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如酥似寶 >第六章 我沒有錯,不道歉 【1】
    喬笙與喬薇是雙胞胎姐妹,她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喬薇自幼在喬父的身邊長大,受喬父教育,循規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這與性格偏激的喬笙截然不同。喬笙自幼在鄉下長大,性格偏激叛逆,與蘇淮戀愛之後,她特地在腳踝上文了一隻蝴蝶。蝴蝶的翅膀上,是蘇淮名字拼音的縮寫。

    容貌可以騙人,可是,她腳踝上的刺青無法騙人。

    真正的喬笙根本就沒有死。

    可是,他們同仇敵愾地將責任推到了蘇淮的身上。她也被拉下了水,他們所有的人都逼着她和蘇淮道歉,逼着他倆承認是他倆害死了“喬笙”,他倆不道歉,便是萬劫不復。

    蘇淮被弄進了監獄,而她被逼着跳下了跨江大橋。

    唐酥握着刀叉的手指冰冷,臉上的紅色漸漸消失,只剩下瓷器一樣的白色,她道:“我沒有錯。”

    秦言俊美的臉上的表情凝住,他冷冷地道:“唐酥,直到現在,你還護着蘇淮。你曾說,你喜歡我,可是我和蘇淮之間,你選擇的是他。爲了他,你寧可與我翻臉,也不願道歉,是嗎?”

    唐酥擡眸看他,微微紅了眼眶,那些被撕裂的傷口,說不疼,是騙人的。

    “蘇淮沒有殺人,喬笙不是他殺的,你們不能因爲一場情傷就給他定罪。我沒有錯,我不會道歉。”她說着,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黑暗如浪潮一樣,洶涌而來。

    有些祕密,她未曾說過,可是不代表她早已忘記。

    她恨不得告訴秦言,喬笙根本就沒有死,死的那個,是他親愛的喬薇。

    可是,她不能說。

    五年前,在她發現喬笙頂替了喬薇活着之後,她去找秦言,想要將祕密告訴他,可是喬父截住了她。她被綁到了郊區的廢車場裏。

    破舊的廢車場裏,她被打得遍體鱗傷。喬父一身黑色的西裝,踩着黑色的皮鞋走來,舉起接通視頻的手機,視頻裏面,是站在路口等車的葉琳。

    喬父道:“唐小姐,無論你知道什麼,你最好閉上嘴巴,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厄運什麼時候會降臨在你和你朋友身上,誰也說不準。你說,是嗎?”

    視頻裏,喬父的人開着車,虎視眈眈地盯着路邊的葉琳,只要喬父一聲命下,他們的車便會直接衝過去,從葉琳的身上碾過去。

    唐酥腦中一片空白,渾身發抖地看着喬父,就像看着惡魔一樣。

    喬父笑着,目光落在唐酥的肚子上,道:“聽說你懷孕了,唐小姐,就算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裏的孩子着想,不是嗎?更何況,這根本就不值,就算你告訴了秦言真相,又能怎麼樣?他會相信你嗎?就算他相信了你,也頂多只能證明自殺的人是喬薇,而不是喬笙,於你而言,沒有半點好處。”

    “爲什麼?”唐酥不明白喬父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明知道死的那個人是喬薇,可是,爲什麼他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要假裝死的那個人是喬笙?

    喬父道:“唐小姐難道不知道,我們喬家與秦家早已定了親,秦言與喬薇的婚期,已經在商定中了。”

    “什麼?”那一刻,唐酥彷彿被雷劈中了一樣,她知道喬薇喜歡秦言,也知道秦家與喬家關係匪淺,可是,她以爲,喬薇與秦言,不過是喬薇的單相思罷了。可是喬父說,秦言與喬薇的婚期,已經在商定中了。

    看着她震驚的表情,喬父笑起來,道:“唐小姐該不會天真地以爲,秦言會與你結婚吧?唐小姐這麼聰明的人,難道從沒有想過,爲何你和秦言在一起這麼久了,他卻從未對你提過結婚的事情?甚至連見家長,他也沒有對你提過吧?”

    “因爲,對他而言,你不過是他一時興起拿來消遣的遊戲罷了。可是,遊戲歸遊戲,他比誰都清楚,他該放在心上、該娶回家的人是喬薇。你不過是他們之間的第三者罷了。”喬父的話,在瞬間瓦解了唐酥所有的堅持和信仰,那些她以爲是他對她的愛的感情,忽然變得無比諷刺。

    難怪,難怪分手的時候,他說得那樣狠,他說,他從未愛過她。她和她的朋友,他從一開始就厭惡到了骨子裏。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她騙自己,那只是他氣急了說的氣話,他是愛她的,即便不是愛,他也該是喜歡她的,即便沒有那麼喜歡,但一丁點的喜歡,他該是有的。

    可是,當真相被揭穿,她崩潰了。

    她愛了那麼多年的人,在他的世界裏,她竟不過只是一個第三者。

    自始至終,他就沒打算給她未來。

    可是,他想要她的全部。

    憑什麼?

    憑她愛着他?

    直到現在,他還在咄咄逼人,還想逼她就範,若她再年輕十歲,也許她真的會被他的雪中送炭和霸道強勢所感動。

    唐酥笑起來,笑得眼眶紅了起來,笑得秦言不悅地皺起了眉頭,笑得林歡歌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感覺到氣氛不對勁,林歡歌放下酒杯,想要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可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唐酥說話了。

    她道:“秦言,你說得沒錯,我從未真正地喜歡過你,年輕的時候不懂事,騷擾了你那麼多年。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真的對比了,我才發現,抱歉,你在我心中並沒有那麼重要。如果讓你覺得受傷了,我對此感到抱歉,向你道歉。”說完,她站起身來,拎起包包離開。

    餐廳裏樂聲悠揚,可是,秦言的腦中一片空白,耳朵有幾秒鐘的失聰。

    她的那些話像一把劍,瞬間挑斷了他腦袋裏的那根弦。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樣,他僵在那裏,眼裏是難掩的寒意。那樣的寒意越來越盛,濃重得讓林歡歌甚至感到了殺氣。

    “秦言,你還好吧?”林歡歌問。

    秦言極力地剋制着,恢復了意識,扭頭看向林歡歌,極有教養地微微一笑,道:“我沒事,我們繼續喫。”

    林歡歌詫異地看着秦言,都這樣了,他還能忍着?

    她早就聽聞東城集團的總裁秦言自控力強大到了極致,今日一見,當真是非凡。

    林歡歌有些欽佩,可是還沒等她讚歎他的素養,他積攢的怒氣便瞬間爆發,他猛然起身,追着唐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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