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宋首席御醫 >第七十五章 姐你做什麼
    石韋一語戳穿了曹彬的心事,這位三軍統帥,如何能不感到驚奇。

    曹彬方纔還病央央的臉龐,這時轉眼間已被驚歎與讚賞所取代。

    石韋卻只淡淡一笑,謙遜道:“下官也只是妄自猜測而已,沒想到還真碰巧讓我撞對了。”

    此時的曹彬,從牀上一躍而起,儼然已無一點病狀。

    他踱步於帳中,嘆道:“實不瞞石典御,我臨行之前,聖上曾親自告誡我,此番南征,萬不能再重演平蜀時的過失,然則三軍將士,皆是驕兵悍將,金陵又是富庶之地,一旦城破,財富美人就在眼前,焉能輕易就約束住他們。”

    曹彬見瞞不過石韋,但索性把憂懼之事和盤道出。

    看起來對這位名將來說,平定江南並非什麼難事,如何約束軍紀纔是令他最頭疼之事。

    稍有不慎,他曹彬就有可以和王全斌一個下場,也難怪他會急到裝病這般地步。

    石韋眸子一轉,卻笑道:“院使何必如此擔心,下官倒有一策,或許可爲院使分憂。”

    曹彬身子一震,不禁面露喜色。

    這位儒將急道:“不知石典御有何妙計?”

    石韋便道:“此事易也,稍後下官出去時,衆將問起病情,下官就說院使是心中憂懼,五內俱焚,唯有排解心中所慮之事,方纔能康復。”

    他頓了頓,接着又道:“衆將必會問起院使爲何事憂懼,院使便將所慮之事道出,那時諸將想來都會拍着胸膛保證,定會約束部下,介時院使便趁機讓諸將一齊焚香起誓。我想衆將都是重義之輩,既已起誓,雖然做不到不擾一民,但也不至重複滅蜀時的悲劇。院使的心病,豈不自解。”

    石韋的這一番話,令曹彬恍然開悟。

    他這一計,既可誘得諸將們主動起誓,又不致使曹彬強行用軍令來壓衆將,使他們心存怨意,致使上下失和,從而消積作戰,實可謂巧妙。

    而古人遠比現代人要注重信誓,只要那些武將們主動起誓,就不怕他們會公然違背誓約,故意放縱部下搶掠擾民。

    至於那些偶爾發生的搶掠之事,那也是難以避免,哪個金陵人碰上了,也只難自認倒黴了。

    “石典御,你這一招‘誘敵’之計,實可謂兩全其美,當真爲本使解決了一大難題啊,本使真不知該如何謝你。”

    曹彬〖興〗奮之下,對石韋是大加感激。

    石韋卻平靜道:“區區小計,何足掛齒,下官身爲院使部署,爲院使分憂乃理當應當。再則,下官與曹虞候乃好友,院使也算是下官的世伯,下官能爲世伯分憂,也是這個晚輩應當做的。”

    石韋趁着曹彬高興,自不會放過這趁機拉近關係的機會,順勢便稱了一聲“世伯”。

    曹彬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說道:“難得賢侄你這般識大體,實在是難能可貴,待將來平定南唐之後,本使定當向聖上稟明你這件功勞。”

    曹彬口稱“賢侄”顯然已是認了這樁親近的關係。

    石韋心中暗喜,當下便又一番感激。

    二人暗中定下計策之後,石韋便依計而行。

    正如石韋所預料的那樣,自潘美以下的諸將,皆是掉進了他二所設的“圈套”之下,如其所料的焚香起誓,各自信誓旦旦的保證,克城之日,絕不妄殺一人。

    曹彬了了這檔子心事,不幾日功夫,所謂的“病情”便即愈痊。

    重新視事的曹彬,遂是催動士卒,對金陵城發起了更爲猛烈的進攻。

    儘管將士用命,但金陵城好歹乃是南唐國都,經過李家三代人的經營,其城防之堅固絲毫不遜於宋之汴京。

    時間進入寒冬,六萬將士連攻數月,金陵城卻依然不得克。

    隨着天氣轉寒,這些來自於北方的大宋將士,便漸漸的開始不適應起南方冬天的溼寒,什麼凍瘡、風寒之類的疾病很快就在軍中蔓延開來。

    所幸的是,宋軍早有準備。

    石韋和他的醫營百餘御醫,經過半年的“臨牀實習”對於南方的這些病已相當的有經驗。

    於是在石韋的帶領下,百餘御醫往來奔赴於圍城的各營,爲患病的將士們診治疾病。

    經過石韋他們的一番努力,軍中的疫病的蔓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並未出現大規模的傳染。

    正是由於石韋的處置得當,宋軍的戰鬥力雖然疫病而有所下降,但整體上依然能夠確保對南唐的優勢。

    時間轉眼進入臘月寒冬。

    一直忙碌於給他人治病的石韋,卻不想一不小心,自己竟也染上了風寒。

    正所謂病來如山倒,鮮有生病的石韋,很快便給這突如其來的風寒所病倒。

    儘管他精通醫術,爲自己配製了治風寒的病方,但從服藥到病去並非旦昔之間就能痊癒,故他不得不暫時放下醫營之時,避入自己的大帳中養起了病來。

    這個時候,石韋才意識到,當初他決定把表姐於桂枝帶上是對的。

    自他病倒的數天來,於桂枝一直殷勤的伺奉於左右,喫飯、喝水都是於桂枝伺候着他。

    爲病魔所困的石韋,每日只是縮在被窩裏昏睡而已。

    這日入夜時,一場大雪不期而至,氣溫驟降許多。

    儘管帳中的爐火已燒得通紅,且被子已蓋上厚厚的數層,但石韋還是冷得直髮抖。

    “遠志,喝口薑湯吧。”於桂枝端着熱騰騰的薑湯,嚐了嚐不至於燙嘴,方纔小心送到石韋嘴邊。

    昏昏沉沉的中的石韋,一口氣把薑湯喝了個乾淨。

    儘管一碗熱湯入口,但石韋依舊喊着:“冷……冷……”

    看着石韋那蒼白如冰的臉,看着他那發紫的嘴脣,於桂枝長嘆了一聲,着實是心疼不已。

    此時的於桂枝,只恨不得能夠替石韋受這痛苦。

    “表姐,好冷……”縮在被窩裏的石韋又說起了胡話。

    於桂枝眉頭緊蹙,貝齒緊咬着紅脣,眼眸中閃爍着猶豫之色。

    猶疑好一會,她搖頭輕嘆了一聲。

    於桂枝便掀開帳簾,向外面值守的士卒叮囑道:“石大人已經睡下,無論是誰來了都不得放進來,知道嗎。”

    那士卒亦知石韋患病,自然一口應承。

    於桂將簾子放下,細細的檢查了一番,將每一處哪怕最細微的縫隙都仔細的遮住。

    然後,她回到牀榻邊,看了一眼被窩發顫抖的石韋,開始爲自己寬衣解帶起來。

    先是襖子,再到襦裙,直至將內中的抹胸小衣一併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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