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隧道久久沒有新的屍體丟出來。
但不過幾分鐘，一個低頭抱膝，把身體蜷縮成一團的怪物從隧道中落出來。
若是鍾衍在這裏，自然明白它們這個姿勢的意義。
把自己變得更小一些，以降低在空間隧道中被空間亂流擊中的機率。
這個怪物神展開手腳，站了起來。
身高大約在兩米左右，胳膊和腿都極爲粗壯，身上披着黑色的鎧甲，但這種鎧甲看起來又好像是它們身體的一部分。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怪物從裂縫中鑽出來，幾分鐘後，裂縫關閉，而山洞中站着的怪物足足有十幾個。
其中一個怪物鎧甲是有着藍色條紋的披肩，它看起來就像是這支隊伍的頭領。
他裂開滿是猙獰牙齒的大嘴，對着這些怪物們說着聽不懂的語言。
怪物們對於藍色披肩的領頭髮布的命令立刻就行動起來，四散開來，清理着山洞內的一切。
而山洞外，那些還相對比較原始的文明，完全沒有預料到，滅頂之災，即將來臨。
而遠在冥河星系，卡爾突然擡起頭來，一臉嚴肅的看着大時鐘發出的警告。
兜帽下溫潤的臉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冥河的死神，更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偏執的復仇者。
“虛空，來了！”
…………
什麼是虛空？
卡爾爲了研究虛空，爲了像虛空復仇，製造了一系列別有用心理論，比如終極恐懼……
但一萬年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對虛空的理解就一模一樣嗎？
凱莎不承認終極恐懼的存在，因爲那會影響到正義秩序的穩定。
但她其實也在研究虛空，其實第四代神體所必須的神聖原子，就和虛空有關。
那時候凱莎就對彥和炙心說道：“不要相信虛空，沒有虛空。”
但其實鶴熙也是認同的。
神河文明是第一個發現虛空的文明，他們用大時鐘依據宇宙大爆炸學說，模擬出了整個宇宙演化的過程。
從主物質宇宙到暗物質位面，最後計算出整個宇宙的框架。
但在當時卻發生了一個驚人的事實，那就是大時鐘在計算到一定程度之後，便停止了計算。
也就是說它算完了，通俗來說，就是它計算出了宇宙的邊緣。
但實際上，以當時的技術，根本無法實踐求證，宇宙是否真正存在邊緣。
因爲按照宇宙大爆炸理論計算，裏爆炸中心越近的，計算越準確，裏爆炸中心越遠的，則計算的差誤越大。
雖然當時無法求證宇宙是否真的有邊緣，但是當時的神河文明利用高度發達的蟲橋技術。到達了宇宙大爆炸理論可以準確計算的宇宙邊緣。
於是他們將這個邊緣以內的宇宙成爲已知宇宙，而邊緣以外的宇宙稱之爲邊緣宇宙。
在整個已知宇宙內，神河文明都可以通過計算蟲橋，利用蟲洞隨意穿梭，跨越數以光年的距離。
但這，沒有意義。
但後來，還不是死神，只是超神學院內一個學者的卡爾，在一個超神學院與天使文明的一個研究報告會議上提出一個新的假設。
若是將一顆超新星送進黑洞點燃，將會產生驚人的爆炸，爆炸產生的威力足以將黑洞炸碎。
而在爆炸中，黑洞內的一些經過強引力壓縮了數萬年而產生的超級物質，將在將在超新星爆炸產生的超級高溫下重新鍛造，冷卻。
而這些新誕生的物質，就是虛空質。
但在當時，神河文明並沒有同意他的假設，因爲這違背了天使的正義。
後來，卡爾被驅逐出了天使之城，但那個時間段，恰好是神河文明被毀滅的時候。
再後來，太空在超神學院留下了三大造神技術，又把大時鐘交給了卡爾，然後不知所蹤。
而卡爾，在大時鐘的支持下，收留了形體戰爭中失敗的獸體，開始自力更生，研究他提出的假設。
後來又過了一萬年，也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卡爾突然提出一個假設。
也就是終極恐懼，他說：在黑洞扭曲的空間中，經過數百萬年的時間可以誕生出一種虛空生物，而這種虛空生物可以操縱主生物世界的一切基礎規則，並且正在限制着主生物宇宙。
其實也許那時候的卡爾，是真的相信終極恐懼的存在。他從虛空質中得到了改寫物理規則的力量，於是他假設了這樣一種生物，他認爲只有這樣恐怖的生物纔可以毀滅神河文明。
但後來怎麼樣，那就不可而知了。
但現在，經過鍾衍和鶴熙的確認，可以準確的指出，虛空不存在，虛空生物也不存在。
鍾衍認爲，卡爾提出的終極恐懼並不純粹，其實帶有一些愚弄人心的手段。只有這樣他纔可以肆無忌憚的研究，製造大量的死亡，將數個生命星球化作死亡的荒蕪。
死神之名，也就由此而來。
但凱莎由於政治和情感的因素，也做出了一些誤判。
即使虛空不存在，但毀滅神河文明的兇獸卻是真實存在的。
卡爾想要研究更高智慧，想要弄清楚神河文明毀滅的真相，也許是爲了復仇，也許是真的想要研究未知。
但凱莎摒棄了這一點，堅持維護正義秩序，雖然正義秩序確實是一個在已知宇宙內很好的秩序。可在凱莎個人感情的主導下，天使整體下意識的忽視了神河文明的毀滅。
雖然從宏觀來講，正義秩序庇護了絕大多數弱小的生命和文明，但她卻選擇無視了未來可能到來的威脅。
但好在，她忘了，可鶴熙沒忘。
所以鶴熙此時正在全力催動着天基一號計算，而鍾衍，整個人也沉入到地脈中去了，兩人都在尋找着虛空降臨的落點。
虛空的降臨，可不只是卡爾收到了預警，大時鐘再厲害，那也是幾萬年前的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