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羽心裏也有事,但總體來看心情不錯;而傅清澤就不同了,完全是把不高興寫在了臉上。
白姨愣了一下,走到沈舒羽跟前,壓低聲音問她怎麼了。
沈舒羽一臉無奈地聳肩:“我倒是也想知道怎麼了——但誰知道某人又突然發了什麼瘋?”
她很是無所謂——她又不喜歡傅清澤,而且兩人本來就快離婚了,相安無事,得過且過也就罷了。
不知道傅清澤又在搞什麼幺蛾子……
傅清澤像是真的被氣到了,一進家門,什麼話也不說,就直接上樓回了書房,關門聲有些大。
但沈舒羽絲毫不爲所動,坐在桌前喫起了飯——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空閒下來,可是快要把她餓死了。
她今天胃口很好,每道菜都吃了不少,連連誇白姨手藝好。
白姨看着她胃口好,心裏也高興,但還是忍不住看向樓上:“清澤他……”
“大概是不餓吧。”沈舒羽又夾了一筷子菜,“餓了會自己下來喫飯的,白姨你別擔心,你也快坐下來喫飯呀。”
沈舒羽說話聲音不大,但因爲傅清澤雖然剛纔關門聲音很大,但實際上並沒有關緊門,所以沈舒羽的聲音不偏不倚地飄了進來。
傅清澤敲擊鍵盤的手一頓,眸色暗了暗——好她個沈舒羽。
但眼神再看向電腦時,注意力怎麼也無法集中,他氣息微沉,最終還是站起身,下了樓,來到餐桌前坐下。
期間,沈舒羽一直埋頭喫飯,看都沒看他一眼。
白姨趕緊盛了碗熱飯:“我還有別的事忙,你們快喫飯,有事叫我。”
明擺着是要給小兩口騰出空間來,但聽她話音剛落。
沈舒羽也放下碗筷:“好了,我喫飽了。”
說完,她就下了飯桌。
傅清澤全程沒說一個字,但再次送入口中的菜餚好像徹底失去了滋味,味同嚼蠟,讓他不想再喫第二口。
……
最終,大家就在這樣古怪的氣氛中結束了晚餐。
歐!還有一個人絲毫不覺古怪——沈舒羽。
她剛纔並沒有特地躲開傅清澤的意思,而是真的剛好就在那個時候喫完了,所以才離開的。
她的心情絲毫不受影響——而且她就說吧:餓了,是會自己下來喫飯的。
白姨完全不用擔心。
不過話又說回來,傅清澤能有今天這樣動不動就生氣,而且氣氛原因也是十分莫名其妙——就這樣一副狗都不理的破脾氣。
完全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周圍人也都太“慣”着他了!
沈舒羽才心思理會——一兩次還好,她還有興趣多關心下他怎麼了。
如果再多兩次,那就完全是有病!
而且不在乎都是無敵的,就是因爲沈舒羽絲毫不在乎傅清澤,所以才能對他視若無睹。
就這樣,沈舒羽思考着自己的事,忙得不亦樂乎,到了點,洗完澡,就香噴噴地躺上牀睡覺。
而書房裏的傅清澤,卻是工作效率極低,幾乎是在書房裏面枯坐了一晚上。
等他出書房的時候,臥室只留了一盞小燈,這是沈舒羽睡覺的習慣,以前都是等她睡着,傅清澤再幫她關上。
一進入臥室,就是那股熟悉的香甜氣息。
沈舒羽安靜地側躺在一旁,彷彿什麼都沒發生——然而傅清澤確實真正煩悶了一晚上。
他突然覺得很不公平。
只覺得自己一直無法冷靜下來,在牀前站了許久,他才終於轉頭向浴室。
其實沈舒羽根本沒睡着,也一直感覺到傅清澤正在背後看着她,而且看了很久,久到他感覺傅清澤隨時鯊了她似的。
……
又過了好一會兒,等到沈舒羽真正快要睡着的時候,傅清澤才從浴室出來,這個時候沈舒羽毫無察覺。
沈舒羽正睡得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呢:“你幹嘛?”聲音微黏,不自覺地帶上一絲嬌嗔。
傅清澤一愣,但還是很快穩定下心神:“你今天去幹什麼了?”
沈舒羽愣了愣,稍微清醒了些:“不是跟你說,朋友生病了,我去看他嗎?”
“有病啊,趕緊睡覺……”沈舒羽還想掙脫他的手,自己側過身去。
傅清澤卻絲毫不鬆開她:“是誰?有必要去那麼久?”
“你管是誰?”睡着了突然被吵醒,沈舒羽還正在氣頭上呢,所以沒好氣道。
她這麼說,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覺得,傅清澤反正也不認識霍昀,跟他說了也沒用。
但這在傅清澤看來,卻覺得是沈舒羽在逃避,於是心中更加氣憤,非要讓沈舒羽說出個所以然爲止。
“究竟是誰,需要你三番兩次去探望,還要一待就是將近十個小時。”
沈舒羽正迷糊着,她只想躺下繼續睡,根本不知道傅清澤說得“三番兩次”和“將近十個小時”是什麼東西。
“唉,你走開啦,真的煩死了!”沈舒羽說着,還伸手要推開傅清澤。
傅清澤依舊紋絲不動。
沈舒羽更加不耐煩了,直接脫口而出道:“煩死了!你還想問什麼?是不相信我還是怎樣?”
“能講的都給你講了,還要不停追問!”
“實在不行就離婚吧!別相互折磨了,你別亂朝我發脾氣,我又不是女主……”
她聲音漸低,傅清澤沒聽清她最後在說什麼,當然也不用聽清了,因爲他的注意力完全被沈舒羽的那兩個字吸引住——“離婚”。
傅清澤握着沈舒羽的手不自主收緊,疼得沈舒羽深吸了口氣,逐漸蹙緊眉頭——“你說什麼?”傅清澤的語氣裏滿是難以置信。
沈舒羽被疼醒,原漸漸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說了什麼——如果此時傅清澤再說出“離婚”兩字,又將陷入“死亡循環”。
一想到這兒,沈舒羽瞬間緊張起來,然而還沒等她想到怎麼辦的時候,突然眼前一暗,一道陰影壓下來。
獨屬於傅清澤的氣息攥緊沈舒羽的鼻息、口腔……
沈舒羽被這溫熱柔軟的觸感嚇到,她瞪大眼睛。
然而等察覺到傅清澤還有進一步動作時候,她突然驚醒,猛地拍打着傅清澤的肩膀。
一直無果,她狠了狠心,用力咬了一口,傅清澤喫痛,才慢慢退開。
他微微側頭,嘴角猩紅的血色很是明顯。
隨即他又目光深深地盯着沈舒羽不放。
沈舒羽躲避他的目光:“你還要幹嘛?”聲音有些沙啞。
傅清澤並不回答,仍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沈舒羽想起就是因爲自己說了“離婚”,他才突然……
她有些不甘心,但爲了混過當下,她還是清了清嗓子:“剛纔是我沒睡醒,胡亂說的。”
“但也不能完全怪我口不擇言吧?”沈舒羽有些埋怨地看向他,“明明是你,大半夜不睡覺,非要把我也拉起來。”
沈舒羽看着他的眼神愈發怨懟。
“我勸你把那兩個字永遠收回去。”
沈舒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離婚”。
合着剛纔她說的那些話,全是白搭?他愣是一句沒聽進去,然後還讓她閉嘴。
沈舒羽不想跟他說話,連看都不想看他,明明長得還挺帥氣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個傻子。
“你做什麼?”傅清澤不願輕易放過她,擡手捏過她的下巴,命令她看向他,“又要跟我冷戰是嗎?”
<!--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