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正午時分。

    曹秀終於熬到曹操說累了。

    “祖父,孫兒記住了。”

    他朝着曹操行了個大禮,見曹操還要再說,他搶先問道:“許將軍何在?他可以先送孫兒去諸葛充家求藥嗎?”

    曹操聞言心知自己說的過多,讓孫兒覺得厭煩,苦笑道:“你啊,許將軍已經去了諸葛家。”

    “什麼?”

    一聽這話,曹秀心中大驚,瞬間明白曹操爲什麼跟自己說這麼久。

    合着曹操也認爲自己就是爲了搶郭蓉爲妻。

    許褚去求藥可不是什麼好事。

    虎癡啊!

    這傢伙可是正兒八經的一切以祖父爲中心的。

    說不準就一刀把諸葛充給砍了。

    如若這般,他一世英名全都毀於一旦。

    “祖父,您派他去的?”

    曹秀連聲詢問。

    曹操沒回應,只是衝着他笑了笑。

    如此邪惡的笑容,曹秀已經聯想到許褚宰了諸葛充後被打軍棍的場景。

    到那時,郭蓉還能喜歡自己?

    且不提郭蓉跟自己的事。

    諸葛家說不準也會因爲這事兒不允許諸葛亮爲自己效力。

    “祖父,孫兒還有急事,先走了。”

    曹秀來不及多想,拿起柺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跑去。

    ……

    梧桐院。

    郭嘉起得很早,見曹秀不在屋中,以爲是出去有急事,也就沒多問,拉着郭奕與他講起一些古書。

    郭奕的才學其實也很高,只是不願爲人所用,所以在外面沒有什麼名聲。

    兩人剛講了沒一會兒,郭蓉便笑嘻嘻的趴在窗戶上,眼勾勾的盯着郭嘉。

    “不可以。”

    郭嘉果斷拒絕。

    不用想就知道,郭蓉是想讓郭奕陪她出去玩。

    郭蓉扁扁嘴,衝着郭嘉哼哧一聲,小聲嘟囔道:“你們都有事情做,那我幹什麼?父親你偏心,什麼都教給哥哥,什麼都不教給我。”

    “你比你哥哥聰明。”

    郭嘉寵溺的笑着。

    郭奕輕挑眉頭,一本正經的點點頭。

    事實確實如此。

    這麼多年,郭蓉都沒正經的跟着郭嘉一起學習過,什麼東西都是偷聽學來的,即便是劍法也是她爬人家牆頭學的。

    也是擔心樹大招風,郭嘉也不敢讓自己的乖女兒在別人面前顯露出來本事。

    “自己出去轉轉吧,等晚些時候,我讓郭奕出去陪你。”

    “我不去。”

    “聽話…你這是做什麼。”

    郭嘉輕聲勸說着,郭蓉就是不聽,從窗戶翻進房間,開始耍賴。

    眼見時間全都被耽擱了,郭奕指了指東跨院,說道:“聽說少公子今天被丞相叫走了,像是有什麼急事,你不想去看看?”

    “管我什麼事,不去。”

    “是因爲諸葛充的事情。”

    此話一出,郭蓉擰着秀眉,翻窗戶跳出房間,衝着下人喊道:“備馬。”

    她不擔心曹秀,她擔心的是諸葛充。

    ……

    城東南。

    諸葛充所居的小宅院。

    許褚甩開曹越,倉朗朗拔出腰間佩刀,舉手就朝着諸葛充砍去。

    後者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眼中閃過一雙惶恐。

    可他還強忍着恐懼站在原地。

    “諒你也不敢!”

    他冷聲呵斥,裙襬下的雙腿卻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使不得。”

    情況緊急,曹越飛身撞在許褚的身上。

    許褚的身子一動不動,手臂偏向一邊,鋒利的刀刃擦着諸葛充的鬢角劃過。

    髮絲飄落在地。

    鮮血噴涌而出。

    劇痛傳入諸葛充的腦海,他渾身顫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血……”

    再看手掌,猩紅的鮮血格外的刺眼。

    他擡起顫抖的右手指着許褚,顫聲道:“你,你,你真的砍!砍我?”

    “你這是幹什麼!”

    許褚根本不理會他,扭頭呵斥曹越,不滿道:“耽擱了奉孝先生的病,你我都要受罰。”

    呸。

    你這一刀下去,我估計得跟着賠命!

    曹越苦澀難言,只能拽着許褚的胳膊。

    可他的力氣終究是沒有虎癡的力氣大,再度被甩開。

    又是一刀劈向諸葛充。

    叮!

    這一次,諸葛充閃身躲過,長刀砍在青石磚上,迸射出刺眼的火花,青石磚也應聲碎裂。

    “你,啊!救命!”

    諸葛充梗着脖子,腦袋不住的抖動,斜了眼地上的碎磚,嘶吼着往一旁躲去。

    許褚根本不慣着他的毛病,舉着刀在後面追。

    也不知是諸葛充練過還是許褚對他手下留情了,兩人在院中一追一逃,整整維持了一刻鐘的時間。

    “跑什麼,不是不怕死嗎?”

    “將軍,草民有眼無珠,得罪了將軍,藥儘管拿去!”

    諸葛充喘着粗氣,眼角可以看到閃亮的淚珠。

    他將玉盒丟在地上,見許褚走來,不斷地往後退。

    許褚擰着眉,冷聲說道:“你若是真的不怕死,我還放了你。可你是這種貪生怕死之徒,今天留你不得。”

    說罷,他又衝上前去。

    砰!

    正在這時,院門被人踹開。

    淡黃蠶服的郭蓉雙手叉腰,衝着許褚喝道:“住手,你知道他是誰嗎?”

    叮!

    長刀再次砍空。

    許褚回頭瞥了眼郭蓉,並不搭理,自顧自的追殺諸葛充。

    “快救我,娘子,不是,蓉兒救救我,這人有了瘋病!”

    “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蓉兒……”

    哀嚎聲迴盪在院中。

    生死之間,諸葛充也顧不得面子,趁着許褚一刀又落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果斷地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將軍,全都是我的錯,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一味藥材而已,你拿走就是。”

    “哼,殺了你,髒了我的刀。”

    許褚也是有血性的人,見到這種貪生怕死之人只覺得厭惡,收回長刀,拾起玉盒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郭蓉傻愣在院門口。

    一向自比聖賢的諸葛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這一定都是假的。

    她用力的眨巴眼睛,諸葛充還跪在地上。

    “別殺人,許褚,別動手!”

    這時,曹秀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衆人看向院門口。

    緊跟着,曹秀拄着柺杖一蹦一跳的闖進來,情急之下,他忽略了站在門口的郭蓉,見到許褚拿到藥,問道:“諸葛充呢?你真把人殺了?”

    許褚面露不屑,指了指跪在一旁的諸葛充。

    後者一見這不怕死的煞神指向自己,又有一男子快速的走向自己,小腹一用力,噗噗啦啦幾聲清脆聲響傳出,他被嚇的暈死過去,褲襠裏傳出一陣陣的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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