想象若是女兒出了什麼事,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但此時此刻,他只能壓抑住內心的憤怒,先穩住顧沫沫的情緒。
很快,冥夜盟和琉璃閣同時傳來消息,說是聶禎遠抓走了小小姐,現在正駕駛一艘航海漁船,行駛在西海領域。
顧沫沫和厲戰霆想也沒想,立刻召集人馬趕了過去。
西海碼頭,聶禎遠的手下早已經等在了那裏,聶鬱一到,就被蒙上了黑色眼罩,坐上一艘遊艇,穿過半個海峽區域,登陸到了漁船上。
聶鬱眼罩被摘下的那一刻,遠遠地就看到了那隻小小的背影被懸掛在漁船之外,而在她的腳下,是呼嘯着的海浪。
“聶禎遠!我要殺了你!”聶鬱怒吼着想要衝過去,可下一秒,小腿窩傳來一股劇烈的疼痛,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就跪倒在了地上,身後的兩個手下順勢反扣住他的手臂,將他死死地禁錮住了。
聶鬱佈滿血絲的雙眼滿是殺戮,一個掃堂腿踢到了身後的兩個人,便快速衝向了坐在不遠處泰然自若的聶禎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