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如酥似寶 >第四章 別惹我,你輸不起 【1】
    一瞬間,蘇淮褐色的瞳孔驟然緊縮,漂亮的臉宛如面具一般龜裂開來,像是被人侵佔了城池,奪走了珍寶,他腦袋裏的一根弦瞬間斷了。他發出一聲怒吼,猛然掀開秦言,揪住秦言,一拳打過去,道:“秦言,你找死!”

    秦言側身避開,反手利落地使出一記擒拿手,將蘇淮摁在了地上。

    蘇淮滿是憤怒的臉漲得通紅,他掙扎着,可是論身手,他根本就不是秦言的對手。

    秦言出生在秦家,防身術對他而言就如同語言一樣,是他從懂事開始便在練習的功課。

    “住手!”唐酥嚇得一聲大叫,上前去拉秦言和蘇淮,可是哪裏拉得住。旁邊的唐小果已經被嚇呆了,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唐酥飛快地捂住唐小果的眼睛,惱火地衝打架的兩人一聲大叫:“秦言,你們瘋了嗎?”

    聽到唐酥的一聲呵斥,秦言才清醒過來,以壓倒性的優勢凌駕於蘇淮之上。

    秦言揪着他的衣領,冷酷地凝視着他,低沉的聲音充滿警告,道:“蘇淮,你最好不要惹我,你惹不起,也輸不起。”

    秦言說完,轉身離開。

    地上,被打傷了臉的蘇淮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漲紅的臉因爲憤怒而變得陰鷙扭曲。唐酥過去想要將他拉起來,關切地問:“蘇淮,你沒事吧?”

    啪的一聲,蘇淮條件反射地打開唐酥的手,唐酥的手立即被打開,她錯愕地看着他。

    蘇淮這才反應過來,臉色微變,愧疚地拉過她的手,心疼地問:“你沒事吧?我打紅了眼,條件反射就……對不起,我看看你的手。”

    唐酥手背被打得通紅,她從蘇淮的手裏抽回手,笑道:“我沒事。”她說着,看着他臉上的傷,道,“你臉上受傷了,進屋我幫你處理一下。”

    蘇淮站起身來,一咧嘴,受傷的嘴角被扯痛,他疼得噝了一聲,齜牙咧嘴,捂住嘴角道:“沒事,這點傷不算什麼,跟被貓撓了一樣。你先帶小果進去。”說完,他轉身便走,疾步追下樓去。

    陰暗的樓梯裏,蘇淮陰沉的臉有些扭曲,他疾步離開。他的胸膛裏像有一頭瘋狂的猛獸,不斷地撞擊着他的胸膛,似要撕裂他的胸膛衝出來,將秦言撲倒在地,將其撕得粉碎。

    五年了,他與秦言再次交手,可是,他又一次被秦言徹底碾壓。

    這種感覺比起在監獄裏見到秦言時還要令人難以忍受,彷彿無論他變成了什麼,無論他擁有了何等的身價地位,面對秦言,他瞬間就被打回了原形。彷彿在秦言的面前,他永遠都是手下敗將。

    這種屈辱,令人難以忍受。

    下午四點多,小區樓下是放學歸來的孩子,人來人往的小區門口,黑色的轎車裏,文森聽着調頻廣播,擡頭看車窗外,毛毛細雨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飄飛的雪花,似乎又下雪了。

    文森欣賞着窗外的風景,身後的車門忽然被打開,他回頭看過去,卻見秦言臉色冰冷地坐了進來,皺緊了眉頭,煩躁地一扯領結,用冰冷的聲音道:“開車。”

    文森見他臉色不大好,問:“Boss,怎麼了?”——和唐小姐吵架了嗎?

    “沒事。”秦言低沉地說着,緊鎖了眉頭,眼底是難掩的不悅。

    文森驅車就走,從後視鏡裏看到從小區追出來的蘇淮,他穿着灰色的呢子大衣,修長的身形挺拔,屹立於小區門口,那樣搶眼,惹人注目。四周的人認出了他來,指着他驚叫:“是蘇淮。”

    接着,四周的人如潮水一樣將蘇淮包圍。

    文森驚訝地看着後視鏡裏的蘇淮,卻見蘇淮正擡頭看過來,盯着遠去的轎車,俊美的臉因爲憤怒顯得有些扭曲。

    “是蘇淮,那個大明星,他怎麼會在這裏?”文森訝異地問。

    話出口,他忽然想起來,蘇淮與唐酥關係匪淺,之前還爆出兩人的八卦,蘇淮會出現在唐酥的樓下,原因不言而喻。

    所以說,Boss這令人無法靠近的危險氣場是因爲蘇淮?

    文森擡眸看後視鏡裏Boss冷酷的表情,是一副相當不爽的模樣。

    唯恐觸了Boss的逆鱗,文森小心地閉上了嘴巴,安靜地開車,大腦卻在不斷地猜測、思考。

    根據收集到的情報,文森一直以爲秦言是不喜歡唐酥的。據他所知,秦言和唐酥之間,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唐酥的一廂情願,所以,當秦言吩咐他封了唐酥的公衆號時,他無比地確定,Boss不喜歡,甚至是討厭唐酥。

    可是,很快,Boss就用實際行動打了他的臉。

    Boss幫蘇淮解決了負面新聞,又在凌晨提前將消息爆料給了唐酥的工作室,Boss對這位姓唐的小姐,不是一丁點的“討厭”啊,這根本就是存有私心。

    “Boss,您喜歡唐小姐吧?”沉浸在頭腦風暴中的文森隨口說道。

    喜歡她嗎?

    秦言黑色的眼眸如暗夜的秋水,薄脣輕啓,吐出三個字來:“不喜歡。”

    這是出乎意料的答案,文森悻悻地嘆一口氣,失望地道:“那您當初爲什麼要和她交往啊?”

    如果不喜歡,當年在唐酥追了他那麼久之後,他爲何要同她交往?

    這根本就說不通。

    秦言手指微微一顫,垂眸看着自己修長的手指,寂靜的轎車內,只聽見暖氣吹拂的聲音。

    “因爲,她是我的。”良久的靜謐後,他聲音低沉地道。

    你有沒有被人敲開過心門?

    從遇見唐酥的那一天起,秦言的心裏就有一個小人,不斷地叩擊着他的心門。她將自己僞裝成了一塊可口的點心,不斷地叩擊着他的心門,磨人而又狡猾地試探,道:“學長,開開門,我就進去坐一坐,坐一會兒,我就走啦。”

    五年前,她就那樣地纏着他、磨着他,終於敲開了他的心門,然後真的只是坐了一會兒就毅然地離開了。爲了一個蘇淮,爲了那個蘇淮,她竟真的與他分手了。

    她在他的心裏,真的只是坐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可是他的心,從此變得寂寞了。

    公寓裏,唐酥與唐小果大眼瞪小眼地對坐着,唐酥正努力拯救兒子關於“播種人”的理解,道:“小果,從生物的意義上來說,他的確是你爸爸,但是從道德的角度上來說,他跟咱們是沒有關係的,所以你要堅定立場,跟你媽同仇敵愾。”

    唐小果似懂非懂,問:“媽,怎麼在人的肚子裏播種?”

    唐酥小臉瞬間一黑,抽了抽嘴角,有種想把秦言拉過來打一頓的衝動。她摁住唐小果的肩膀,認真地道:“小果,下次秦言再跟你講關於播種的事情,你就送他兩個字。”

    唐小果福至心靈,歪頭,道:“爸爸?”

    唐酥恨鐵不成鋼地叫道:“是滾蛋,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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