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民丹藥鋪，方祁禮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櫃檯上，喝道：“他們走了多久了？”
沐蓮生小心地說道：“五天了。”
“那他們有沒有說是去什麼地方？”
看着方祁禮似要將人生吞活剝的眼神，沐蓮生嚥了一口唾沫：“大殿下沒說，我們也沒敢問。”
方祁禮更急了：“試着聯繫下聖姑，看能不能和她取得聯繫。”
沐蓮生膽怯地搖了搖頭：“前三天確實能聯繫到，到了第四天，就聯繫不上了。”
方祁禮瞪着他：“你們一個個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我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找到聖姑，你們倒好，短短几天就讓聖姑跑了！你們是不是忘記師尊是怎麼交代我們的了！”
沐蓮生雙腿一軟，撲通跪了下去：“大師兄，那怎麼辦，你不在這裏，聖姑又是那樣的脾氣，我們怎麼能勸得動她？”
方祁禮揹着手在鋪子裏來回踱了幾步，問道：“劉嫵媚呢，去問問她，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沐蓮生小心地看着他：“大師兄，劉嫵媚前兩天遞了帖子過來，說是讓我們去參加她的婚禮。”
方祁禮如遭雷擊：“婚禮？”
“是，二師姐她……婚禮就定在三天後。”
“荒唐！”方祁禮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咬牙切齒地怒吼：“聖姑下落不明，她還有心思成親？”
“大師兄息怒。”傅芸蘭說道，“二師姐和二殿下已經生米煮成了熟飯，而且，她還有了身孕……”
方祁禮呵呵笑了一聲。
“你們眼裏究竟有沒有我這個大師兄！”
他忽然一下子就蒼老了十幾歲似的，有氣無力地說道：“看來，到底是我平時對你們太縱容了，才讓你們無法無天！”
他目光堅定，擲地有聲地說道：“從今以後，你們就當沒這個二師姐吧。”
傅芸蘭啊了一聲：“大師兄，你的意思是……”
“無媒苟合，已然犯了門規，你說我想做什麼？”
沐蓮生傻眼了。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大師兄怎麼突然就說出這種話來？
門外，劉嫵媚緊緊攥着雙手，深吸一口氣，硬生生擠出一絲笑，大步走進鋪子。
“大師兄。”一進門，劉嫵媚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向他行了一禮，“大殿下和聖姑已經到了無垠之城。如果你……”
方祁禮瞪着她：“你說什麼，聖姑到了無垠之城？”
“你給我說清楚，他們去無垠之城做什麼！”
“這是大殿下的歷練。”
“他們青羽門的算盤倒是打得響，他青羽門的歷練，拉上我們聖月宗的聖姑一起去是幾個意思！”
劉嫵媚垂下眼簾：“自然是去尋求機緣。”
“機緣，你說的倒是輕巧。”方祁禮涼涼的望着她，眼神裏已再沒有了當初的熱情。
這樣和方祁禮，劉嫵媚感到很陌生。
“我問你最後一遍，你現在是鐵了心要嫁進二皇子府了吧！”
劉嫵媚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是，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成親，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方祁禮冷颼颼地睨着她，“青羽門那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纔會讓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那裏，有她和二殿下的骨肉。
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
雖然修士大多不在意這種事情，但是，這是二殿下的第一個孩子，他歡喜，自己也就歡喜。
她擡頭望着方祁禮：“大師兄，不管你怎麼想，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和二殿下是兩情相悅，我們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斷然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
“大師兄，你如果還拿我當師妹，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方祁禮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走吧，我也不逼你離開他。有一句話我要告訴你，一入宮門深似海，從此師門是路人。”
劉嫵媚怔怔地望着他，眼底忽然涌上一層迷霧，她自嘲的點了點頭：“好，既然師兄這麼說了，我定不會讓師兄爲難。”
她手上光芒一閃，一枚玉牌出現在手裏。
這是她聖月宗的身份銘牌，“這塊銘牌，就物歸原主吧。”
她低着頭，目光留戀地在每個人臉上一一撫過。
旋即，她跪了下去，伏在地上重重地朝他們磕了三個頭：“劉嫵媚多謝聖月宗多年來的悉心栽培。”
傅芸蘭心裏狠狠一揪，喃喃地喊了句二師姐。
劉嫵媚擡起頭來，臉上的淚水早就氾濫成災。
她用力吸了一口氣，說道：“芸兒妹妹，以後有事可以來二皇子府找我。”
傅芸蘭再也忍不住，撲通一下跪在方祁禮的腳邊：“大師兄，求求你，你別趕二師姐走！”
“芸兒，這是她主動要走的，不是我非得趕她走。”
方祁禮揹着手，“我也不希望她走，可是她犯了門規，即便是師尊在，他老人家肯定也不會留下她。”
“可是師兄……”
“別再說了。這是她自己選的路，跟我們沒有關係。”
“我們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尋到聖姑。”方祁禮連個眼神都沒給劉嫵媚，全完拿她不存在，“你們也不是不清楚，這無垠之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成允衡見他自進門到現在，眉頭都沒舒展開來過，問道：“大師伯，無垠之城到底是個什麼地方，爲什麼你提起來，似乎很害怕？”
方祁禮點頭；“據說在無垠之城裏，光是九階妖王都有不下三十頭。他們每一個的實力，都遠超你師父。”
成允衡急了：“大師伯，那我們快去將師父請回來吧，她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請她回來那是遲早的事，你們現在都收拾收拾，我們回聖月宗從長計議。”
成允衡啊了一聲：“我們現在就回聖月宗？”
方祁禮點頭：“不錯，等我們找到聖姑以後，我們再回來。”
“大師兄，你就真的那麼狠心，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
劉嫵媚見他要走，傷心欲絕地望着他。
“你既然已經將身份銘牌交出來了，那你和我們聖月宗就再無瓜葛。你，好自爲之、”
劉嫵媚咬着脣，“好，既然方道友這麼說了，劉某告辭。”
她向他福了個禮，失魂落魄地出了丹藥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