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安靜了下。季沅轉過目光,看向蔡智。
蔡智表情坦然,好像並無不妥,對季沅笑着道:“我跟婉婉是老朋友了。很難得今天能再次遇到,都是託季總的福。”
“哦?”季沅饒有興致的應了聲,轉頭看向元婉,攬上她的腰,“寶貝,你跟蔡總是什麼時候的朋友,都沒聽你跟我提過。”
元婉不想多談,隨口道:“很久了,上學時期的事。”
蔡智的父母馬上笑稱這都是緣分。季沅就那麼淡淡笑着,叫人看不透息怒。
飯局中途,元婉去洗手間。
從洗手間出來,蔡智就站在門口。
“婉婉……”他盯着她看,眼眶微紅。
元婉牽起客套的笑,“蔡總。”
似是不滿意她的疏離,他又邁進一步,“婉婉,這幾年還好嗎?”
就在他要伸手握住她的手臂時,元婉立馬後退兩步,臉上笑容消失了,表情寡淡道:“我挺好的,謝謝蔡總關心。”
“呵……”他苦笑了下,“是挺好,就要成爲季太太了。”
爲什麼他求而不得的東西,其他人可以輕而易舉得到?從前的蘇源,如今的季沅……他們都比他幸運。
當年那一場暗戀追逐,耗盡他所有的感情和心血。即便他條件優越,費盡心思,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她。反而將她推倒一個極其不堪的男人懷裏。她是他未完成的夢,是他心裏的一抹殘影。
前陣子關於她的新聞甚囂塵上,他也看了那些報道。當年他因爲私心,對流言處理不當,導致她蒙冤過了這麼些年,他心裏既心疼又愧疚。
那次直播訪談,他看着她在鏡頭前柔弱又堅強,經過五年依然美麗如初的臉龐,甚至產生了一股瘋狂的念頭,只要她願意,他願意爲她拋妻棄子。
正巧家裏產業有變故,需要他回來助力。他來到這座城市,關注起她的情況。
沒想到,還未等他找機會跟她正式見面,兩人以這樣的方式相見。她成了金融大鱷季沅的女人。季沅是他們這次打翻身仗的重要金主。
蔡智笑得有些苦澀。出衆的女人,從來不乏男人青睞。
蔡智眼裏是難以掩飾的惆悵感傷,元婉別開臉不看他,淡淡道:“我們回包間吧,不要讓人久等。”
她邁步就走,蔡智上前兩步抓住她的手臂,“抽個時間單獨聚聚?”
“再說吧。”元婉言語敷衍。
她正要拉下他的手,蔡智道:“你還記得蘇源嗎?”
元婉身體一僵。
“有些關於他的事,我想跟你聊聊。”蔡智觀察着她的神色。
“……什麼事?”
“他臨終前見過我一面……”在元婉全身神經都崩起來時,蔡智恰到好處頓了下,說,“我們約個時間單獨見面,我們好好聊聊蘇源的事,怎麼樣?”
元婉沉默了三秒,點下頭,“好。”
蔡智要了元婉的電話號,滿意的鬆開手。
從前她對蘇源的愛,讓他憎惡。如今她依然惦記着蘇源,他卻覺得心裏平衡了點。至少,季沅也得不到她的心。
飯後,季沅跟蔡氏一家道別,帶元婉離去。元婉在酒桌上喝了些酒,面色發紅。季沅將元婉攔腰抱起,一路抱上了車。
車內,季沅摟住元婉的小腰,低下頭,腦袋壓在她肩上,低聲絮語,“老婆,你跟蔡智以前是怎麼認識的?”
元婉心裏還在想着蔡智跟她說的話,蘇源臨終前見過他一面,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聊了什麼……她不停想着關於蘇源的事,對身邊的一切心不在焉。季沅抱着她接連叫了幾聲老婆,她都沒反應。
季沅眉頭微蹙,眼裏閃過一抹暗色。
他擡起頭,將元婉將椅背上壓,俯下身,堵住她的脣。
元婉腦子裏還想着她的初戀,男人強勢灼熱的吻突然間就把她拉回了現實。
她瞪大眼,看着眼前的季沅……親她的是他,一個莫名其妙闖入她生命的男人……
不經意間,元婉對自己和季沅都產生了極度的排斥。
她伸出手,用力推阻着季沅。可她的力氣哪裏是季沅的對手,他一隻手鉗制住她的雙手,反剪到她身後,另一隻手熟練的放肆……
元婉氣的亂蹬,他的嘴巴轉移到別處時,她啞着嗓子控訴:“你把我當什麼了?隨時隨地想做就做的xing奴隸嗎?”
季沅動作頓了下,擡起頭看她。她眼裏蒙着一層屈辱的水光。
他深吸一口氣,爲她攏好衣服。
前面的司機始終心無旁騖穩穩當當的開着車。
季沅看向窗外,暗自攥緊了手掌。無論她跟蔡智過去有什麼牽扯,這一次,都將徹底灰飛煙滅。
元婉移到車子另一側,距離季沅最遠的地方,環住自己,貼着車窗。
車內氣氛冷凝。兩人思緒各自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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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元婉在季沅出去辦事時,赴了蔡智的約。
西餐廳內,環境優雅,光線幽暗。蔡智看着坐在對面的女人。這世上美女很多,他也見過不少,但只有這個女人,給他的感覺最特別。他以爲他已經淡忘了,突然再見她,那種悸動再次浮上。
“蘇源見你幹什麼?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元婉坐下沒多久就切入自己關注的主題。
桌上的香檳美酒精緻料理,她提不起絲毫興趣,甚至沒有胃口去喫。
蔡智沉吟片刻道:“他當時特地來找我,告訴我你是無辜的,他說願意爲你作證……”
元婉咬住脣。
“可我還沒展開進一步行動,他就遭遇意外離世。由於他的死,輿論洶涌膨脹,導致失態失控……”蔡智聲音變低,“婉婉,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對不起。當年我初出茅廬,進入傳媒行業,自以爲是,控制力不夠,讓你蒙受這場不白之冤五年多……”
元挖拿起桌面上的紅酒,喝了一口,像是要壓抑着什麼。
片刻後,她說:“爲什麼當年你沒有告訴我?”
如果他告訴她,她也不會誤會圓圓這麼多年……
蔡智說:“原本是想把事情處理好,還你清白。後來,蘇源出了意外……我怕你知道真相,會更加自責,難以承受。當時你的精神狀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