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圓滿完成海原祭任務,又找到了精神力應用在網球方面的苗頭,仁王心情愉悅的哼着古怪的調子,回到了家中。

    然而,這樣愉悅的心情並沒能維持太長時間。

    剛滿臉舒適的躺倒在牀/上,想和溫暖柔軟的被窩一起會見周公的仁王,突然聽到了手機收到短信的嗡嗡震動聲。

    是‘YeniRaki’的短訊。

    爲這個手機設立了特殊聲音提示的白毛少年立刻警覺了起來,從牀上翻身而起,快步走到了桌前。

    今晚十點半,地下酒吧見。

    仁王無聲的閱讀了短信內容,然後毫不意外的看着這條訊息在閱後大約十秒內自動銷燬。

    看樣子是終於覈實了‘青森百貨社長’任務。

    說實話,在完成任務後長時間沒有收到組織訊息,特別是來自那個男人的一言半語,別有目的的仁王心中是縈繞着一絲焦慮的,腦袋裏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冒出點想法,比如‘萬一波爾多他們提供的身份被查出有問題該怎麼辦?’之類的。

    但海原祭的存在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有效的緩解了他內心的焦躁不安。

    而在今天收到了可能更進一步的信號,仁王輕舒了口氣,緩緩放下了心中懸着的巨石,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不過爲什麼一定要選擇把時間定在十點之後,真是存心不讓我睡一個好覺,明天可是球技大會第一天,雖然因爲報名籃球項目的人過多,所以會進行一輪篩選,對手也大多是新手,但還是要付出一定體力的運動啊。

    爲了明天的比賽,主要是擔心疲勞狀態的自己帶不動其他四位隊友,仁王罕見的將冥想與網球加訓從今晚安排中刪去。只爲了得到充足的睡眠,帶領四個網球部部員成功奪得球技大賽籃球賽的冠軍,爲部裏爭取第一從而拿到更多預算添磚加瓦。沒想到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組織來了消息,徹底打亂了計劃。

    既高興又生氣的仁王盯着眼前一片空白的手機屏幕,無語的舔了舔後牙槽。

    哪怕早一天,或者將見面的時間提前一兩個小時都不會令他這麼難受。

    雖然這麼想着,晚上十點半,一襲黑色風衣的YeniRaki準時邁入地下酒吧。

    這次,推門而入的他得到的不再是無禮的調笑,而是衆多暗含着打量的目光。

    對此,仁王條件反射式的感到不喜,這讓他產生了自己在這些人眼中,只是一個流水線出廠的,隨處可見的商品,正在被人估摸着價值幾分的錯覺。

    不,或許不是錯覺。

    YeniRaki無機質的墨綠色眸子在環視四周時,碰巧和一個坐在軟皮沙發上灌着伏特加的男人對上了眼,從中讀出了種種負面情緒的男人不着痕跡的移開了視線,將眼神掃向另一邊。

    ——這根本不是看向同伴的眼神。

    少年心中一顫。

    同時,他在環視酒吧一週後,敏銳的發現,在場的人員明顯比上次要少上很多。

    而對於這個場景,有兩種解讀;一是不在的成員們有各自的任務,二則是未到場的人都失去了生命,或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遭遇意外,或被發現了臥底身份被徹底除去。

    而以上無論哪種猜想,都讓仁王的臉色好看不起來。

    “小獅子,過來這邊。”

    這時,風情萬種的大美人右手夾着女士香菸,低聲道。

    仁王遲鈍了一秒才堪堪反應過來‘小獅子’是在叫他,然後順從的走了過去。

    貝爾摩德的上半張臉藏在陰影之中,只露出了鮮紅的脣。

    走進了才能看到,這位在組織中有着非比尋常地位的女人身後,站着另一位仁王從未見過,也未在波爾多提供的相關資料中出現的男人。

    貝爾摩德沒有向他介紹男人的意思,只是在表露了對仁王的讚賞後讓開了通往黑暗的大門。

    面無表情的YeniRaki維持着之前的冰山人設,默不作聲的緩步向前走去,在經過貝爾摩德身側之時,男人在黑色風衣之下的身體不着痕跡的一僵。

    然而沒等別人發現異常,銀髮男子就快速的調整了走路姿勢,將剛剛的不自然完美了掩飾了下去。

    “他就是那個Gin二號?”

    在YeniRaki的身影完全與黑暗融爲一體後,那個陌生又神祕的男人,用饒有興趣的口吻問道。

    顯然,這段時間裏,‘有位因爲仰慕琴酒而加入黑衣組織的新人。’這一消息已經在某些特定人羣中從傳得沸沸揚揚。

    不過這對一心想要混入琴酒團伙暗箱操作的仁王倒是絕對有利的消息。

    “啊。”貝爾摩德輕擡藕臂,撩起長長的金髮,意有所指的答道,“聽說新人君的第一個任務就完成得十分完美。”

    “哦?”男人被挑起了興趣,“完美任務,那不是...”

    貝爾摩德輕聲一笑,語氣中不帶任何意味的補充道,“青森百貨,就是他做得。”

    目標就像人間消失了一般,在其親屬於確認失蹤24小時後報警,警方到達現場開始搜尋證據直到現在,仍然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痕跡,被那些媒體直呼爲新世紀初最完美的犯罪手段。

    手段乾淨利落的完全不像新人,光看外表完全看不出他的殺人風格居然是這般。

    這頭突然闖入黑暗的獅子,還真是不容小覷。

    之前差點把獅子當成家貓看待的貝爾摩德看着繚繞的煙霧,眼神迷離,陷入了沉思。

    畢竟,他雖然氣質冰冷,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殺意,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貝爾摩德就斷定他不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同類。

    但現在,她改變了想法,完成任務之後的男人身上仍然沒有什麼雜亂的氣息,彷彿奪取他人性命這件事

    真是沒想到,果然人不可貌相嗎?

    另一邊,不知貝爾摩德心中所想爲何的仁王緩步行進在黑暗的廊間,昏暗的走廊中,只有十米左右設立的小夜燈,勉強指引者他朝着正確的方向走去。

    這種曲折昏暗的環境,是最能迷惑人類大腦對於時間空間感知的。

    當然,這些對身爲魔導士的仁王沒什麼用,此時,他正驚疑不定的回想着剛剛經過貝爾摩德之時,能讓人汗毛直豎的,絕對的惡。

    是聖石之種或者其他什麼的魔法產物引起的嗎?

    不清楚,但白毛少年能夠肯定的是,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惡念。

    嘖,沒想到這還是個寶藏組織。

    隨着時間的流逝,不斷行走在昏暗長廊的仁王在經過不知道是第幾個彎道後,終於看到了曙光——一扇如同第一次接任務的房門洞開,門口站立的男人,赫然是琴酒的手下,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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