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陽夏這個話,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
一方面,在給自己找推脫的同時。
另一方面,也在希望能夠阻止左黎明和孫奕的比鬥。
不論別的怎麼說,一副息事寧人的態度,那是一覽無餘的了。
而聽到師陽夏竟然要做這個和事佬。
苗賓心中就是一顫。
別人不清楚怎麼回事,苗賓可是太清楚今天的這個決鬥到底因何而起的了。
遙想兩年多前,在他和幾個其他主管,接到那個神祕人的銀兩的那一刻開始。
苗賓等幾人就在用全力在排擠孫奕。
當然,那時的明理堂還不是他們幾個主管能夠隻手遮天的時候。
師陽夏也還是會過問明理堂的事情的。
所以,他們的手段也是比較隱晦的。
隱晦,卻又有效。
一方面,截斷了孫奕的修煉資源。
一方面,也不給孫奕表現的機會。
這纔有了原來孫奕,那兩年零勝率的戰績。
而現在,這兩年的佈局卻被孫奕一再的打破。
在不知不覺之間,苗賓甚至覺得孫奕已經在另一個層面,成爲了明理堂的明日之星了。
所以,左黎明和苗賓纔不得已出此下策。
如果錯過了這次的機會,那麼苗賓真的也不知道,下一次的機會在哪裏。
畢竟,聖律大陸的人族。
講規則是作爲第一位的。
而這,就不能任意妄爲。
如果現在答應了師陽夏,那豈不是真的兩年努力,化爲泡影了。
而聽到這話,左岸也是一愣。
孫奕和左黎明決鬥這個事情,如果說這段時間出力最多的,無疑是左黎明。
而出力第二多的,那就非左岸莫屬了。
他這段時間,可謂是忙前忙後,極盡準備之能事了。
而他之所以這麼努力,就是看中了這次事情的利益。
只有孫奕走了,那麼他才能更進一步,成爲明理堂的一個正式的律者。
律者雖然不是律師。
不過在德林府這裏,這已然是身份的躍遷了。
這讓左岸如何能夠不心動。
而左岸這段時間的不斷努力,爲的就是今天的這次晉升。
爲了這個目標,左岸可以幾天不合眼,去想辦法。
可以去結交,他完全看不上的龐偉得,這種趨炎附勢的小人。
可以去找人,散步各種傳言和消息。
甚至可以去多方聯繫,只爲了叔父能夠有一柄合適的靈劍。
這些苦他都可以去喫。
可現在,眼看師陽夏這一句輕飄飄的話,左岸這段時間的努力,就要變得一文不值了。
試問,左岸如何能夠安心。
他又是如何能夠甘心的讓自己這些努力,化爲烏有。
可如果不答應,左岸心中也是泛起了嘀咕。
對面的那可是明理堂的院正啊。
這可以名義和事實上的明理堂之主啊。
面對他的詰責,那麼就算左黎明再有道理,又如何能夠拒絕。
一時間,左岸一下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而意識到這一點的人,也紛紛轉過頭來。
不過一會兒,所有人的目光,就都看向了左黎明。
大家都想聽聽他這個當事人,會如何應答,師陽夏,這個一堂之主的問題。
一時間,場面安靜無比。
就連遠處議論的人聲,也在聽到了別人傳的話語。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在等。
在等左黎明的回答。
而聽到這話,左黎明也沉吟了起來。
於是,就在所有人注視的目光中。
左黎明的目光逐漸的明亮了起來。
而後,大家就都聽到了左黎明,那淡定的回答。
只聽左黎明開口說道:
“感謝師院正的好意。
我相信,師院正能夠說出這話,必然是深思熟慮的。
是希望息事寧人的。
可我這次,向着這個低級律者提出律者決鬥。
也是同樣深思熟慮的。
實在是這位律者頑劣不堪。
上,不能秉承律者之心,服務人族。
下,不能勤勉上進,報效我堂。
身爲律者,我實在是羞恥與之爲伍。
因此,我希望師院正可以體量我的苦心。
讓我繼續這次決鬥。
考慮到此,我只能拒絕師院正的好意。
在下懇求,師院正可以正視律者之心。
不違原則,秉公主持這次的律者決鬥。”
什麼?什麼!
一聽到左黎明這個回答,在場的所有人,又是一愣。
這是怎麼了,左黎明怎麼了這是。
這是喫錯了什麼藥嗎。
他竟然拒絕了。
他竟然真的拒絕了師陽夏的提議。
他竟然拒絕了明理堂院正的提議。
這是怎麼了,他吃錯藥了不成。
而聽到左黎明這個回答,苗賓也是一臉困惑。
頂住了,左黎明竟然真的頂住了壓力。
要堅持和孫奕的決鬥。
一時間,就連苗賓也困惑了。
這也不怪苗賓一時反應不過來。
左黎明其實看的比苗賓要清楚許多。
在師陽夏離開明理堂的這段時間,左黎明可是早就做過功課了。
師陽夏這是去追求自己的晉升了。
那個曾經一蹶不振,毫無希望的師院正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師陽夏,滿腦子都是更進一步。
雖然,進入高級的律師學院,是每一個律者的夢想。
可左黎明十分清楚。
那不是自己現在可以想的。
甚至可以說,不是自己近十年可以期待的。
地位決定目標。
所以,左黎明深刻的鑽研過明理堂的權力結構。
就權力上來說,苗賓纔是未來和方向。
而今天,師陽夏竟然陪同齊鎮一起出現。
那就是說,師陽夏的努力,至少應該是已經產生了結果了。
那就是他已經成功的和明濤學院搭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