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首席御醫 >第一章 死囚
    2012年6月某日上午,各大網站上刊登了一則最新消息:

    昨天晚上到今天白天,南方數省普降暴雨,局部地區發生泥石流、山體滑坡等自然災害。

    警方剛剛證實,有五名驢友在黃山因大雨受困,另有一人失蹤,失蹤者是一名中醫大學學生,據稱該學生出身於中醫世家,祖上曾是漢代名醫張仲景弟子,目前警方正在……

    ………………………………………………

    宋開寶四年,五月。

    牢窗外的天色灰濛濛的,石韋心頭同樣爲陰霾籠罩。

    屁股上的傷纔剛剛開始結疤,稍有觸動就痛得咬牙咧嘴。

    石韋無奈的嘆了一聲。

    他出身於中醫世家,雖然年紀輕輕,卻已經在行內小有名氣,本來有着大好的前途。

    可是就在幾天前,大學畢業的他,本打算在回家接手祖傳醫館之前,好好的出去旅遊一次,但卻沒想到在黃山上,因逢暴雨,失足墜入了山澗。

    他並沒有死,而是在一陣恍惚如夢的昏迷之後,一睜眼,驚奇的發現自己穿越到了北宋初年,成了這個名叫做“石韋”的小郎中。

    他在最初的驚恐之後很快平靜下來,自幼養成的堅強老沉的性格,讓他能夠迅速的打起精神來面對這全新的環境。

    本有的記憶和這身體的新記憶融合,石韋弄明白了自己身處這牢獄中的來朧去脈。

    他原是這當塗城“平安堂”杜郎中的弟子,兩年前,師父因病而故,因爲沒有子嗣,作爲唯一弟子的他,理所當然的繼承了平安堂,憑着這間小醫館,勉強的養活自己和師孃樊氏。

    幾天前的一個晚上,一個身負刀傷的男人闖進平安堂,他本着一顆醫者仁心,也沒問其身份來歷就爲傷者包紮救治。

    誰知那傷者次日一早不告而別,緊接着捕快們就追至平安堂,說是那受傷者乃是江北宋國的奸細,當場就把他給抓了回去。

    經過幾輪板子之後,他不得不屈打成招,最終官府竟以通敵的罪名,判了他二十日後處斬。

    石韋真心有點抓狂,穿越就穿吧,怎麼就穿到了一個死囚的身上,這尼瑪也太倒黴了吧。

    這些天除了趴在牢門上喊冤之外,石韋別無他法,但牢頭卻告訴他,手印已按,要麼花大錢買通上邊翻案,要麼就乖乖的等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古今相通,石韋又何嘗不知。

    要命的就是因爲他沒錢,就算把平安堂那間小醫館給賣了,恐怕也湊不齊一個保他出來的零頭。

    “難道老子真的死定了嗎?”石韋不甘心,卻又無計可施。

    苦惱數日,這天夜幕將至時,牢頭陳皮忽然進了牢房,還帶進來兩個吵吵鬧鬧的男人。

    石韋很快就認出了那二人,其中一個身長八尺,滿面鬍渣與鋼絲無異的壯漢叫做巴戟天,是漁幫的一名小頭目,早年曾來平安堂看過病。

    另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長者,則是“仁心堂”的坐診郎中沈厚樸,是這當塗縣的頭號名醫。

    這倆人一路爭吵着進來,石韋隱約也聽明白了些,大抵是那巴戟天找沈厚樸看病,結果沈厚樸沒治好,姓巴的一怒之下砸了醫館,還打了人家沈郎中,二人扭打起來,衙役趕到後,縣令大人不容分說把這兩人統統關進了牢裏。

    陳皮將那巴戟天關進了石韋所在的這間牢房,把沈厚樸關進了隔牆一間,鐵門一關,大聲道:“老巴,你給我個面子,別再鬧騰了。還有你,沈郎中,你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火氣怎麼還這麼大,何苦呢,都歇歇吧。”

    任你是天王老子,這大牢裏都得乖乖的聽牢頭的話,陳皮這麼一發話,那二人便都不情願的閉了嘴。

    巴戟天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停留在了石韋所臥的那塊草蓆,那是這灰土遍地的牢房中唯一干淨的地方。

    他忽然指着石韋,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你,給老子滾開。”

    石韋斜瞥了他一眼,紋絲未動。

    漁幫是這當塗城第一大黑幫,巴戟天雖然只是一個小頭目,但平素也是耀武揚威慣了,尋常百姓不敢招惹,眼瞧着一個落魄的囚犯竟然敢不給自己讓位,他頓時大怒。

    “狗雜種,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怒喝之下,巴戟天掄起拳頭就準備動粗。

    眼看拳頭就要上身,石韋卻淡定的來了一句:“兄臺患病不輕,就不怕強動肝火,折了自己的陽壽麼?”

    這輕描淡寫,看似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卻如驚雷一般,瞬間劈中那怒氣衝衝的惡漢,錘頭般大小的鐵拳,生生的在石韋臉前寸許停滯。

    巴戟天將拳頭一收,奇道:“你怎知我身患疾病?”

    石韋坐了起來,淡淡笑道:“巴兄呼吸節奏紊亂,臉色泛黃,這般外相,自然是內染重疾,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

    自那巴戟天進來的時候,石韋就已經在不動聲色的觀察他,以他的功底,單純外相上看出此人染病也不難。

    只是石韋這一番話,卻把巴戟天這個外行人當場震住,他驚訝之下,當即收斂了一臉惡意,微微拱手道:“原來小兄弟也是郎中,敢問尊姓大名?”

    石韋還之一禮,答道:“在下石韋,乃是平安堂的郎中。”

    他自報家門,巴戟天尚未有反應,柵欄那邊的沈厚樸卻先冷笑了一聲:“原來是杜仲的徒弟,聽說你裏通外國,已被判了死刑。怎麼,莫不是你們平安堂無人上門求診,逼得你去做那賣國的勾當餬口養家不成?”

    沈厚樸言詞語氣中充滿了諷刺,這也難怪,所謂“文人相輕”,醫生之間其實也是一樣。

    早先石韋的師父杜仲,便因醫術平庸,頗受同行的恥笑,而適才石韋一番話將巴戟天震住,令其以禮相待,沈厚樸看在眼裏,自然心存妒忌,聽他自報家門後,忍不住便出言相諷。

    石韋眉頭暗皺,對那沈厚樸的輕蔑甚爲厭惡。

    心中一聲冷笑,他只裝作沒聽見,笑着對那巴戟天道:“我方纔聽得巴兄與這位沈郎中似有爭執,卻不知沈郎中如何開罪了巴兄,竟惹得巴兄不顧惜自己身體,大打出手。”

    姓沈的先惹了石韋,現在他故意提及此事,明擺着是要那姓沈的好看。

    果不其然,一提此事,那巴戟天就氣不打一處來,指着沈厚樸罵道:“這姓沈的死庸醫,老子給了他那麼多錢,叫他給老子治病,他不會治便罷,偏說試一試,結果折騰了老子好些天都沒治好,這種庸醫,老子不打他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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