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全然不知自己之後幾年都將生活在某隻白毛狐狸陰影之下的切原正喘着粗氣,死死盯着眼前的對手。
已經...到達極限了嗎?
感受着肺部因爲急速的呼吸而隱隱作痛,黑髮少年邁動着痠軟的腿部,儘可能快的走到了中場。
往日裙帶菜一樣的黑色捲髮在汗水的浸溼下,潤成了一縷一縷的。
活像只狼狽淋雨的流浪犬。
難道,他的第一場正式比賽,就要以失敗告終嗎?
...不甘心。
“真是狼狽啊。”
立海大選手席上,時刻關注着單打一比賽的仁王輕嘖一聲。
“可惜了。”被比分吸引了注意力的丸井單手托腮,看着正在不住喘息的切原喃喃道。
作爲同樣飽受體力不足困擾的他,自然能夠一眼看出,此刻的切原,已經到了極限,還能站在場上,大概只是意志力在支撐着他。
更不用說現在這個比分,順利的話,還有一局,不順利的話至少三局往上走。
切原真的能夠堅持到那個時候嗎?
他持有懷疑的態度。
包括觀賽席上的人員組成複雜的觀衆們,也爲這個比賽開始前說也沒想過的比分而感到驚訝。
關東大賽上堪稱制霸全場,幾乎沒輸過比賽的王者立海大,似乎即將破功?
“立海大今年的一年生,似乎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
“雖然比起去年的那四個人略顯黯淡,但網球技術還是不錯的,就是基礎不紮實的問題。”
“基礎啊,真是致命的問題。”
“彷彿看到了立海大的衰落伊始。”
“盛極而衰?你這麼說,確實有這個意思在。”
“...”
不知處於什麼原因,對於這場比賽的局勢判斷,這羣圍觀者們毫不掩飾音量的大小,用堪稱放肆的聲音閒談着。
雖然觀衆衆多,每一個小團體關注的點也不同,但以上這些竊竊私語還是傳到了觀賽的立海大衆人耳中。
br/>
仁王直接冷笑出聲。
“參謀,這些人都是哪個學校的?”
內斂如柳蓮二也露出了慍怒的表情,他微皺着眉,一一道來。
隨後,他微微一頓,說道:“這些學校通過初賽的可能極低。”
白毛少年面無表情的頷首。
無法通過初賽?
那又如何。
就算關東大賽遇不上,還有下半年休賽期,來自立海大的練習賽邀請,又有哪個學校舍得拒絕?
和幸村對視一眼,仁王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墨綠的眸中卻沒有一絲情緒。
這時候的他,反倒和YeniRaki有些神似了。
場上,全身心投入比賽的切原自然沒有聽到那些惡意的揣測。
此刻,切原赤也的眼中腦中,全是那顆略帶旋轉的黃綠色小球。
旋轉沒有仁王前輩的大、偏;力量沒有副部長的大;技巧沒有丸井前輩的獨特巧妙。
就是這樣一顆球。
拖着疲憊不堪身體的切原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從自己手中溜走。
黑髮少年微微仰着頭,闔上了眼眸,臉上的表情是從未出現過的疲憊與後悔。
力量、速度、技巧。
體力耐力,或者說身體素質纔是支撐一切的基石。
他終於明白了,然而代價卻是他難以承受的。
“Game,40-15,綠山中學領先。”
聽着裁判的報分,切原混沌的腦子突然閃過一絲清明。
還有一球,就被追平了。
5-5打平的情況下,如果要獲得勝利,第七局是註定了的。
而他的體力...
雖然不願意承認,現在的他,連稍微快速一些的跑動都沒有辦法支撐了。
難道,他就要這麼輸掉嗎?
輸。
/>
一想到這些,一種從未有過的,無比強烈的情緒在黑髮少年心中翻涌。
這種陌生的情緒是什麼?
...是不甘心啊。
對自己體力的不甘心,對這場比賽似乎能夠看到的結局感到不甘心。
切原握緊了球拍。
“嗯?”
觀衆席上,心情不佳的仁王突然從喉中壓出一道疑問的哼聲,面上的表情卻如雨過天晴一般,陰霾盡去。
“怎麼了?”雙打組其餘三人均好奇的看向白毛少年。
“我們的小後輩啊。”面對同伴們的疑問,仁王擡手捂眼,喉間溢出一道輕笑,“還真是小看他了。”
沒想到,被逼到絕境的切原這傢伙,居然還能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真不愧是我們立海大的一年生。
心情無比愉快的仁王彎着眉眼,對着夥伴們,用略帶笑意的聲音說道:“比賽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了,部長?”
在場唯二清楚切原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的幸村彎了彎眉眼。
這場比賽,大概會帶給赤也很大的收穫吧。
哦哦,部長和仁王啊。
看來是什麼精神力網球方面的。
其餘五人瞭然揚眉,不走精神力網球路線的他們也放棄了追究到底的想法,而後齊齊將目光放到了自家後輩身上。
此時,仁王的精神力視角中,切原少年原本動態平緩的精神力突然高漲,並隨着時間的推移,快速攀上少年脊背,進而附着全身。
雖然切原的精神力顏色和真田一樣,都是黑色,但仁王卻很快便分辨出了它們的差別。
如果說真田的黑色精神力屬於大開大合的,和風林火山八字真言完美結合,使出更加強勁招式的話,切原的精神力,雖然同樣漆黑如墨,但白毛少年總覺得黑暗中還藏着什麼別的東西,更不用說切原的精神力表現形態,居然是從未見過的融合型。
隨着切原的身體被精神力填滿,他的樣貌也發生了難以忽視的變化。
一頭濃黑的海帶頭在衆目睽睽之下變成了白色,原本墨綠色的眸子也淺得如同上好的翠色寶石,身上正常的膚色同樣變成了不正常的紅色。
——這種堪稱奇特的身體外貌變化,令仁王不由得眨了眨眼。
沒想到後輩驅動精神力之後,居然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