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辰停好車，攔都攔不住，看着她急切得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幽幽嘆了一口氣。
許苒推開門，發現小白根本沒醒，睡得正香，就連衣服疊放的位置，左右兩隻鞋子擺放的位置反了，都和睡前沒有變。小傢伙就是睡相不太優雅，被子都捲了起來，把自己裹成了蠶蛹，還拼命掙扎着去踢被子，想要解放自己的胳膊腿。
如果秦小白中途醒了要找她，肯定會穿鞋子的。
她嘆了一口氣，上前重新把被子拽了出來，給小傢伙蓋好，低頭親了親小白的臉蛋，他似乎有所察覺，拱了拱鼻子，哼哼唧唧的喊了一聲‘苒苒’。
許苒心底發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脣：“小白，如果我追求你爸爸，你覺得，好不好？”
秦小白哼了一聲，眼睛還閉着，伸長了胳膊要抱她：“苒苒，睡覺。”
許苒咬了咬脣，抱了他一會兒，身後的門被推開，秦少辰走了進來，因爲許苒彎腰抱着秦小白的姿勢，更顯得她背影纖細修長，脖頸的線條拉長了，非常漂亮。
“不困？”秦少辰走過來，將秦小白推了推，小傢伙不情願地踢了一腳，轉身抱着被子換了一個豪放的睡姿。
許苒哭笑不得，站起身：“我們聊聊。”
秦少辰給小白蓋好被子，轉身出來：“跟我來。”
他去的，是自己的臥室。
許苒眸光閃爍，壓着心底的悸動，緩步跟了上去，一進門，她便低聲說：“別開燈。”
秦少辰正要按開關的手指頓了一下，站在門口沒動：“爲什麼？”
“你只需要聽着，就可以了。”許苒沒有跟人告白過，自然非常緊張，尤其是對方還是她漸漸動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秦少辰，緊張地在腦海中把要說的話練習了很多遍，就像是面試前一樣一遍遍捋過去，生怕出了邏輯問題，“秦少辰……”
她嚥了咽口水，擡起頭，黑暗中的眸子亮晶晶的，也不管對方能不能看得到，雙眼裏充滿着壓抑不住的歡喜和緊張，“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說的……”
“恩。”秦少辰低低應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許苒卻猛地出聲打斷，“你別說話，聽我說，不然……我怕我說不出口。”
秦少辰手指一卷，往後退了一步，非常紳士：“……”
一言不發。
許苒閉了閉眼睛，靠在門上：“你喜歡我嗎？”
秦少辰沉默片刻：“怎麼樣纔算喜歡？”
許苒並沒有多失望，畢竟早上也聽過類似的話，只是有些話要問清楚：“那你爲什麼親我？”
“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這話多渣啊？”許苒竟然笑了，“您親了我，然後說不知道爲什麼……我原本給自己的理由是多巴胺……”
秦少辰眯了眯眼睛，動脣正要說話，卻見許苒猛地擡起頭，低聲說：“多巴胺分泌多了，不止會讓人產生興奮感，也會產生隨之而來的神經變化，很多人也叫它——愛情。”
許苒咬脣：“我追你，怎麼樣？”
這幾天都沒有月亮，甚至連星星都沒有一顆，只有窗外的路燈還點燃着光輝，室內的窗簾只拉了一層，是以光線很暗，看得到人的輪廓，卻看不清別的，讓許苒的緊張減少了很多，也能夠擡頭看着秦少辰，等着他說話。
“我沒有追人的經驗，這也是第一次告白，我得承認，你很好，我有一點……喜歡。至於你對我現在什麼感覺，我能看出來一點……”
秦少辰打斷她：“什麼感覺？”
許苒猛地住了口：“恩？”
“我對你，什麼感覺？”
“你是要跟我打啞謎裝傻嗎？”許苒有些不樂意，“小白今晚根本就沒有醒吧，你不需要否認，如果他醒來了要找我，至少會穿鞋，地上的鞋子他睡覺的時候擺反了，前後差了一公分，我回來的時候，位置都沒有變過。再說，如果小白折騰起來，管家年紀大了，被鬧一回現在肯定睡不着，大概會等着和你彙報情況……”
秦少辰被懟了一通，面色有些尷尬。
許苒見他不說話，膽子大了一些：“你明明就是跟着我去的慕容家別墅，你就是爲了救我，爲什麼不承認？聽了我和慕容羽的對話，你爲什麼生氣？你送我回家，明明離開了，爲什麼又要回來跟着我？又爲什麼不讓我和成浩靠近，拿小白當藉口帶我回來？”
秦少辰身體微微繃緊了：“你說呢？爲什麼？”
許苒都氣笑了：“你一個大男人，喜歡我就那麼不敢承認嗎？非得要我掰開了揉碎了餵你嘴裏，你才知道喜歡一個人什麼滋味兒是吧？”
秦少辰：“……”
“今天你說要跟我試試，卻是拿小白當藉口……當然，可能也不是藉口，就是你的確是這麼想地，我沒有答應，因爲我不喜歡把感情當作交易，本來你要是不招我，我就算對你有那麼點心思，也會壓着算了，時間長了注意力也就轉移了，可是……”許苒揉了揉眉，“我這人直來直往，不喜歡拐彎抹角，既然你現在不想承認，或者你可以說自己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喜歡，那就換我追你，能不能追到算我的本事，怎麼樣？”
秦少辰看着她張合不停的小嘴，有種想要堵上的衝動。
喜歡嗎？
真的喜歡，那點心思會因爲時間長了注意力就轉移了嗎？
年輕人的喜歡，果然不靠譜。
追他？
她打算怎麼追？
“這是你的事，沒必要徵求我的同意。”秦少辰說，“你就想跟我說這個？”
許苒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是這個反應，頓時有些尷尬：“確實沒有必要徵求你的同意……”
“這跟我們試試有區別嗎？何必多此一舉？”秦少辰不解，“最終的結果，難道不是我們在一起？”
許苒對於他把談戀愛這種事說出了學術問題的嚴肅感，非常頭疼：“試個屁！談戀愛是要互相喜歡的，你以爲是買輛車買件衣服試一試好看就往家裏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