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綽吩咐下去之後,便即移駕自己的私宮。
至於石韋,從酒宴中退出來之後,徑直出宮前往自己的住所。
他人尚在半道之時,忽遇宮中來人攔下了他的車馬。
石韋一眼就認出,那婢女正是蕭綽的心腹。
正是這婢女,當初在黑山時騙得自己跟蕭綽野外私會,也正是這婢女,當年在自己離開幽州時,半途送了一件黑袍,讓自己恍悟蕭綽就是那一夜的黑袍女人。
一看到這婢女,石韋就意識到,她多半又是奉了蕭綽之命而來。
果然,那婢女聲稱皇后娘娘身有不適,聽聞石韋精通醫術,故而邀其前往一診。
石韋也惦念着蕭綽肚子裏的孩子,想要問個清楚,當下便一口允諾。
於是半道上石韋又折返回去,在那婢女的帶領下,低調的前往了蕭綽位於西面的私宮。
自打蕭綽懷孕以後,耶律賢興奮不已,遂是下令在皇城的重建了一座宮殿,專門爲蕭綽這個孕婦居住。
穿過幾片林子,繞過幾處湖塘,石韋來到了那座地處靜謐的宮殿。
那女婢通傳過後,便將石韋請了進去。
進得那暖融融的殿中,檀香嫋嫋,謐鼻而入,一進來就讓人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殿中靜悄悄的,宮女們都已退去。
進得內宮,石韋的呼吸一下子就急促了起來。
珠簾的那一頭。蕭綽斜臣在錦牀之上,她以手托腮,修長的身段一伸到底,曲線曼妙而修長。除了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之外,一切與半年前相比,都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她就那樣躺在那裏,怡然而自得,垂落的髮絲,隨着她均勻的呼吸輕輕搖曳,那半袒的酥峯微微起伏,即使是隔着一層珠簾。依舊難掩那絕美誘人的風情。
石韋站在珠簾之外,方纔看了一眼,便不禁有些癡怔。
“伱看什麼看呢,還不快進來。”蕭綽藕似的臂兒向他招手。那聲音中充滿了孤媚之意,哪裏還有方纔的威儀。
石韋心頭一蕩,暗吞了口唾沫,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視線從朦朧變得清晰起來,蕭綽那國色天香。無與綸比的容顏與身姿,清清楚楚的映入眼簾。
一瞬間,石韋就想起當年在寺廟中,他跟蕭綽雲山霧水。快活無邊的日子。
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已。石韋的注意力,很快就從蕭綽的酥峯玉面。轉移到了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面。
即使石韋確信,那裏面的孩子,定是自己的骨肉,但沒有得到蕭綽親口的承認,他的心裏還是難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下官見過皇后娘娘。”石韋定了定心神,拱手見禮。
蕭綽也沒讓他免禮,再次伸手招他過來。
她的那般樣子,充滿了春情與嫵媚,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抗拒的。
見得四下無人,石韋膽子也大了起來,索性收起那副謹慎的樣子,大大方方的走了過去。
他坐在了錦牀上,盯着蕭綽那嫩嫩的香頸,眼中漸露着邪色,卻又本正經道:“聽聞娘娘有身不適,不知娘娘是哪裏不舒服,讓下官爲娘娘好好診一診。”
“本後胸口悶得緊,石使要不要給本後檢查檢查。”
蕭綽聲音嬌滴滴的,說着還故意的胸口處的衣衫往兩旁扯了扯,將更多的雪白坡地呈現了出來。
儘管石韋早就跟她有過**之情,但再次看到她這般妖媚的誘惑時,心頭的那股子衝動,還是難以剋制的噴涌而生。
“那……下官就冒犯了。”
石韋也不含糊,面帶着正經的表情,將手緩緩的伸了過去,毫不遲疑的就按在了她的胸口間。
來自於手掌兩側那豐滿的彈性,立時撓得石韋心頭酥癢。
“娘娘是這裏不舒服嗎?”
“不是那裏,是這裏。”
蕭綽抓着他的手,從自己的胸口往一側緩緩移動,石韋的手便從那山腳溝壑處,攀爬過雪白的山坡,最終登臨上了那珠玉璀璨的山頂。
那一雙手掌,如天羅地網一般,籠罩着那高聳的山峯。而那山峯,卻用起起伏伏來反抗着巨掌的壓迫。
手上輕輕撫動,石韋的目光卻轉向了蕭綽的臉。
此時的蕭綽,臉畔生暈,目色迷離,也正笑盈盈的望着他。
一面威儀,一面狐媚,這樣一個複雜又絕色的女人,如何能不叫人動心。
“伱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嗎?”石韋忽然問道,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決定把困擾心頭已久的疑惑道出。
蕭綽嫵媚的表情,陡然間一變。
她把石韋的手從自己胸前推離,扁着嘴道:“伱爲什麼忽然問這種事。”
石韋心說伱若既是不想讓我知道這孩子的真實身份,當時我離開幽州之時,伱又何必派了心脾婢女送了那件黑袍來,給了我關於那一晚的暗示呢。
蕭綽那態度,很明顯是故意裝出來的。
“我是孩子他爹,怎麼就不能問一下呢。”石韋一本正經道。
蕭綽馬止瞪了他一眼,嗔道:“伱胡說八道什麼,本後肚子裏這孩子,乃是大遼國的皇子公主,什麼時候伱就成了他的爹了。”
“真的嗎?”石韋的手按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笑問道:“娘娘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大宋第一御醫,以我看來,貴國皇帝的那副身體,只怕根本無力消受娘娘這如花似玉的妻子,又何況是播下龍種呢。”
耶律賢身體虛成那個樣子,連多說幾句話都喘得要死,以其那弱不禁風的樣子,又如何能禁得起如狼似虎般的蕭綽折騰。
蕭綽被石韋堵得無言以應,臉畔嬌羞生暈,一時不知說什麼纔好。
石韋卻忽然俯下身來,將耳朵貼向她的肚子傾聽起來,嘴裏還道:“嗯嗯,爹爹知道了。”
他那副樣子,惹得蕭綽噗的一聲失笑,將他的腦袋一把推開,笑嗔道:“伱做什麼呢,荒不荒唐。”
石韋卻很認真道:“什麼叫荒唐,我在跟我兒子說話呢好不好。”
“那他跟伱說什麼了?”蕭綽忍着笑問道。
石韋道:“他說了,我纔是他親爹,他的孃親跟本就不喜歡那個半殘的皇帝,喜歡的只有他的親爹。”
石韋公然把耶律賢稱爲“半殘的皇帝”,這已經是相當嚴重的侮辱。
蕭綽聽罷卻並沒有發怒,彷彿石韋這戲言似的話語,反倒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裏面。
望着石韋那一本正經的表情,盈盈如水的眼眸中閃爍着複雜的神情,沉默了許久,她卻是幽幽一嘆。
那一嘆,等於是承認了石韋的猜測,承認了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確是石韋的骨肉。
石韋的心情,一下子也變得不知是什麼滋味。
先前時他一直想逼着蕭綽承認這件事,但當終於確認之後,他的心情卻又變得複雜起來。
以石韋這般年紀,也是該有自己血脈的時候。
石韋也曾猜想過,會是哪個美眷,先爲他石家誕下一男半女,但他沒想到的是,最後懷上他石家骨肉的那個人,竟然會是大遼的皇后,這個異族的契丹女人。
而且,以蕭綽的身份,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後,自然要一輩子以耶律氏的皇族的身份活着,也許從今往後,自己根本連這孩子一眼都看不到。
若是這般的話,自己這個爹當得也太不稱職了點。
要是能把這孩弄走就好了。
石韋的腦海裏,陡然間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
神色幽幽的蕭綽,似乎從石韋表情的變化中,揣測出了他心中的所想。
她的臉龐立時掠過一絲驚色,忙道:“就算這個孩子是伱的,我也不能把他交給伱,我要把他養在膝子,讓他一生以大遼皇族的身份生活下去。
蕭綽的決然打消了石韋的念頭,石韋也很清楚,只要蕭綽不願意,自己根本沒有一點辦法。
“別人替我養兒子,說不定我這兒子將來運氣好,還能當上遼國的兒子,那到時候我不是發大了?嗯,這樣算來,似乎我也不怎麼喫大虧……”
石韋的腦海裏,很快就產生了這新的念頭。
而且,這個念頭讓他越想越興奮,一想到堂堂大遼國的皇帝,有可能是他石韋的私生子,石韋就有一種惡作劇似的得意。
“伱想什麼呢,我說了,這孩子我不可能給伱的。”
蕭綽見他神情恍惚,還以爲他仍在謀算着奪走這孩子的所有權,便是再次嚴肅的提醒他。
石韋從恍惚中清醒過來,裝作失落的樣子,嘆道:“孩子在伱的肚子裏邊,我又能什麼辦法呢,我只希望他將來能生活得快樂健康,伱能做到嗎?”
蕭綽面露喜色,忙道:“伱放心,我也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我會好好撫育他,絕不會讓他受半點苦。”
有了蕭綽的這番保證,石韋也就安了些心,心想這孩子雖是自己的骨肉,但畢竟也是從蕭綽身上掉下來的肉,想必她也會不冷落他。
心情漸安,石韋再次輕撫着她隆起的肚子,好奇的問道:“我有一件事一直很不明白,以娘娘伱的尊貴身份,伱想要什麼樣的男人都可以,可伱爲什麼就偏偏選在了我石韋呢?”
石韋問的直白,蕭綽的臉龐頓露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