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謹言冷漠的別開了眼睛,沒有絲毫的興趣,
這樣的情況,在宋謹言所在的村子,早就習以爲常了,
雖然宋謹言生下來就沒開陰陽眼,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這一支纔是南洋降頭師的嫡系,
而降頭師想要長久的使用下降頭的本事,就自然而然的需要女子身上的陰氣來維繫,
所以,幾乎每年,都會有女孩子被買進這個村子,
好一點的,正兒八經的,是買來當媳婦的,
不好一點的,那就不好說了,
甚至,如果有的女孩子來了以後才發現身體不好,或者陰氣有虧的,
就很有可能會被村子裏暗暗的處理了,
至於怎麼處理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原本村子裏的女孩都是往外面買的,
但是,自從宋婉言和宋謹言逃出去,織起了一張巨大的犯罪網絡後,
村子裏的女人和孩子就能予取予求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
村子纔會不計前嫌的,又重新接納了這兩個人,
至於宋謹言和宋婉言爲什麼幾年前會逃出去,他們倆的名字又爲什麼會這麼相像,
其實從之前的隻言片語中,已經初露端倪,
宋婉言當年也是宋謹言的父親,宋莫聞,從外面買來的,
一開始買來的目的,也不過是因爲沒開過苞的小姑娘陰氣更爲純正,用來練功效果更加的好,
當然,這裏說到的練功,就是最最普通的打坐吸納之法而已,
從宋婉言的名字就能看出來,宋莫聞一開始還是存了把宋婉言當女兒來看待的心思的,
而年齡相仿,相貌同樣出色,又成日待在一起的宋婉言和宋謹言會日久生情,幾乎是水到渠成,天經地義的事情,
再加上宋謹言本身並沒有任何的玄門本事,所以對宋婉言的感情也是非常的純粹和真摯,
隨着兩人的長大,自然而然的就惺惺相惜,越靠越近,
但是,宋謹言卻沒想到,
隨着宋婉言的長開,容貌變得越來越清麗以後,他的父親竟然會起了那樣的心思,
宋謹言每每只要想到他平時不苟言笑,正兒八經的父親,竟然會強迫宋婉言,他都覺得噁心作嘔,
宋謹言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當場撞破了那個場景時的心情,
他只記得,
當時他惡狠狠的舉起了桌上的茶壺,用盡全力的向着父親的頭上敲去,
然後,慌不擇路的,拉着宋婉言逃走的樣子,
後來,他們就這樣逃出了村子,
一開始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也是很歡喜的,
他們就和所有的,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小年輕一樣,成天黏在一起,
眼中除了彼此,好像什麼都容不下了,
但是,
很快,他們就被現實所擊倒了,
貧賤夫妻百事哀,像他們這樣沒有學歷,也沒什麼一技之長的人,註定是很難在這個社會立足的,
一開始,他們也嘗試過去廠子裏做工,
但是,在一次,宋婉言差點被工廠的主管非禮,宋謹言把主管打傷後,他們被趕了出來,
兩人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天寒地凍之下,宋謹言看着眼眶通紅,瑟瑟發抖的宋婉言,緊緊的抱住她,
他承諾她,“一定會給你幸福!”
後來的事,到如今想來,宋謹言還覺得做夢一樣,
人之初,性本惡,
也或許是,
人被逼到了一個境地,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不過,一開始,他們並沒有想要做人販子,
他們只是,給一個女孩子,下了個仙人跳,
那是個家境優渥,優秀而又善良的女孩,她是個女大學生,
唯一的一點美中不足,可能就是,她長的並不是很美,
而宋謹言,卻是一個從小到大,都外形格外出衆的人,
鎖定目標後,宋謹言和宋婉言就開始制定對策,
宋謹言裝扮成清貧的男大學生,
183cm的個子,140斤的體重,不會過分的清瘦,卻也絕不會有多餘的贅肉,
永遠筆挺沒有任何褶皺的白襯衣,袖口挽到恰到好處的高度,露出小臂健碩的線條,
洗的發白的藍色牛仔褲,九分的長度,露出的那一截腳踝,連帶着腳後跟凸出來的骨頭,
讓所有從身後路過的女孩,都忍不住想要回過頭,看看這個男孩到底長什麼樣子,
而男孩的樣子,清風吹過,額前柔順的髮絲飄起,眼眸之中,彷彿有着星辰大海,流光璀璨,
只能說,這樣的一個男人,如果有心騙你,
那麼,大概是個女人都會上鉤,
甚至,是個男人,也很有可能會上鉤,
所以,毫不意外的,那個他們盯上的女孩就上鉤了,
而就在宋謹言準備騙點錢就收手的時候,
宋婉言卻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對他說:
“謹言,你得和這個女人把事情坐實了,到時候拍了照片,留下把柄,
這個女人,就能永遠都被我們捏在手裏!”
看着這樣的宋婉言,宋謹言不可抑制的睜大雙眼,
他好像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口口聲聲說着愛他的女人,竟然能夠容忍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宋謹言皺着眉就要拒絕,
但是,宋婉言看出了他的想法,
然後他聽到宋婉言說:
“謹言,如果我們不這樣做,我們就永遠都只是這個城市的外人,
只要這個女的報警,我們分分鐘就會被找到抓起來,
但是如果我們捏住了她的把柄,她有着大好的前程,光明的未來,
她有着體面的社會地位,她絕對不敢輕易和我們撕破臉的!”
不知道是不是當時一臉決絕的宋婉言觸動了他,還是宋婉言口中永遠的外人擊碎了他作爲男人的遮羞布,
反正後來,所有的事就這麼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宋謹言和女孩在一起,拍了照,留了把柄,
再之後,一回生,二回熟,
這樣的事兒,他幹起來也就越來越熟練了,
越來越多的女孩掉進了他們的陷阱,
而他們也把自己包裝的越來越高級,
宋婉言開始學習跳舞,插花,茶藝等等高雅的技藝,
看着越來越多的錢,他們的野心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們就這樣,靠着此類的手段,分頭行動,如法炮製,逐個擊破,
然後,慢慢的建立起了最初的人販子的班底,
將那些身處光明的人,都拉進了黑暗,
而他們自己呢?
或許,
早就在他們惡念伊始之時,他們就已經成爲,
黑暗的本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