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

    )

    我這是

    幸村精市,雖然有着一張男女通殺的俊臉,看起來似乎體弱多病的樣子,但實則從小就是個健康寶寶,更不用說四歲開始接觸網球,科學合理的運動更加夯實了他的身體素質。然而幾乎從未因爲自身身體原因進入過醫院的少年郎,此時卻在某家醫院的某間單人病房中醒來。

    ——經濟方面自然是由時空管理局支出,畢竟有直接證據表明幸村的突然昏迷和侵入性的魔力有關。

    光禿禿的天花板,鼻尖傳來的難聞的消毒水味道,以及有些使不上力氣的身體。

    剛剛從夢中甦醒的幸村眨了眨眼,悉悉索索之下,他慢吞吞的從病牀上坐起,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環境,一邊回憶着失去意識前的場景。

    好像是疾風操縱着輪椅到書櫃前打算拿什麼東西給他看

    擁有一頭漂亮的鳶紫色短髮,以及俊朗五官的少年半坐在病牀上眼眸微垂,纖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出一小片陰影,窗外照進的陽光輕撫着少年的臉頰,幾近發光,更顯得少年不似真人。

    辦理完全部手續(包括八神疾風)的仁王單手插兜走進病房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完全踩在他審美點上的畫面令白毛少年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往日裏總是耷拉着的眼皮此時也肉眼可見的睜大,褶出了不大不小的雙眼皮,而完全顯露出來的墨綠色瞳孔中則是滿滿的讚歎。

    ——完全的,爲了單純的美而讚歎。

    “雅治?”

    雖然仁王在打開門後,因爲某種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呆呆站在了原地,但幸村的五感可不是喫素的。

    早在白髮少年擰動門把手時就有所察覺的幸村投以疑惑的眼神。

    怎麼是你?

    我怎麼會在這?

    種種疑惑宛如彈幕一般在幸村的心頭快速飄過,最終,這位有着神之子美譽卻沒有神之子好運的少年動了動嘴脣,問出了現下里他最爲關心的事:“疾風、我是說,應該有一個栗色短髮,坐着輪椅,看起來八九歲大小的女孩,她在哪兒?”

    “”仁王不自然的扯了扯小辮子,單手插兜,輕咳一聲,一邊走進病房一邊低聲說道:“我到了約定的地點之後,敲門沒有人應,給你打電話也沒有人接,之後擔心你出事,所以、咳”

    “總之,我找到了你,當然還有以爲同樣昏迷,半躺在輪椅上的女孩,然後我叫來了救護車。”

    將除了時空管理局相關不能外泄的那段時間全部春秋筆法後,仁王將發生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當然,那個女孩,八神疾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少年下意識的瞅了眼沒什麼表情的幸村,舔了舔莫名乾燥的脣瓣後繼續說道,“剛剛我去醫生那裏確認過了,推斷爲腿部麻痹導致的神經刺激,從而引起了短暫昏迷,不過沒有什麼大礙,應該是偶發性的。”

    “至於你,可能是見到了八神昏迷之後受到了刺激”

    說到這裏,清楚自家部長神經到底有多麼堅韌與強大的仁王再也說不下去了。

    嘖,這種萬金油一樣的病情說明,除了讓人尷尬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仁王不爽頂腮。

    幸村大約也清楚某些操作,因此在聽到自己的‘診斷’之後,他也陷入了短暫的無語。

    不過,事實證明,能夠統領被冠以王者之名的立海大網球部的幸村精市絕對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用了短短几秒的時間,他就調整好了心態,並敏銳的察覺出仁王與平日裏的白毛狐狸的區別。

    “你有事瞞着我?”聽到八神疾風也被送醫,並且沒有什麼大礙的時候,幸村緊繃的身體微微放鬆,而後,他眯起了眼,用一種疑惑的表情看向了白毛部員。

    “?”仁王喉頭一哽,迎着頭皮,強行凹出一副‘你在說什麼’的神情迴應。

    “你一撒謊、或者心裏有事,不是一句話不說,就是喜歡用長篇大論來掩蓋。”幸村淡定的掀開了白毛少年的遮羞布,而後也不看嘴角抽搐的仁王一眼,單手掀開了被子打算下牀。

    見此,也顧不得內心的彆扭,白毛少年立即制止。

    “醫生說要再觀察一會兒。”因爲查不出病因。

    明確知道幸村昏迷原因的仁王嚥下了後半句話,對上自家部長清凌凌的褐色眸子,莫名有些心虛。

    他撓了撓臉頰。

    幸村定定的看了眼仁王,隨即無聲的嘆了口氣:“我以爲你是知道我很討厭醫院這件事的。”

    明明在某種程度上有着比軍師還要廣的數據資料來源,最近也在分擔數據方面的工作

    幸村是真心以爲白毛狐狸應該早就從柳那裏‘交換’到了網球部裏所有人(願意暴露出來)的資料。

    被自家部長用略帶失望的眼神看得呼吸一滯的白毛少年:

    這個瞬間,他想起了自己拒絕的那份關於幸村的詳細資料。

    理由是什麼?

    哦,是了。

    是因爲他不想讓部長知道之後對他產生什麼負面印象。

    畢竟這種做法,怎麼看都有點‘癡漢’的意思。

    柳:好的,仁王雅治訓練量加倍。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一定起了反作用。

    平日裏和毛利丸井互懟的時候嘴皮子賊溜的仁王此時卻定定的站在病牀前,微抿着脣,如同一隻鋸嘴葫蘆。

    單人病房在剎那間一片安靜。

    此時的幸村也沒有什麼成功懟了人之後的暢快感。

    再怎麼樣都只是個十五六歲少年的他躺坐在病牀上,感受着被負面情緒感染的心情。

    他並不是這種不給人留面子、有話直說的性格,但今天,也許是剛剛醒來腦子不清醒,又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促使了他突然放開了束縛自身的某種東西,對着仁王——這個早已被他歸爲朋友的部員說出了內心真實想法。

    如果是平日裏的他,應該會隱下心情不佳的真實原因,而後溫和的用‘訓練加倍’這四個字的懲罰結束這一段再進行下去絕對會氛圍凝滯的對話——一如現在。

    但此時的他卻不想這麼做。

    爲什麼?

    幸村有些疲憊的閉了閉眼。

    他討厭醫院,除了討厭消毒水味道之外,另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剛記事的時候,曾經親眼目睹了八神父母因爲車禍去世的場景。

    消毒水、鮮血、以及淺淡的硝煙的味道。

    低聲安慰、無助哭泣、以及醫生們無奈歉意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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