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大賽第一日。

    此時比賽正在進行時。

    在必須打滿五場的規定下,暫時還沒有一個學校結束了今日的征戰。

    因此,躲着陽光走在林間小道上的仁王,在好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碰見哪怕一個人。

    這樣的閒適,倒是讓仁王感到十分愜意。

    漫步在撒滿了光斑的鵝卵石路上,跟着魔力指引尋找自家後輩的白毛少年,一邊走,一邊百無聊賴的看着四周。

    最近好像都沒有遇到什麼意外。

    比如殺人事件,庫洛牌,散落在外的太古遺產莫名覺醒什麼的。

    雖然黑衣組織那裏一直保持着一週一次或兩次的任務量,但在鏡以及魔力的幫助下,他還是十分輕鬆完美的完成了組織上傳達的各種要求。

    以至於YeniRaki這個身份憑藉着百分百的任務完成率(雖說其中也有任務量不大的因素在。),成爲了上面幾位大佬們的格外關注。

    如果不是他‘琴酒第一迷弟’的身份深入人心,再加上同樣認爲YeniRaki是個好用工具人的GIN出面,將人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真正擁有這層馬甲身份的仁王,絕不會有今天這份餘裕

    。

    然而,事實證明,有些東西是經不起唸叨的。

    就在白毛少年暗自思忖自己是不是應該換個思路尋找最後一顆聖石之種的時候,不遠處,隱隱傳來了尖叫聲。

    與此同時,沉默許久的流星也發出了預警。

    不過...

    偏僻寂靜的小道、突然傳出的隱隱尖叫聲...

    這樣的場景,他似乎在什麼時候經歷過一次?

    正準備朝不斷傳出奇怪聲音方向行進的仁王腳步停滯,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思考了幾秒後,保守起見,少年還是招出了庫洛牌鏡。

    幻化成銀髮男子的魔法產物略帶不滿的看了眼自家主人,而後認命般大跨步朝樹林深處走去。

    留在原地的仁王扯了扯辮子,想着這段時間鏡的工作量,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絲愧疚的情緒。

    噗哩。

    找個時間放祂一天假吧。

    此時,仗着人高腿長走了有段距離的鏡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第二次短暫自由放風的機會。

    就這樣,YeniRaki在明,給自己纏了一圈精神力降低存在感的仁王在暗,走向了

    隨着目標越來越近,白髮少年的臉色也一變再變。

    和一開始隱隱聽見的慘叫聲不同,此時的他,至少能夠分辨出四種不同聲線。

    ‘鏡。’

    仁王在精神域中呼喚着走在前頭,毫不掩飾自己身形動靜的YeniRaki。

    銀髮男子微側頭,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注意隱蔽,可能是組織成員。’

    如果真的是黑衣組織,倘若是那些外圍成員辦事還好說,就怕是認識YeniRaki這個馬甲的中高層成員。

    真到了那種地步,恐怕YeniRaki就不得不見血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仁王便煩躁的磨了磨後牙槽。

    此時,距離目標還有大約五百米的距離。

    走在前頭的鏡都能隱約看到藏在茂盛樹木之中血呼啦次,需要打上馬賽克的場景。

    跪倒在地的三男三女,以及揹負槍械類武器,帶着天狗面具的兩個男人。

    槍?

    和庫洛牌共享了視覺的白髮少年蹲在枝幹粗壯的灌木後,若有所思。

    這種架勢,怎麼這麼像——

    “處刑?”

    仁王喃喃自語的同時,吩咐鏡儘可能的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靠近。至於他,則放開了精神力,監測着周圍是否有人埋伏,爲庫洛牌保駕護航。

    而以上做所的一切都是因爲剛剛流星在精神域中發出的預警。

    ——檢測到極端惡意,初步推測爲聖石之種誘導。

    不過,倘若施暴者攜帶的武器真的如同外表一般,爲槍械類,那麼慣常高中層使用槍械暗殺,邊緣成員使用冷兵器的黑衣組織,是否能夠排除在外了呢?

    就在套着YeniRaki殼子的鏡緩步靠近濺滿鮮血的案發現場時,放出精神力有段時間的仁王卻察覺到了些許不對之處。

    除了沒有在他們周邊探索到敵人埋伏的痕跡,怎麼連那兩個現場的施暴者身上的精神力反應都如此虛弱,還斷斷續續的?

    ‘主人小心!’

    突然,白髮少年的精神域中傳來了庫洛牌急促的叫聲。

    與此同時,和庫洛牌共享的視覺也天旋地轉起來。

    很顯然,套着YeniRaki殼子的鏡爲了躲避什麼東西而不住翻滾躲閃着。

    隨即,還未等仁王說些什麼,一股莫名的涼意從他的脊背爬起。

    少年瞳孔微縮,下一秒,猛地向側邊草地一撲。

    “嗤。”

    幾乎是瞬間,微不可聞的聲音響起,一道黑色的影子於少年眼前飛過。回頭看去,仁王發現,就在自己剛剛蹲下的地方,出現了一支插入溼潤土層極深的黑色箭矢般金屬物質,此時尾端還在微微顫動,足以見到這支箭矢受到的動能有多大。

    “釘槍?!”

    躲過一劫的仁王打量着入木三分的長鐵釘,抿了抿脣,面色微沉。

    組織裏哪怕是外圍成員都不會使用這種擦邊球武器,這是他能夠確定的。

    那麼,會是日本□□,還是境外勢力?

    無論哪一個,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意味着,原本‘安分’呆在黑衣組織中的聖石之種開始或者已經將魔爪伸向了其他人羣。

    可惡,這樣一來,豈不是更難找到這傢伙了。

    仁王煩躁的扯了扯小辮子。

    就在這時,又感受到危險的少年全身寒毛直豎,仗着發育得更加靈活的身體,險之又險的躲開了臨空射來的黑色鐵釘。

    被打斷思緒的仁王皺了皺眉,乾脆展開了結界。

    於是,世界在瞬間變成了黑白二色。之前在聖石之種爲‘惡念工具人們’提供的幫助下完美躲避仁王精神力搜索的兩人再也隱藏不住身形,宛如黑夜中唯二的燈光。

    短短几秒內,被仁王和鏡便將隱患盡數解決。

    直到這時,站在渾身是傷的三男三女身前的兩名天狗面具男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偷了家,舉起手中的釘槍環視四周。

    而早已放出流星靈彈的仁王沒有給他們機會。

    咻咻兩聲,瑩白的魔力彈在兩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從二者身後攻擊。

    一擊即中。

    兩名身強體壯還手握攻擊性武器的男人悶哼一聲,軟軟倒下,嚇了尚且還有些意識的傷者一跳。

    ‘雖然外表傷勢嚴重,但六名傷者的生命體徵平穩,沒有生命危險。’

    精神域中,聽到了流星專業的傷情鑑定,仁王動了動修長的手指。

    然後,微不可聞的,宛如星光砂礫一般的治癒魔力揮灑而出,星星點點的浸潤着六位被害者的身軀。

    解決完這些,仍和庫洛牌共享着視覺的少年指揮着鏡,揪起明顯恢復意識,正躺在地上裝死的施暴者。

    被從人堆中精準找出的男子絕望掩面,聽到YeniRaki帶着冷意的聲音後,緩緩擡頭。

    一張被從額角到嘴角的一條巨大傷疤貫穿的中年男子的油膩肥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然而,還沒等鏡開口詢問,那個和YeniRaki對上眼的刀疤男瞳孔在瞬間縮成針尖一般的大小,抖着嘴脣,啞着嗓子高聲驚叫道:“你、你是那個組織的人?!”

    嗯?

    剛要走出灌木叢的仁王聽到這句話後,停下了腳步。

    YeniRaki的身份居然被認出來了?

    這麼想着,仁王在思忖幾秒後,和鏡互換了身份。

    “你知道我?”

    此時由白毛少年掌控着的YeniRaki,面無表情的看着跪倒在面前,涕泗橫流的刀疤男子。

    而聽到銀髮男人問話,自覺看到了生的希望的男子忙不迭的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權吐露。

    “嗨!我跟着老大去和組織交易的時候見過您。”

    仁王微微皺了皺眉,在和日常扮演YeniRaki的庫洛牌確認沒有這件事後,低聲恐嚇道:“我怎麼沒有印象,不要試圖欺騙我。”

    “不、不敢啊,我當時確實見到了您的英姿!”以爲自己一句話沒講清楚就會斃命的刀疤男一激靈,拼命轉着僵化的腦袋,使勁回想着當時的情景。

    是GIN。

    聽完男子的陳述後,仁王微微眯起了眼睛。

    且聖石之種大概率就是在那個時候接觸到□□的。

    至於現階段它還在不在黑衣組織,這點尚且存疑。

    />

    ‘主人,時間快到了。’

    十五分鐘計時結束,到了不得不找到切原少年帶他返回比賽場地的時候了。

    這種時候?!

    嘖。

    看了一地的爛攤子,仁王無力的撫了撫抽痛的額角。

    最終,脫不開身的白髮少年只能拜託庫洛牌幻化成自己的模樣,將小後輩快速帶回賽場。

    領命而去的鏡·仁王雅治以極快的速度出現在了打算回去卻不期然迷了路的切原視線範圍內。

    “仁王前輩!”

    完全摸不着頭腦的切原激動的朝自家前輩揮手。

    也許是在人世間呆久了,頂着仁王殼子的鏡居然莫名感到了一絲羞恥。

    “噗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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