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死了父親。”

    ——這是柴田仁美在醫院甦醒之後,說出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

    仁王一行人憑藉‘毛利偵探’的名頭——實則是衝野洋子小姐的寫真集的功勞——在目暮警官的默許之下,進入了柴田宅。

    反正警方能找的地方都已經找了個遍,卻還是沒有破案的苗頭,放一羣‘初中生偵探’進去,或許會有什麼新的發現,再或許從中存在‘工藤新一二號’也說不準呢?

    抱着這樣的心態,目暮警官只是叮囑了兩句,比如不要亂動案發現場,記得穿上鞋套帶好手套等等,便揮手放權。

    柴田宅是一間屋齡近百年的老式建築,有着長長的迴廊和數不清的大小房間,以及幾乎沒有的採光。

    可能是柴田建人的身體原因,住宅外的院子早已荒蕪,各種荒草叢生。有得長得高一些的植株,甚至將老宅少有的幾處採光通風用的門窗堆疊得嚴嚴實實,這讓原本就昏暗的房間更加陰暗潮溼。

    “一直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不得老寒腿都是怪事吧。”毛利舉着手電筒低聲吐槽着,他跟着領頭的警察,走在嘎吱作響地板上。

    “柴田先生大概是什麼時候生的病?”原本一直低頭尋找可能存在的線索的柯南突然問道。

    “好像是我國小五年級的時候,據說是在仁美小姐不知什麼原因離開了家之後,就傳出了柴田先生罹患嚴重關節炎的消息。”同樣舉着手電筒的仁王慢悠悠的走着,神色淡淡,實則早已在流星的幫助下,搜索了整間宅院。

    ‘沒有魔力波動,有未散去的惡意波動,除了主人一行人,沒有類人型的生命體徵。’

    有了仁王魔力支持的流星很快掃描了全場,雌雄難辨的機械音在少年的腦中響起。

    惡意大概率是殺人兇手留下的。

    仁王眨了眨眼,微長的劉海掩蓋了他小小的情緒波動。

    很快,在警員的帶領之下,衆人拐進了一間和室。

    被爐,電視,掛在牆上的書法作品,博古架上形形色色的瓷瓶,以及,滿是鮮血的牆壁和地面。

    地上圈出了一個人型,看樣子是胸口受到了刺穿傷害,導致血流不止,最終喪命。

    仁王和柯南行動一致,蹲在了警方劃出的人型物旁,仔細的觀察着。

    不同的是,小偵探在尋找相應的線索;而仁王則在爲流星提供條件。

    ‘和之前在走廊探索到的惡意並非同源。’

    很快,流星就給予了反饋,它調動了剛剛留存的樣本,用科技側的手段進行點與點的比對確認,最終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仁王緩緩呼出一口氣。

    既然沒有魔力波動...

    “兩個兇手。”

    白髮少年喃喃道。

    耳尖的小偵探猛地轉頭,看向了一旁若有所思的白髮少年。

    他知道些什麼?

    然而,還未等他出聲詢問,就被真田的聲音打斷。

    “牆上的書法作品,是明石大師的開山之作。”

    一進入這個房間就被牆上掛着的作品吸引了的真田在進行了反覆確認之後,神情嚴肅的說道。

    “還有上面的畫作,大約是出於隱士源曦先生之手。”唯一精通繪畫的幸村也摸着下巴,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真跡,那麼這幅書畫作品的價值將在百億日元之上。”被這個消息吸引了注意力的柯南扶了扶鏡框,開始了頭腦風暴。此時,這個孩子的臉上,顯露着異常成熟的表情,“兩位大師的作品都是有市無價的至寶,更不用說同時擁有兩位先生傑作的書畫作品了。”

    “...百億!”價值連城的珍寶,居然就這麼掛在一間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和室中充當掛件...

    在場多數人都被這個數字,和柴田土豪般的作風所震撼,微微張着嘴,不知該作何反應。

    “那會不會是那個死掉的人,聽說了這件事之後,綁架了柴田老爺子,威脅仁美小姐交出畫作,最後卻原因不明的死在了距離畫作一步之遙的地方?”

    在偵探劇中絕對會是個狗頭偵探的丸井撓了撓頭髮,提出了一個假設,越說越離譜,最後連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

    “因爲財物殺人是有可能的。”柯南先是肯定了丸井的部分猜測,隨即盯着地上的血跡,陷入了沉思。

    這一攤,是死者胸口流出的血液,那邊地上和牆上噴濺狀的血跡,應該是仁美小姐腦袋上的傷口導致的。

    那麼問題來了,以這種姿勢,仁美小姐絕對不可能是殺害死者的兇手,除非她的手能拉長到兩米,纔有可能握着匕首,在背後給予致命一擊。

    而毛利和他的三名同伴則明確表明了,從他們到達之後,沒有見過有什麼人離開過柴田宅。

    這樣一來...

    “柴田先生一直沒有被找到嗎?”柯南走到同樣在賣力尋找新線索的警員身邊,仰着頭。稚嫩的臉上,一派好奇。

    “啊,我們都快把柴田宅翻過來了,還是沒能找到柴田建人。”

    “地下室去找過嗎?”回過神來就聽見這句話的仁王隨口問道。

    他還記得小時候經常來柴田家玩兒捉迷藏,有一次不小心掉到了地下室去,被關了好幾個小時,還好柴田先生及時趕到,把他救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哎?!柴田宅居然有地下室嗎?”警員一臉驚訝,然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朝仁王致謝之後,趕緊跑到角落中聯繫外面的同僚。

    “哈...原來警方根本不知道地下室的存在啊。”

    仁王無語,瞬間死魚眼。

    柯南:呵呵,警員們不靠譜的地方多着呢,習慣就好。

    在血灘旁蹲久了的仁王緩緩起身,舒展了身體。

    正當他環顧四周之時,一抹白色的亮光,如同游魚一般,從他的眼角劃過。

    嗯?

    那是什麼?

    白髮少年眨了眨眼,小心的掠過地上的血跡,以及同樣蹲在地上查找線索的同伴們,走到了被爐邊。

    這個半新不舊的被爐正在運行着,在寒冷的冬日中,散發着暖心的溫度。

    我送的被爐,居然被保存的這麼好啊。

    仁王眨了眨眼,神色複雜。

    但很快,他便從舊日的回憶之中掙脫出來,帶着白手套的手伸進了溫暖到稍稍燙手的被爐之中。

    這是...

    月白色的手套上,雪白如糖粒的粉末顯眼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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