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嗬”
噩夢的最後一個畫面是楚辭仁不甘離去，絕望的嚎叫着，痛苦的流下鮮紅的淚水，
他似乎想要對楚清明說什麼，但是最後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任由那無盡的黑暗將他完全的吞噬，
楚清明緩緩的坐了起來，而在外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楚清明的動靜，緩緩敲門之後推門而入，
“你怎麼了嘛？大人，”
黑暗之中，楚清明搖了搖頭，
那人似乎看到楚清明並沒什麼，便想要轉身離開，
而在他轉身之後，寂靜之中，突然聽到了楚清明蒼老的聲音響起，
“辭仁他，怎麼樣了，”
那人頓了頓，如實以告，“回稟大人，墨師兄已經送走了辭仁師叔，”
聽到這話，楚清明似乎有些淡淡的悵然，他輕嘆了一聲，“我的徒弟又先我之前走了一個啊，”
這麼感嘆着，楚清明最後吩咐了一句：“讓墨玉處理的乾淨一點，別和他蠢鈍如豬的師叔一樣再讓那些官方的人揪住尾巴，
還有，明天一早就讓墨玉來找我，”
聽到楚清明的話，那人恭敬應是，“是，大人，”
之後，隨着楚清明重新臥下，他垂着頭退了出去，
在那人離開後，偌大的房間內又只剩下了楚清明獨自一人，
他穿着有着軟黃金之稱的蘇繡，睡在鋪滿了羊毛的大牀上，突然感到很疲憊，
楚清明想：如果再不做好準備的話，或許就真的來不及了。
待重新退到了值守的位置之後，那人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門的位置，似乎這個位置就正好正對着楚清明的臥室，
不知爲何，此刻，他的腦中突然浮現出來了一句話，
言曦，大人已經老了，他已經被他的野心和長生不老的仙夢麻痹了大腦。
言曦怎麼都忘記墨玉對他說這句話時的樣子，眼下一片晦暗隱在陰影之中，明明除了這句話之外墨玉什麼都沒有說也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言曦就是能清楚的知道，這是墨玉在向他發出一種邀請，
而墨玉這般明目張膽的做法，似乎也是完全不在意會被揭發的，
因爲，
言曦微微的低下了頭，像往常那樣靜靜的站在了楚清明的門外，一如那無數個夜一般在這漆黑的夜中靜靜的值守着，
他會答應的，言曦想。
*
昨天酒會之後，
鹿靈和江誠被拿着鉅額紅包的代駕行了個人傻錢多的注目禮之後，安穩的到了家，.七
當然，是先送鹿靈到的家，
待車開到了鹿靈的樓下，江誠和代駕打了個招呼，便率先下了車替鹿靈打開車門，
看着在車上就已經睡着的鹿靈有些迷糊的下了車，江誠細心的扶了她一把，並且小心的囑咐：
“上樓梯的時候小心一點，”
鹿靈“唔”了一聲，點了點頭，“嗯，”
這麼應完，鹿靈似乎是真的困極了，難得的有些呆呆的想要往樓上走去，而江誠就這樣在她的身後靜靜的注視着她嬌小的背影，
也不知是不是被吹了下冷風，鹿靈的意識開始漸漸的回籠，
已經走進了單元門的鹿靈幽幽的轉過了頭，看向江誠，
看着突然轉過頭的鹿靈，江誠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怎麼了？”
對於鹿靈這樣中二的說話方式，江誠不禁笑了笑，
不過，很快，他便收斂起了所有的笑容，夜色之下，江誠的神色是難得的冷峻，他深深的注視着鹿靈輕聲開口：
“嗯，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可能會比較忙，
如果你身邊發生了什麼不對勁的事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繫我，
或者聯繫傅高功也可以，”
對於江誠的說辭，鹿靈沉思了半刻，她不禁擡起頭直直的看向江誠，帶着篤定的語氣問道：
“江誠，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江誠抿了抿脣，“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不算瞞着你，畢竟你之前也就算是知道的，”
鹿靈，“所以？”
江誠，“就在我們酒會開始之前，我已經收到了江家一直安插在滬城楚公館之外的人的消息，
你的老師楚辭歇已經正式的回到了楚公館，並且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離開的消息傳來，”
江誠所說的這些似乎早就已經在鹿靈的意料之中的，只不過對於這樣的一個既定的結果，她到底還是露出了一個遺憾的表情，
“還是去了嗎，”
江誠點了點頭，
鹿靈靜靜的垂着眸提問：“江誠，楚辭歇當了我6年的老師，如果他就這樣死了的話...”
說到這，鹿靈停了下來，
對於鹿靈語氣中吐露出那些微的茫然，江誠走上前，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腦袋，
就在他還想揉一揉的時候，卻被一巴掌拍開，
還是這麼張牙舞爪的啊，說明狀態也不算特別差，江誠有些放心的想，
很快，江誠甩了甩被拍開的手輕聲開口道：“你放心，滬城楚公館內雖然戒備森嚴但也不是完全的鐵桶一塊，
既然楚清明的人能插手進我江家旗下的酒店，那我江家也有本事把手伸進他的公館之內，
就目前的信息來看你的老師還沒有什麼危險，如果他真的遇到不測的話，我會讓江家的人盡力一救的，”
聽到這，鹿靈點了點頭，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鹿靈不禁擡起頭看向江誠，只見她深深的看着江誠，輕輕的吐口：
“你會覺得我放任這件事坐視不理很冷漠嗎？”
聽到鹿靈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算是江誠也不禁一愣，
看來楚辭歇這個人確實對於鹿靈來說是有着非同尋常的意義的，不然的話從來沒管過別人的死活，對於那些作死的人都是安然看着人家找死的鹿靈是斷然不會發出這樣叩擊心靈的提問的，
對於一直有着自己一套三觀標準的鹿靈來說，她能糾結到這個地步，說明她應該是已經非常真心實意的想過要衝到滬城楚公館直接單槍匹馬的救出楚辭歇這件事的，
甚至還有可能，就算救出楚辭歇之後要怎麼不着痕跡不受法律制裁的滅掉整個楚公館都已經計劃好了，
但是到底，鹿靈還是選擇了什麼都不做，
所以，大抵她的心裏，對於那個曾經如此真的維護她的老師，她還是過意不去的，
想到這，面對鹿靈的問題，
江誠點了點頭，回答了一個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