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灰衣老道沒談多久,就一摔袖子,說道:“你這傢伙,在最近的半年內,最好給老道我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再行逆天改命之事,不然,下次見面,老道我就不會如今日這般的客氣了。”說完轉身便走了。
嶽不羣心裏暗自罵道:半年後就是老子的大限之日,不逆天改命,你想要老子坐等着死啊,老子聽你這老道的話纔怪。
表面上嶽不羣還是恭恭敬敬的應道:“既然老仙長有言在先,嶽某必不敢再犯。”
灰衣老道頭也不回,也不知他聽沒聽到。
等老道離的遠了,嶽不羣這才轉身爲梁發、高根明等人解穴,可是忙活了半天,發現他們並沒有被點穴位,這奇怪的情況讓嶽不羣大惑不解。
這老道是用什麼手段讓他們不可動也不能言,可能還聽不見,唯有一雙眼珠子可動,這才讓人知曉,他們還是個活人。
這種情況,已經脫離了嶽不羣的認知範圍,已不是武功可能解決的問題。
嶽不羣左思右想,看他們也不像是被藥物所迷,那麼又是什麼?嶽不羣只能從老道的身上找解決方法了。
只是這老道與自已談話總共不過才十數句,這其中又能找到點什麼東西?
自已可不是後世的神探,只憑蛛絲馬跡便能破案。想不出,嶽不羣只能是坐下來乾等了。
盤腿調息,凝神靜氣,神遊天外,渾身空明。不知過了多久,嶽不羣猛然驚醒過來,搖頭苦笑了。
這混帳牛鼻子賊道,今日見面又豈是無因,早已挖下了一個大大的陷井在等着自已下跳呢。
拿不住自已的把柄,就親自現身下套,這般做法,不亞於後世的執法人員釣魚執法了。
他便是正一教那個遇仙的張元端了,好一個陰險的傢伙,虧自已還認爲這老道爲人正派,沒想到他卻是要公報私仇,實在陰險之極。
嶽不羣不禁有些憤憤然了,這張元端有言在先,在之後的半年內,絕不能再行逆天改命之事。
可自已在半年內,至少也要爲自已、爲甯中則改命,甚至是女兒寧靈珊的命數,恐怕也會被他計算在內。
如此,自已就成了一個知法犯法之人了,還一連犯下三條大罪,他便可明正言順的開始執法,順便報報正一教九宮十八老的血仇。
而今日之所以輕輕的放過自已,恐怕則算是先償還自已助正一教重興之恩吧。
果然是個陰險之極的傢伙,他就等着半年之後的出手呢。
既知這灰衣老道是正一教的張元端,那麼他對梁發、施戴子等人所使的,應該便是正一教的定身咒了。
梁發與高根明的雙眼亂轉,不是在與自已使眼色,而是被定身後,思維陷入幻覺中的正常狀態。
這定身咒屬於玄門術法,用後世的解釋便是小範圍內的快速催眠術。
嶽不羣雖知定身術的一些用法,卻只能算是一般,同樣定不了高手,不過解定身術卻用不了那麼高的水準,只要懂得一定的術法,就能解除了。
嶽不羣手指梁發的眉心,一聲斷喝,同時輸入一絲細微的真氣刺激腦神經,梁發的雙瞳這才凝聚,漸漸的醒轉過來。
梁發見到嶽不羣后,一驚,忙四下找尋了一番,說道:“師父,那灰衣老道呢?可是被您老人家打跑了?”
嶽不羣苦笑的搖搖頭,說道:“他是自已走的。”
梁發一驚又恍然的問道:“那老道的武功太高了,弟子一招都未使出,就被他所擒,之後便一直昏昏噩噩,直到現在才得與師父見面。弟子記得,弟子是在十月一十七那日,與高師弟遇見那老道的。不知今日是幾時了?”
嶽不羣說道:“今日已經是十二月初一了。”
梁發驚訝的說道:“弟子那不是被他迷了一月多之久了?這老道使得是什麼功法?竟然如此的厲害?”
嶽不羣說道:“這是玄門術法定身咒。”說着,嶽不羣一邊爲他人解術,一邊解說定身術的一些原理、用法與解法,順便說了一些玄門的基本情況。
高根明問道:“如此說來,玄門之中的鬥法,大都算是智鬥,而我等江湖中人,卻多是力鬥。”
嶽不羣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但玄門之中到了後面的層次,也是同樣比拼法力的力鬥,與我等江湖中人的真氣、內力、氣功的比拼差不了多少。”
施戴子也問道:“師父,莫非這老道便是您老人家劫數的應劫之人?”
梁發、高根明也同時瞧向嶽不羣,一臉的擔心狀,畢竟這灰衣老道的武功太過高強了,他們二人聯手也不是這老道的一招之敵。
嶽不羣搖搖頭說道:“不是,不過他是天地間的規則的守護者,也是師父逆天脫劫後的懲罰者。”
高根明驚道:“這是爲何?師父自脫自劫,管他何事?又沒有擾亂天地次序,憑什麼要懲罰師父?”
嶽不羣嘴角一抽,自已可不是擾亂了天地許多,只是張元端念及自已的恩情未還,沒有出手罷了。
嶽不羣對張元端的憤恨,不禁消散了一點。看來張元端也算是重情之人了,不管是恩情還是仇恨,都非常的看中。
只是,不知在半年之後,他會不會下殺手。畢竟那是十六條人命,他可不如時南寶道人那般,只重視教統的延續與傳承,其他的東西都可放下。
面對三名弟子擔心,嶽不羣只能說道:
“呵呵,爲師曾經稍稍的擾亂了一點,所以……不過這老道與爲師還算有舊,結果可能不會太壞。這等事情層次太高,憑你們三個也幫不了多少。你們只要好好的替爲師將廣寧氣宗發揚光大,便是對爲師的最大幫助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