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的中間畫着深黑色的六芒星陣,給人一種不祥的感覺。
佐蘭試了試開門咒,並沒有作用,只能等塞拉來看。
塞拉從黑熊的手上下來,拖着無力的身子跑到了星陣的前方。
“這個星陣我認識,瓊安就是用它來轉移血源生物,還有屍體的。”
“有什麼辦法破解嗎?”佐蘭問道。
“阿曼尼亞或許可以。”塞拉回頭看着黑熊。
阿曼尼亞心領神會,走上前先是用鼻子聞了聞石門,然後將那隻巨大的熊掌放了上去。
隨着血源的能量被灌入星陣,石門震動了起來,向一側退去,門被打開了。
“呼。”佐蘭鬆了口氣。
“難得這麼順利。”卡洛琳感覺出了佐蘭的想法,苦笑道。
布蘭登眼看着手心的照明咒被壓縮至一個小光點,驚道:“好濃厚的血源能量,我感覺自己被壓制的幾乎使用不了魔法了。”
“阿曼尼亞的力量恐怕也不夠了吧?”佐蘭回頭看向塞拉。
阿曼尼亞的體型縮小回了原來的尺寸,跟在塞拉的身後,顯得有些疲倦。
但都到這裏了不可能再往後退,更何況後面還有數不盡的血源生物。
它們可不會怕現在的阿曼尼亞。
衆人走進門後,門後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非常空曠。
而在空間的正中位置,祭壇之上,薄薄的黑色霧氣將視線阻隔,看不清太遠的東西。
等衆人在黑霧中走得近了,有人驚呼道:“那邊好像有人!”
“有人?”佐蘭看了過去,只見一個模糊的影子背對着他們站在那裏。
那人的站姿很是詭異,宛如提線木偶一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卡洛琳又走近了一些,又是一個這樣的人脫落了霧氣,出現在了視野中。
佐蘭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待走進時,總覺得這些面孔有點熟悉。
“這些,都是薩普殺死的受害者!”
佐蘭沉聲說道。
七具屍體,個個都是年輕的面孔,穿着身前的衣服。
他們本來有着各自的生活和嚮往,或許不如意。
但正如那位劇院的演員一樣,有的已經收到了格羅瑞婭的考試通知,準備開啓新的人生。
然而人死如燈滅,什麼都沒有了。
“這也是祭祀要用的嗎?”
佐蘭的聲音中蘊涵着怒火,神情肅穆。
“抱歉,我只知道需要大量的血源能量才能啓動。”
塞拉低下頭道,不忍心再看那些被縫合的屍體。
佐蘭將手伸向屍體,卻感覺到一股能量在阻止着他,讓他難以靠近。
“他們的魔源被保存了下來,我能感覺到。”卡洛琳說道,“有魔法在牽引着這些他們。”
“可以斬斷他們的聯繫嗎?”布蘭登說道。
“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先上祭壇上看一看魔法的根源是什麼。”佐蘭說道。
卡洛琳率先走上了祭壇,喜悅的聲音從上面傳來:“安諾學姐?”
佐蘭連忙跟了上去。
只見祭壇之上,一男一女面對面坐着。
男人正是薩普,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吸血鬼的模樣,身體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女生的一隻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兩人的眼睛緊閉。
佐蘭能感覺到他們之間奇妙的聯繫,布蘭登解釋道:
“這是築夢繫施法的過程,薩普如今在安諾的法術夢境中。”
“看來薩普是想在過往的夢裏尋找什麼。”佐蘭說道,“能打斷嗎?”
“那就是不能了,還有什麼辦法嗎?”佐蘭點點頭。
布蘭登猶豫着說道:“我在書上還看到過一種辦法,可以從內部進行化解,但需要有人進入到他們的夢裏,將被施咒者,也就是薩普給帶出來。”
“這種做法中,你將成爲闖入者。”
“會怎麼樣?”佐蘭問道,“夢中的一切與我爲敵?”
布蘭登搖頭道:“不,你會無法定位到薩普如今身處在哪段回憶裏,需要你在他的記憶裏自己尋找。”
“那並不算危險。”
“闖入者是無法和他們一起出夢的,所以在安諾的法術耗盡之前,你必須找到薩普或者是安諾,並跟着他們出來,否則你的精神就會被困死在裏面,無法逃脫。”
佐蘭認真地聽完,說道:“那進去的辦法呢,把手搭上去?”
“嗯,搭誰的都行,然後運轉魔法。”
布蘭登給大家科普完,頓時覺得一陣暢快,忽然發現佐蘭已經走到了安諾和薩普的身邊。
“喂,你真要去啊!我只是打個比方!”布蘭登頓時着急了起來。
“精神困死還能救嗎?”
他的語氣很平淡,彷彿不是在說着生死攸關的大事。
“救不了了,你不用冒險的啊,等薩普出來我們一擁而上殺了他就是了!”布蘭登勸說道。
“他說得對,薩普不過是一個二星血源巫師。”卡洛琳說道。
佐蘭搖了搖頭,說道:“他還有渡靈卡牌,說不定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底牌,以他這樣的人,既然敢在這裏入夢,就一定猜到了我們會在他旁邊守着他出來。”
“更何況。”佐蘭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知道他在哪,也一定能找到他。”
“可是。”卡洛琳還要再勸,被佐蘭擺擺手阻止了。
佐蘭說着,已經在薩普的身邊盤做了下來。
布蘭登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好吧,如果你能在一片虛無中撐到我們把你擡回學校,築夢繫的老師應該能救你。”
他本來不想讓佐蘭去,纔沒有說出這條後路。
佐蘭愣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更放心了。”
轉過頭,佐蘭將右手緩緩搭上了薩普的肩膀。
魔法界最神祕的法術之一嗎,就讓我來感受一下吧!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沒有說,他想知道這件事的全貌。
魔法如同電流一樣自右手掌處觸發,無形的領域將佐蘭包裹了進去。
睏意涌入大腦,當他的眼睛再睜開時,眼前的景象已經不一樣了。
彷彿是置身於時光的通道中,一幅幅動態的畫面閃過佐蘭的眼前,他們的主角都是一個人。
薩普。
有溫馨的家常,日復一日單調卻滿足的生活,美麗的妻子與可愛的女兒是這個男人生活的全部。
直到1786年,薩普的女兒,格莉絲的十歲生日,前的一天。
根據佐蘭的推斷,一切的起因就在於這一天,而不是格莉絲的生日。
因爲這一天,所有的一切就已經發生完了。
畫面被選中,佐蘭進入了夢境中。
那種感覺很奇妙,你被魔法牽引進電影中,於是成爲了電影裏的一員。
佐蘭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但身子還是虛幻的,這樣記憶裏的東西纔不會因爲他而改變。
過去的終究是無法再改變了。
他來到了薩普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