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元凱宣佈了判決,下達了裁判文書,然後就轉退入後堂了。

    鄭元凱心裏清楚,公堂之上,他沒必要多拉攏孫奕什麼。

    只要孫奕還在德林府做律者,那麼二者將來打交道的地方不會少。

    來日方長,何必急於一時。

    但有人顯然不會等來日,李俊風就率先開口道“感謝孫律。這次全靠孫律才能轉危爲安。老夫從一開始,可就是看好孫律你的。果然,孫律你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能做大事的。孫律請留步,稍後我讓下人定好酒席,就在城中的清風樓,還請孫律與我一同前往,共同慶賀。”

    李俊風說完,孫奕卻滿腦子黑線,在【萬司律典】中,李俊風的話語被拆分的清清楚楚。

    “感謝孫律。這次全靠孫律才能轉危爲安。”

    這句話是真的,他也認爲自己做不到打贏官司。

    “老夫從一開始,可就是看好孫律你的。”

    這句話是假的,他從一開始就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主要是一開始激動地已經起訴了,後來騎虎難下了,只能硬挺。

    “果然,孫律你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能做大事的。”

    假的,隨便說的,寒暄之語,無實際意思。

    看到這些內容,孫奕也不淡定了。

    你可以懷疑我的能力,但怎麼能質疑我的長相!

    孫奕一開始還被李俊風誇得輕飄飄的,心裏也給自己的表現打滿分。

    但此刻,孫奕瞬間清醒,自己怎能被這些事情衝昏頭腦。

    現在自己最應該考慮的事情是如何留在明理堂,打好接下來的官司。

    自己可以是有天打雷劈,千刀萬剮考覈壓力的。

    不忘初心

    默唸這四字靜心凝神咒,孫奕瞬間頭腦清醒了很多。

    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打官司。

    是保地位。

    是趕緊晉升,達到心動境修爲。

    是趕緊成七星律師,得大律師稱號。

    只有這些達成了,自己纔有活路。

    想明白這些,孫奕再也不會被這場中的氛圍,左右自己的思緒了。

    孫奕颯然笑道:“李老爺客氣了。本次能夠打贏官司,全靠您運作始終。小子能通過考試,也是李老爺鼎力支持的。能有這些成績,小子已經滿意萬分了。哪裏還敢期待更多。

    不過這裏要辜負李老爺一番美意了。小子有不得已的苦衷,還要儘快處理一些事情。

    待到來日有空,小子一點登門拜訪。到時我們再來慶祝。”

    說着,孫奕竟不給李俊風反應時間,一拱手,擡頭就往外面跑去。

    見孫奕出來,其他人也不淡定了。

    王老爺高聲大喊道:“孫律,在下王守財,還請孫律停步,希望跟孫律你。。。”

    只是王老爺的話還沒喊玩,一旁的馮掌櫃就高呼道:“孫律。不知你先做單身與否。。。”

    一時間,各種聲音,充斥整個大門口這裏。

    蒙珠悄聲對伏興文道:“伏兄,看來這孫奕不日就將成爲我輩中人啊。”

    伏興文道:“只今天這一幕,他就已經可以進入世家之眼了。看來我們是要多親多近,有機會結交他一番。”

    兩人這裏剛剛說了兩句話,就聽一旁的人已經吵了起來。

    剛剛那馮老爺喊道:“孫賢婿,你在哪裏啊。你們別擠,我都看不到我的孫賢婿了。”

    一旁人道:“滾,你羞不羞,什麼孫賢婿,人家一句話都沒跟你說好嗎。怎麼就成你女婿了。”

    另一人也道:“你個沒臉沒皮的老馮,女婿也能亂認?那明明是我家的女婿。你們讓讓,別擋着我家女婿過來。”

    衆人這裏還在吵鬧,卻哪裏看得到孫奕的身影。

    另一個悄然離開的身影,卻是左岸。

    左岸一開始還垂頭喪氣,但緊接着就狂奔,向着明理堂跑去。

    明理堂,一處院落。

    一人,獨立,白衣,池塘。

    手中的米糠,簌簌落下。

    進入池塘中,魚羣爭搶。

    一旁綠柳,慵懶的垂着絲絛,隨風動擺動。

    一動一靜之間,自得一片恬靜。

    但這和諧的畫面很快就被打亂了。

    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就跑了進來。

    彷彿失了魂一般。

    直到看到白衣人影,這才恢復了精神。

    但卻一時間,失去了語言能力,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白衣人影,頭也沒擡,只是淡淡的問道:“輸了?”

    語氣彷彿是不經意間,問一晚輩是否吃了午飯一般。

    衝入的那人,憋了半天,才道:“孫奕贏了,他打贏了李家的稅銀案。”

    語停,只聽啪嗒一聲。

    白衣人影手中的陶碗,竟跌落池塘。

    驚起了滿堂錦鯉的爭搶。

    左黎明驚怒的轉過頭來,看向左岸道:“你說什麼?孫奕贏了?”

    左岸不敢擡頭,只能喏喏道:“孫奕贏了。稅帛司輸了,不僅如此,孫奕最後讓李家連一兩銀子都不用交了。”

    聽完左岸的話,左黎明怒道:“廢物!”

    周身凝脈十二層的修爲爆發出來,把一池的錦鯉嚇得到處亂竄。

    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左岸,還是說的是稅帛司。

    左岸不敢接話,只聽左黎明道:“你把事情詳細跟我說說。”

    說罷,左黎明轉身進入一旁的涼亭當中。

    那裏坐着一個茶爐,嫋嫋茶氣,正從爐上的茶壺中,嫋嫋飛騰。

    左岸緊步跟上,進入茶亭,開始向左黎明講述起整個事情的經過。

    包括一開始說稅帛司計算錯誤,包括後來說的土地增值稅,包括孫奕成爲了稅務師,以及最後孫奕又是如何使得李家不用繳納一兩稅款。

    聽罷,左黎明默然無語。

    左岸也靜立一邊。

    過了一會兒,左黎明才道:“這麼說,這個孫奕,竟然在這幾天,成爲了稅務師?”

    左岸顫顫巍巍道:“不錯,聽別人說,他就是前兩天那次考試通過的。叔父,這稅務師是不是沒有那麼難啊。”

    左黎明喝了口茶,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後道:“不是,稅務師非常難,能成爲一星稅務師,也很了不起了。”

    聽到這話,左岸更加着急。

    他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頂替孫奕,進入明理堂。

    他趕緊問道:“那這麼說,他是不是不會被趕出明理堂了?”

    聽到這話,左黎明卻笑道:“他啊,現在反倒更容易被趕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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