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欣蘭當然不好說,自己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舒羽的肚子什麼時候能有動靜。
“哈哈,說什麼呢,你們都是大人了,我哪裏還有那麼多話要問?還不是就是太久沒見到你們,所以想你們了唄。”
傅清澤點點頭:“那就好好喫飯吧。”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說話了。
賀欣蘭有些不滿地癟了癟嘴巴——一切小時候教育傅清澤,讓他“食不言寢不語”。
現在好了,他倒是反過來教育起他們了。
但賀欣蘭也沒什麼好說。
眼看着大家都快喫晚飯了,沈舒羽主動站起身來收拾碗筷,生怕慢一步就會被賀欣蘭抓住然後問東問西。
傅清澤看出沈舒羽的爲難,也主動起身道:“媽,你和爸去休息吧,碗筷交給我和舒羽來收拾。”
眼看着兒子媳婦這麼和諧,賀欣蘭當然是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好說,奔到了還想着和沈舒羽一起去廚房,順便問問他們的情況呢。
現在看來是沒有機會了。
“好吧,你們也不用太忙,稍微弄一下就好了,其餘的事情交給阿姨。”
沈舒羽連連點頭應下:“好的,我知道了,謝謝媽。”
眼看着沈舒羽和傅清澤一起進了廚房,賀欣蘭還盯着他們倆的背影不放。
傅錚看着賀欣蘭無奈地嘆口氣:“你非要管着他們做什麼?”
“我哪有非要管着他們?那不是正常地擔心嗎?”
“你沒看到兩個孩子都是在避開你?”
“這還不夠嗎?”
傅錚有些無奈地看向她。
賀欣蘭囁嚅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
“好吧,我就是……哎呀,總覺得他們還是孩子,很多事情都不懂……”
“結婚是他們的事情,以後都是他們的事,難不成你還能代替他們?”
賀欣蘭想想,最後也不得不承認傅錚說得對,然後點點頭。
“好吧,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儘量剋制自己不就行了嘛……”賀欣蘭這次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完全放手,所以就這樣保證到。
傅錚和賀欣蘭多年夫妻,自然也知道她的習慣,所以熟知她是個閒不下來的人。
所以也只能點點頭。
……
不過起碼在臨時是起作用的。
就在這麼一小會兒。
傅清澤和沈舒羽收拾完東西,出來見賀欣蘭果然沒有剛纔那麼熱切了。
兩人不由得鬆了口氣。
然而傅清澤卻知道,肯定是傅錚在其中起的作用。
父子倆不由地相視一笑。
沈舒羽和傅清澤好不容易暫時應付過賀欣蘭,兩人也就直接離開了。
沈舒羽靠在真皮沙發座椅上,長舒一口氣:“真是難呀……”
傅清澤看着她,輕笑一聲:“這麼誇張?”
“你不是都見識到了?難道這還不誇張?我真的都已經很無奈了。”
“雖然我知道老人想迎接下一代的迫切心理,但,這是能強求而來的嗎?”
“再說了……”沈舒羽看着傅清澤,突然頓住。
其實她想說的是——再說了他們早晚就要離婚。
但想到之前已經和傅清澤說好,兩人不能再隨意說離婚。
她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也只能看向窗外。
車內的氣氛再一次陷入安靜之中。
“你如果真的覺得很麻煩,下次媽讓我們回家家裏,我可以找藉口推辭掉,或者是,我自己過來就行了,反正她拿我總是沒辦法的。”
“不用不用不用!”沈舒羽連忙擺手拒絕——不過怎麼說,賀欣蘭是她見過最好的婆婆了,人家真的已經很好了,主要就是沈舒羽自己不太接受得了。
亦或者說,主要是因爲她和傅清澤根本不是正常的夫妻關係,不然的話,如果真能讓她遇到這麼好的婆婆,她得高興死纔對。
“媽媽那麼想要孫子、孫女,這也不是我們隨便就能辦到的呀。”
傅清澤從沒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彷彿這個想法離自己還很遠。
但如今說起來,似乎已經很近了,畢竟他現在想要與之共同締造愛情結晶的人就在面前。
傅清澤也不禁開始期待起來,但是就不知道沈舒羽是什麼態度了。
至少目前看來,沈舒羽並不真的想要小孩。
傅清澤想着,雖然有一點失落,但終究來說,還更加尊重沈舒羽的想法。
所以聽到沈舒羽的喃喃自語時,傅清澤也很識趣地沒有主動搭話。
沈舒羽確實愁悶得不行,靠在窗戶邊,面無表情地望着窗外流轉的景色。
傅清澤知道再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沈舒羽每見一次賀欣蘭,回來之後,心情都不太好。
他當然當然也知道,賀欣蘭是關心他們。
但至少目前來看,賀欣蘭的關心,成了他們兩人的負擔。
……
沈舒羽最近都在忙着公司的事情,她其實並不算熱衷於管理公司,只不過是她目前的無奈之舉罷了。
而且她也認真想過傅清澤之前說過的話,就是讓她適當地放手。
她現在反而有了個更大膽的想法,反正她也只是想讓自己簡單地不缺錢花而已,並不是想創造多麼大的財富。
所以她現在都在安排自己的工作,就是希望等鴻羽和沈氏都步入正軌之後,她就可以把公司放心地交給下面的人管理。
所以最近她比較忙。
但也就是在這樣的忙碌中,她漸漸發現了傅清澤的異常——
傅清澤好像突然之間,開始很晚纔回家,甚至有時候還是滿身酒氣地回家。
回家之後,也並不太主動與她交流。
沈舒羽很是不理解,她甚至以爲是自己得寸進尺了,畢竟她和傅清澤的關係本來就沒有多好,而且本該是這樣的。
可能是因爲前段時間她生病,傅清澤經常撇下自己的工作,也只爲了能夠回來看她。
漸漸她甚至習慣了這種關懷。
現在突然之間回到本該如此的“正常模式”。
她卻突然有些不習慣了。
這天晚上也是,沈舒羽差不多時間回到家,看到白姨只准備了她愛喫的菜,也就知道傅清澤又沒有回來,卻也不好多問什麼。
白姨也是感嘆說不知道傅清澤最近怎麼了,突然又變得這麼忙。
沈舒羽也只能笑着配合,畢竟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傅清澤最近又變得這麼忙。
沈舒羽在書房忙到晚上十點,依舊不見傅清澤身影。
等她洗完澡,回到牀上坐着,一直快到十二點,傅清澤纔回來。
沈舒羽隔着老遠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混合着木質香氣,並不算難聞,甚至有種不同以往的韻味,但卻很明顯。
沈舒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傅清澤恍若未決,語氣清淡地問了句:“還沒睡?”
這讓沈舒羽怎麼回答,可不就是沒睡唄?
不然現在坐在這裏的人是誰?
沈舒羽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此後兩人再無交流,然後兩人就這麼沉默着各自睡下了。
但沈舒羽卻突然有些睡不着,她還不太適應傅清澤突如其來的變化。
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一不小心做錯了什麼。
這種莫名的感覺讓沈舒羽很不安,她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做。
然而就在她煩惱此事,差點一夜未眠的時候,傅清澤好像絲毫不爲此所。
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神采奕奕,甚至一點不爲昨晚的晚歸做出解釋。
沈舒羽想,合着自己糾結了一晚上的事,人家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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