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彭氏兩夫妻都尷尬不已,連連認錯,還把彭茜拉到面前。

    儘管彭茜百般不願,一副吃了翔的表情,但還是被按頭道歉。

    彭先生現在更在意傅清澤的態度——畢竟傅氏現在是他掌權,他會不會因此牽連兩家生意還未可知。

    “清澤,我從小看着你和彭茜一起長大……她一時說錯了話,但肯定沒什麼壞心思,還請你多包涵。”

    作爲長輩這麼低聲下氣地說話,按理來說,傅清澤即使是爲了周全大家顏面,也會應下來。

    但當沈舒羽知道他們一家昭然若揭的目的後,只覺得彭父是在倚老賣老,半點不值得同情。

    再說,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如果傅清澤還看不清姓彭的這一家是些什麼人,那他真是單純……歐不,蠢到家了!

    想着,沈舒羽直直地盯着傅清澤,偏要看看他作何反應。

    傅清澤注意到沈舒羽的視線,挑了挑眉,正色道:

    “既然話已至此,還是該說清楚,我和彭茜只是一起上過幼兒園,算不上熟悉,只到知曉名字的程度。”

    “你!”彭父沒想到傅清澤這麼不給面子,“我們兩家交往已久……”

    “沒錯彭伯父,按理來說,看在我們兩家的交情上,也看在您的面子上,這件事大可就這麼算了,但彭茜說的話,讓我妻子產生了誤會。”

    “想必您和我是一樣的想法——生意上的往來肯定比不上家人重要。”

    好啊!傅清澤話裏有話,也夠會陰陽怪氣的——剛纔彭父見女兒落水,第一時間不是關心女兒情況,而是想借此要挾傅氏給他點好處。

    沈舒羽瞧着,逐漸喜上眉梢——傅清澤雖然單純了點,但還算上道!

    彭父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清澤,不管怎樣,我們倆家合作多年,你爸爸掌管傅氏的時候還把許多項目交到我們手上,畢竟熟人間知根知底,做起生意來放心……你這樣不依不饒,我們以後……”

    彭父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從傅清澤掌權後,交到他手上的項目越來越少,這次來傅家做客,也是爲了這件事。

    山珍海味喫慣了,誰還想回去喫殘羹剩飯?

    傅清澤垂下眼眸不語——就是因爲知根知底,才知道彭家做工程一向愛佔小便宜,愛偷工減料,這樣人留不得。

    傅清澤只是顧忌着兩家情面,才勉強給他們一口飯喫。

    誰曾想彭父不僅不感恩,反而想搬出傅錚來威脅他。

    話已至此,傅清澤便不再手軟:“您說得對——傅氏和彭伯父接下來的合作與否,還有待商議,具體事宜就等倆家公司的法務自主接洽。”

    彭父立馬聽出傅清澤話裏的不對勁:什麼意思?連原來那點項目也不願意給?

    “清澤,你冷靜……這件事情,我們還可以商量……”

    傅清澤恍若未聞,輕輕把沈舒羽攬到跟前,語氣柔和:“今天嚇壞了吧?”

    沈舒羽低着頭,憋住笑,配合地點點頭。

    兩人一起離開了。

    賀欣蘭也帶着程太太往前院走,只留下彭氏一家站在泳池邊面面相覷——

    逐客令都下到這個程度了,哪還有臉面待在這兒。

    彭母想拉着彭父一起去前廳最後道個歉再離開。

    但彭父望着傅清澤離開的望向,滿臉的震驚又懊悔:今天來本是想多求點合作,可現在竟然連僅有的合作都岌岌可危了?

    彭家的企業這些年背靠傅氏集團這棵大樹好乘涼,撈了不少油水,業內的人也因爲他們和傅氏的私交,而高看他們。

    這些年,胃口確實越來越大,難以滿足了,那曉得“人心不足蛇吞象”也會應驗在自己身上?

    真是悔不當初!

    ……

    傅清澤和沈舒羽回到主樓,眼看周圍沒人,沈舒羽微微掙脫肩膀,傅清澤很自然地放開她。

    沈舒羽走到對面,抄着手望向他:“現在看清楚了吧?不會再說我惡意揣測別人了吧?”

    傅清澤挑了挑眉,難得點點頭。

    “不過你也是夠狠的,一下子就斷了彭氏一家的命脈!不知道的還真以爲你一怒爲紅顏呢?”

    傅清澤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從今天我一進門,聽到彭茜的爸爸吹牛生意上的事時,你就顯得很冷漠,顯然對他不滿意。”

    “你說過你是生意人,只看重利益,不會對無關緊要的人帶有私人偏見,這說明你早就不想跟他們合作了,只是礙於兩家情面,不得不給點好處。”

    沈舒羽笑容肯定,微微揚起下巴:“所以你這次,明面上是因爲彭茜對我說的那些話而生氣,實則,只是想借此發揮,徹底將彭氏一家徹底排除在傅氏以外!”她期待地眨眨眼,“我說得對嗎?”

    傅清澤看了他一會兒,神色不明,許久才移開視線,點點頭。

    沈舒羽:?她不是猜對了嗎?

    傅清澤怎麼還反而看着不太高興的樣子?

    她不明所以地搖搖頭,沒再理會……

    ……

    晚些時候,彭氏一家本還想等着傅錚好好道個歉,看能不能有所挽回。

    但後面連程太太都帶着她兒子離開了,他們再待下去實在尷尬窘迫,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最後傅錚回來,賀欣蘭氣沖沖地給他講了這件事,傅錚現在除了出席一些必要場合,就是個甩手掌櫃,集團事務基本都放心交給傅清澤處理。

    聽完賀欣蘭的描述,他只是搖搖頭:“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交情……是彭江明不知分寸了……清澤自己看着辦吧。”

    “什麼叫不知分寸?今天要是沒有監控和錄音,我們舒羽就要被冤枉了!上樑不正下樑歪,彭茜還說那樣的話……希望舒羽不要因此和清澤產生隔閡,不然我真是要氣死了!”

    傅錚眉眼間的陰鬱頃刻消融:“夫人消消氣……以後再也不跟他們來往!”

    他說着,一邊幫賀欣蘭揉肩。

    賀欣蘭聽到這句話,臉上才終於浮現出笑容,擡手輕拍着傅錚幫她揉肩的手。

    沈舒羽百無聊賴,下樓來拿水果喫,剛好看到這一幕——得!還喫什麼水果?狗糧管夠。

    回房間後,“大受傷害”的沈舒羽總忍不住看向傅清澤——是爸媽的親生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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