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在鄴城本就沒什麼根基,畢竟他一直都是跟着曹秀的,曹秀在鄴城的安排,他雖然多少知道一點,可現在他被關在監牢之中,曹秀的那些安排他也完全沒辦法使用。

    而郭嘉纔到鄴城不久,更是不知如何將消息傳給曹操,一時兩人又陷入了困境。

    可就在這時,外面忽的響起了聲音。

    “叮...叮...”

    監牢外面傳來鑰匙互相碰撞的聲音,然後關着許攸與郭嘉的牢門便被打開了。

    曹丕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牢房之中已經狼狽不堪的許攸與郭嘉,心中快意之極,當即冷冷笑道:“上次在兗州,被你逃了,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逃到哪兒去。”

    這話,自然是對着許攸說的。

    當時在兗州,只有許攸陪着曹秀。

    而一旁的郭嘉聞聲,當即心神一震:“丕公子早就對你們下手了?”

    然而許攸根本沒有理他,只冷笑着看着曹丕。

    見到許攸這般模樣,曹丕當即惱羞成怒一把抓住了許攸散亂的頭髮,將他的腦袋提了起來,惡狠狠的道:“逃啊?!你怎麼不逃了?!”

    此時的曹丕好似感到了無比痛快,伸手將許攸的腦袋摁在了牆壁上,雙眼陰毒的看着他:“我當初屢屢對你示好,你卻視而不見。那今日,便別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說着,曹丕提着許攸的腦袋便往牆壁上猛的撞去,但是郭嘉卻忽的伸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手中銀針直直插入了曹丕手臂之中。

    這種銀針,本是郭嘉隨身帶着給自己扎的。

    因爲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大夫讓他隨身帶着銀針,以防不時之需。

    可誰知此時竟然用在了曹丕的身上。

    “啊!”

    曹丕猛的往後跳開,握着被銀針刺入的右手一陣喊叫。

    只聽見郭嘉急促的呼吸聲再度傳來,他手握銀針靠在牆壁上,臉上神色蒼白無比,但是在這蒼白的臉色之中卻隱隱透着一股決絕。

    曹丕咬牙看向郭嘉,手中忽的滑出一柄匕首,對着郭嘉便刺了過去。

    郭嘉想要翻身躲避,但卻因爲長時間坐着,四肢已經痠麻,而且此時傷寒正烈,一時間竟沒有力氣翻身。

    眼看曹丕的匕首便到了眼前,許攸忽的一咬牙,猛的往前撲了上去。

    “啊.......”

    只聽監牢之中再度傳來一陣悽慘的尖叫之聲。

    “怎麼是丕公子的聲音?”

    監牢出口處的幾個獄卒聽到聲音面面相覷,都不知所措。

    “要不咱們去看看?”

    “找死啊你!”

    曹丕進去的時候便吩咐過任何人不得靠近,此時聽到裏面傳來男人的尖叫聲,這些獄卒當即躊躇不知該不該進去看看。

    這時,張遼從出口處走了進來,看到一干獄卒都聚集在此,當即沉聲問到:“發生了何事?”

    這些獄卒見狀都低首垂眉,目光閃爍不敢與張遼相對。

    張遼狠狠的瞪了衆人一眼,而後立刻朝關着許攸與郭嘉的牢房衝去。

    待張遼來到牢房之中,只見許攸與郭嘉縮在牆角渾身顫抖,而在他們的對面,曹丕握着匕首,臉上被插滿了銀針,此時正靠着牆壁死死盯着兩人。

    張遼當即推開了牢門:“丕公子,這是作甚?!”

    他當然不會明白曹丕爲何這麼急於殺人滅口,畢竟許攸與郭嘉雖是曹秀的同黨,可此時情況尚未明瞭,曹丕豈能如此?

    “呵呵.......原來是文遠將軍。”

    “文遠將軍不在丞相府候着,來這裏作甚?”

    誰知曹丕不但不答,反而又將問題拋回給了張遼,狡黠的目光在張遼身上一掃,當即轉開。

    聞聲,張遼當即不再理他,扶起地上的郭嘉與許攸問道:“你們如何?”

    兩人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張遼見狀這才轉眼看向曹丕:“丞相口令,赦免兩人。”

    “你說什麼?!”

    曹丕臉上雖然疼痛已極,但耳朵卻是已久敏銳,聽到張遼說曹操傳令赦免郭嘉與許攸,當即猙獰的看向兩人喝問道。

    張遼將兩人護在身後,而後對着曹丕道:“丞相如何不知今日事出蹊蹺?丕公子今日在此間的所作所爲,文遠皆是看在眼裏,還請丕公子好自爲之!”

    張遼也不傻,他看到這監牢之中的情形後當即明白曹丕此來幹什麼的,只是郭嘉與許攸何許人也?豈能如此輕易的就被他所害?

    而今曹操已經赦免了這兩人,那他自然不用害怕曹丕以後找自己麻煩,故此威脅到曹丕,要將此事告訴曹操。

    只是在張遼心中,曹丕畢竟是丞相府的長子,他或多或少還要給曹丕一些面子,他始終是跟着曹操混的,萬一將來曹丕繼承了丞相府,那他還要跟着曹丕混,所以他並未直言要如何向曹操告狀,只是讓曹丕好自爲之。

    曹丕看着張遼將許攸與郭嘉扶着走出監牢,心中怨恨已極,剛纔他若是下手重一點,許攸與郭嘉必死無疑!

    還有這張遼,當真是該死!敬酒不喫喫罰酒!

    然而張遼和郭嘉,許攸三人卻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怨毒表情,三人緩緩走出了鄴城大牢。

    梧桐苑已經被曹操圍了起來,三人只能回到許攸在鄴城的府中。

    路上,郭嘉與許攸問及曹秀的情況,張遼只是搖頭。

    “此次事發突然,丞相雖然赦免了你們兩人,但是對少公子卻仍是懷疑。”

    “現在你們最好不要去觸丞相的黴頭,再等等,看看情況吧。”

    張遼當然明白今日之事乃是曹丕所設計,可目前他們沒有任何實證,而且曹秀生死未卜,他們此時去向曹操告曹丕的狀,看上去豈非更像是在爲曹秀狡辯?

    許攸與郭嘉自是明白這一點,可一想到曹秀生死未卜,兩人就心亂如麻,一旦曹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豈非辜負了曹秀對他們的信任?

    “不行,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

    郭嘉清楚的意識到今日曹丕對他們的殺意,所以此時一旦按兵不動,等來的只能是曹丕的殺人滅口!

    “你想如何?”

    許攸與張遼皆是不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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