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罪城之影 >第二十九章 白芸的反抗
    29、白芸的反抗

    大戰過後,白芸的住宅一片狼藉。夏河和賽門雙雙倒地,一旁的白芸忍着劇痛,趕忙到夏河身邊,查探他的情況。

    夏河的呼吸微弱,全身多處骨頭斷裂,肌肉撕裂,最嚴重的還是腹部的傷口,不停地淌血,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回天乏術。

    白芸見到夏河瀕死,一下子就慌了,心裏只有一個念頭,他不可以死!

    如此想着,眼淚便止不住了,她慌張地用雙手捂着夏河的傷口,想幫他止血,但手又怎麼能止血呢,鮮紅的血液不斷從她指縫中流出,就像夏河的生命不斷再她的指尖消散。

    趙宇海捂着傷口,踉蹌地走到賽門身邊,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摸走了賽門的工作證。

    接着對身旁跪在夏河身邊的白芸,緩緩地伸出手,輕撫着她的秀髮:“小芸,走吧……這裏已經不安全了。”

    說罷趙宇海便朝遠處走去。

    剛沒走幾步,發現白芸仍跪在夏河旁邊,絲毫未動,像是根本沒聽見他的話。

    白芸對夏河動了情,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但做爲白芸的未婚夫,革命軍的隊長,南陸星上的【冷麪叛將】,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他內心的高傲不允許自己輸給一個低賤的礦民。

    趙宇海轉頭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夏河,對白芸吼道:“他就是個礦民,我剛纔已經饒了他了,現在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還在逗留什麼。你只是跟他裝了兩天情侶,別越陷越深。”

    白芸終於忍不住了,她慢慢擡頭,冷冷地看着趙宇海:“是不是對你沒有價值的都可以拋棄,輝哥是怎麼被抓的?”

    趙宇海剛纔就在房頂,自然知道賽門對白芸說過怎麼抓的王歷輝。

    於是毫不隱瞞地說道:“那是輝哥知道如果跟我們一起行動,就會拖累我們,他主動留下斷後,讓我們先走的”

    “所以你就拋棄了隊友。”白芸含淚質問道。

    “那不叫拋棄,爲了偉大的事業,有所犧牲是必要的,輝哥也明白這點。”趙宇海歇斯底里地解釋道,甚至連扯動了身上的傷口也沒有察覺,血液又開始從他的手臂上滴滴落下。

    “那我呢?賽門羞辱我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嘛?我無助地給你發求救信號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嘛?我的犧牲也是必要的嘛?我是你未婚妻!”白芸朝着趙宇海哭喊、咆哮着,發泄着心中的不滿。

    對白芸被人羞辱而無動於衷,趙宇海始終還是有些慚愧,語氣弱了許多:“爲了我們的計劃,當時出手不是明智的選擇,也只有這個低賤的礦民,一廂情願的要救你,要不是他。我們現在也不會暴露。”

    “所以你就看着我遭受欺辱?”白芸內心的委屈到了頂點,她不相信她深愛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等計劃成功後,我就會殺掉賽門,幫你報仇的。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你還是我的未婚妻,以後會成爲我的妻子。我們會一起擁有偉大的事業。”趙宇海還在奮力的解釋着。

    “趙宇海,你一口一個事業,一口一個計劃,你所謂的事業和計劃,你還記得是什麼嘛?”白芸的話中透着抑制不住的失望。

    “革命軍的事業當然是推翻南陸星的不公,爲所有人建立起一個公平的世界。”趙宇海的眼神中充滿着對偉大藍圖的憧憬和嚮往。

    “所以你口中的所有人不包括地上這個礦民,不包括輝哥,不包括之前那些被你除掉的人對嗎?”白芸的內心反而逐漸平靜,她語氣平淡地問道。

    “這個礦民倒地給你灌了什麼迷藥,他就是一個礦民,他懂什麼。這些都是必要的犧牲,最終他們會感激我的。小芸跟我走吧,我們去其他地方再說好嗎?這裏不安全。”趙宇海語氣溫柔,伸手想要牽起白芸。

    白芸看着伸過來的手,只覺得像是一種施捨,絲毫沒有以往的那種欣喜。只剩下噁心和虛僞。

    “他確實只是一個礦民,他確實懂的不多,但他會用真心迴應,每一個真心待他的人,而不是把他們當成棋子,計劃。”白芸說着便看着昏迷的夏河,眼神溫柔,面帶微笑。“你走吧,我要救他,哪怕最後他死了,我也要親手把他埋在墓園裏。等做完這些我會回去的。”

    聽到白芸的話,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涌上趙宇海心頭,他憤怒道:“你!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允許你守着其他男人。”

    說着趙宇海手指間亮起了金屬光澤,他無法接受自己失敗,更無法接受自己敗個一個礦民。

    白芸驚慌道:“你……你要幹嘛?”

    “不徹底讓你死心,你是不會回頭的,你已經被這個礦民洗腦了,我必須殺了他。”趙宇海表情陰狠地說道。

    白芸張開雙手,攔在夏河身前,表情堅定說道:“那你先殺了我。”

    白芸從未想過自己會跟趙宇海說這種話。在以前,趙宇海的話就是她的神諭,她會毫不懷疑的遵循。但這次她的內心無比的堅定,甚至有些喜悅。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要什麼。

    “你……”趙宇海面對白芸始終還是下不去手,他收起了靈能。

    “你只是被他英雄救美的行爲衝昏了頭腦,我不怪你。我會等你回來,你知道我在哪。”趙宇海看了地上的夏河一眼,像是自我安慰的說道。

    隨即趙宇海就踉蹌地離開了白芸的住處。

    “咳,咳。我是不是死了。”夏河像是被二人的爭論吵醒,趙宇海剛離開,他便醒了。

    “夏河,你醒了?你傷勢太重了,我們必須找個地方給你治傷。”白芸喜極而泣道:“下層區有什麼地方能救你嘛?”

    夏河快速的想了一圈,機構的醫療條件肯定能救他,但他們剛殺了賽門。其他的地方未必有這個條件。夏河有些無奈。

    “機構醫療室肯定能救你,我就說賽門是我和趙宇海殺的,你爲了救賽門受了重傷。”白芸覺得自己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激動地對夏河說道。

    夏河艱難地搖搖頭,氣若游絲道:“這個說法太傻了,不會信的。而且你也會沒命的。”

    “只要有其他方法能救你,用我的命來換也無所謂。”白芸難掩失落,然後臉色一紅,內心嬌嗔:自己到底在說什麼。

    夏河閉上眼睛,等待自己的最後一刻,突然一句話浮現在了他腦子裏:“你們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來找我。”

    夏河再次睜開眼,對白芸說道:“找,佩,姨。”他越來越虛弱,說話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一個普通的督察夫人怎麼能救夏河呢,她想不到,但既然是夏河說的,現在也沒更好的辦法,只能試試了:

    “嘟~”

    “喂?”凱特·於佩爾的影像從通訊器中投射出來。

    “佩姨,我是白芸,夏河受了重傷,如果再不救治可能就不行了,您能救救她嘛?”白芸急得又開始流淚,聲音不停地哽咽,顫抖。

    “你先別急,你把地址發給我,你們在原地不要動,我來想辦法。”凱特·於佩爾說罷便關閉了通訊器。

    “佩姨讓我們等她。”白芸低頭對夏河道。

    夏河點點頭,斷斷續續道:“記得拿上賽門的ID芯片……”

    之前的拾憶器,白芸也有耳聞,她毫不遲疑地拿起地上的尖銳碎片,從賽門的太陽穴中取出了ID芯片。

    夏河見白芸已取得ID芯片,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暈了過去。

    夜深人靜,公寓廢墟中,白芸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夏河,等着於佩爾的救援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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