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準署。

    平準署所在的位置與曹秀所居住的坊市相隔並不遠。

    曹越稍加打扮之後就跟着一行人進入了來到了平準署。

    一同前來的還有周倉。

    不是這小子有什麼別的想法。

    而是這小子非說是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就要跟過來看看。

    “你們兩個,過來。”

    兩人一前一後正排着隊,忽然有人招呼着他們。

    周倉率先走出隊列,大大咧咧的問道:“幹什麼!”

    “你們是幹什麼的,要做什麼生意?”

    趴在桌子上的那人頭也沒太,慢悠悠的問道:“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這裏可不是用來開商鋪的,這裏是用來均衡物價的。”

    周倉不懂這些,緩緩地搖搖頭。

    一旁的曹越倒是很懂事,連連點頭,說道:“明白,明白,咱們這不是沒開工之前先過來問問清楚,也怕是耽誤事兒。”

    “耽誤事兒?”

    不擡頭的人哼嗤一聲:“就是耽誤事兒,這才問清楚你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的。”

    說罷,他緩緩的擡起頭來。

    下一刻。

    曹越與周倉兩人同時蒙了。

    這相貌,這沒演,這氣質,簡直就是丞相的翻版!

    “這,這……”

    周倉指着他,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

    “指什麼!”

    那人昂頭鎖眉,冷聲說道:“知不知道這些人到這裏來是幹什麼的?”

    還好沒露餡。

    他就是曹茂?

    曹越趕忙按住周倉的手,隨即狠狠的等了他一眼,笑道:“這位官爺,他只是驚愕官爺眉宇不凡。”

    “倒是讀過書。”

    “知道我是誰嗎?”

    那人眉頭一挑,清了清嗓子,小聲的提示一個字:“曹……”

    “您是曹公子!?”

    曹越面露震驚之色。

    呸。

    早就知道是你。

    曹越心中叫罵着,他老早的就見過這傢伙囂張跋扈的模樣。

    “什麼畜生……”

    “我們是賣牲口的。”

    周倉瞧見他這眉宇就想叫罵,話未說完,曹越給接了過來,順便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你要是再說,我回去就告訴他,讓你這輩子都不能出來。”

    此話一出,周倉打蔫兒了,不敢再多說。

    曹越轉頭看向曹茂,解釋道:“官爺……不,曹公子,這位是……”

    “欸!”

    曹茂擡手阻止,面露不屑:“別說沒用的,我不想知道他是誰,我只想知道你們今天來是幹什麼的。”

    說着話,他伸出了手。

    “這是?”

    曹越面露疑惑,沒反應過來。

    倒是周倉,大手一揮,掏出來一小塊碎金放在他的手掌上。

    “總算是有個懂事兒的人。”

    曹茂拿到錢,當即就笑了起來:“進去吧,把價格定好就出去。”

    “什麼?”

    曹越又是一臉懵。

    周倉沒好氣的拉着他走向裏屋。

    忍耐脾氣,周倉確實是沒曹越能忍,可論做生意見識到的這些官爺的嘴臉,他還是比曹越瞭解的多了去了。

    早在益州他就遇到過很多這種事了。

    “走吧,後面還有很多需要交錢的。”

    周倉低聲說了一句,拉扯着曹越繼續往裏走。

    曹越擰着眉,不再說話,只是默默地記住這些人的相貌。

    ……

    城北兵營。

    曹秀與楊忠二人轉悠了不下十圈。

    強弩兵在鄴城並不少,有兩萬人之多,可少公子就是一個也不要。

    天曉得少公子到底是要挑選什麼樣的神兵勇將。

    “少公子,時間不早了。”

    楊忠輕笑一聲,勒馬停住,不再往前。

    這意思就明白了。

    逐客令。

    曹秀點點頭,不多說話,調轉馬頭離去。

    輕弓兵好說,他要的一萬輕弓兵是徐晃親自帶來的,不用操心質量的問題。

    而作爲輕弓兵得升級版,強弩兵就需要曹秀自己精挑細選了。

    很多人都認爲弓兵是站在後方只管搭箭拉弓的男子,一旦遇上鐵面的兵馬就沒有一戰之力。

    實則不然。

    弓兵都是難得的壯漢,並且極難培養。

    並不是想象中的那些,戰場之上,箭雨連天就能有用的。

    且不說陸戰、水戰、騎戰所用的那些虎賁弓、雕弓、角弓等弓弩的不同,單說一個開弓的力道就能讓人瞭解這其中的水有多深。

    黃忠曾說自己可開二石之弓。

    若是換算成現代的斤數,約莫是在二百多斤的力道。

    然而!

    這在普通的弓兵之中,一石的力道只不過是入門級別的,過了這個力道只能進入訓練,至於能不能成,全看能不能訓練出來。

    再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關二爺曾經就是馬弓手。

    這些輕弓兵是隨身攜帶長刀的,一旦被貼身,他們所爆發的強悍戰力是其他兵種難以達到的,之所以很少參與作戰,只是因爲他們的培養難度很高。

    強弩兵更不用說。

    一百步是弓兵的距離,而強弩兵所用的弩分兩種,一種是牀弩這種大型的兵器,戰鬥之時在很遠的地方輸出;第二種則是放棄了遠程,選擇了貼身,如此一來強弩兵就有了精準度。

    若是強弩兵的士兵質量很高,可能貼上敵軍後,敵軍便能死傷一半。

    曹秀所準備的在遼東的一戰,最爲關鍵的就是這些弩弓手。

    畢竟曹操在後面看着,他不能大張旗鼓的弄來三萬騎兵,兩萬刀盾兵直接攻城。

    攻城他做的到,但要死傷減少,他就做不到了。

    梧桐院。

    夕陽西下。

    紅彤彤的天邊格外的刺眼。

    曹秀坐在石桌前擺弄着幾塊石子,最中央的一塊石頭代表的便是湖城。

    那是曹丕所在。

    其他的五塊石子則是用來代替兵馬。

    擺弄了許久,得不到結果。

    “你還在看什麼?”

    這時,閒來無事的龐統提着酒壺走了過來。

    咚。

    酒壺放下,直接將石子全都打開。

    “你想死嗎?別以爲你有才我就不敢動你。”

    曹秀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龐統的才能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行動力也強的離譜,唯一不好的就是過於目中無人。

    聞聽此言,龐統大笑起來,毫不客氣的用手指隔空指着曹秀:“我說啊,要是別人說這話,我興許會收斂一點,你說這話,一點兒也不嚇人。”

    說罷,他見曹秀不言語,笑嘻嘻的從地上拾起一塊石子放在桌子上:“這就是湖城,看出來有什麼不同了嗎?”

    石子擺在石桌上。

    沒明白。

    曹秀神色茫然。

    “攻城,就是攻心,想要不攻自破,就要從人心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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