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九重生者 >第十章
    在臺下觀察許久,對於河朔武士的招式已熟知一二,只是河朔人慣於見招拆招,招招不同,實是沒有學的必要,且河朔武士的力氣,也不是她可在這一時練就的,回顧整個比武過程,一直是越陽勇士先出手,河朔總是等待或是伺機挑釁,而都不會做先出手的那個,想罷,九九覺得,這到可以學一學,兩人就這樣對峙,誰都不肯先出手。

    卓爾和燕知溟似乎都察覺到了關竅,燕知溟很想替九九一戰,只是越陽王的決定不是輕易可以推翻的,卓爾伺機安排幾個手下造勢,說河朔勇士竟然怕了我越陽一女子,衆人聞聲附和起來,這一片壓倒性的聒噪使得河朔武士羞愧難當,即便河朔王自知河朔用武關竅,也無可奈何,河朔一等一的武士怕了這區區一個女人,這樣的臉可丟不得,想來也只是一個嬌弱的女子,縱使能飛身將大塊頭趕下臺去,也必是鑽了空子,不足爲懼,示意大塊頭可以出手。

    率先出手,改了大塊頭長久的習慣,若是換作旁的對手,他心裏大概會慌吧,不過區區一個嬌小女子,便不足以計較。慣於見招拆招的大塊頭一下子出手沒了譜,只知揮着重拳出手,被九九輕鬆躲了過去,雖開局良好,可九九後面的攻勢卻沒佔到半分便宜,被大塊頭重擊在地。

    燕知溟他們在臺下焦急萬分,甚至都想衝上臺去,九九吐掉嘴裏的血,擡手示意不用幹涉,想罷未先出手不足以取勝,而關鍵在於一直不出手,九九起身應戰,卻不再主動出擊,慣於見招拆招的大塊頭一下子亂了章法,靈活迅速是九九的長處,就這樣在臺上溜了大塊頭一會,他的弱點是招招都想置人於死地,每一拳似乎都要用盡全身力氣,幾番下來力氣耗得差不多了,出拳也不再如前般有力,九九伺機而動,將全身力氣集於掌間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終於倒下了,河朔隨從圍了上去,才知是沒了氣息。

    九九一下子慌了神,她並未想要他的命,只想着贏下這場比武,她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知所措,心裏深深的自責懊悔伴着身體的疲累使她倒了下去,燕知溟衝上臺去,將她抱下臺去醫治,青黎將她送去了寢宮。燕知溟凌亂了,可凌亂的,卻不止他自己。

    燕知溟想着,這個曾經擼着袖子划拳,爬到樹上取風箏,總是纏着自己玩的純真的姑娘,竟然有這樣的功夫和意志,可此前的接觸中,她確實沒有任何武功,她是刻意隱藏的嗎,那她的純真呢?或者她是二哥刻意安排的奸細嗎?不對,此前所見,二哥對她的歡喜是真的,他真的有如此狠的心讓心愛的女人做奸細嗎?

    一時間,燕知溟不知該如何看待九九,但他的心急如焚和擔心都是真的,罷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又有何妨,就算是燕知辰安排的細作又有何妨,至少她從未傷害過自己。

    九九倒下了,歡呼聲卻涌了起來,越陽聲威大震,河朔一等一的武士竟在一個越陽女子手中斷送了性命,何等恥辱,越陽王藉機反諷河朔王,河朔王雖生氣,但此刻更多的只剩心虛了。

    燕知辰緩過勁來,想辭程去看九九,還未等開口,被越陽王搶了先,越陽王問這女子是何人,還未想好如何回答,又被安後搶了先,果然,大人說話,小孩的確很難插嘴。

    安若離告訴越陽王,她不過是燕知辰府上一位先生的女兒,接着便將穆凌叫上前來。

    面具下,是穆凌難掩的笑意,九九這把利刃,總算是鋒芒初露了,他走上前去向燕莫寒請安,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絕不僅僅只是一位普通謀士的氣息。

    “那是你的女兒?”

    “回王上,正是小女。”

    “她的功夫是誰教的?”

    “回王上,小女自幼寄養在民間,不久前才接回身邊,今日表現不過是跟鄉野村夫學了幾招雕蟲小技罷了,河朔武士被二殿下耗盡了力氣,而女子擅於觀察,才僥倖贏了,不足掛齒。”

    “孤原以爲,女子都是養在深閨的,像這般還未曾見過,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你女兒如今也算是立了功,該賞,你有這樣的女兒,也賞!”

    “穆凌不敢請賞,小女行事魯莽未犯下大錯已是萬幸,還望王上不要怪罪。”

    “哈哈,說賞就賞,還真當孤是老頑固不成。”

    “臣不敢。”

    “你爲何戴着面具示人?”

    “臣此前不幸遭遇了走水之災,面部皆已損毀,怕嚇着別人,故此不敢示人。”

    穆凌一直低着的頭,在此刻擡了起來,他的眼神鋒利的刺到了燕莫寒的心裏,可他也不過是個謀士。

    “罷了罷了,領賞去吧。今日參與比武的越陽武士,不論輸贏,皆賞。”

    這賞完了,關於河朔王不敬和暗算二皇子的事,也該清算清算,本想以和爲貴,可這河朔王實是不知好歹,想罷燕莫寒怒氣全都泄了出來,這河朔王想必也是宵小之輩,嚇得失了神色,連忙道歉求饒,並說爲表誠意,願將愛女獻給越陽,乞求同越陽聯姻,振陽、信義兩城也再不提收回之事。

    本也未想再度兵戈相見,且如今越陽國威大震,這河朔王也不過是個無才無能的小人,不足爲懼,燕莫寒便答應了下來。

    次日,朝堂之上,衆人商議該將河朔公主許配給誰,而也有人在不斷給燕知辰邀功,燕知辰也至適婚年齡,燕莫寒便要將河朔公主許配給燕知辰,燕知辰惶恐,前一腳南清還未解決,這後一腳又來了個河朔公主,只想娶九九一個人,看來果真比登天還難,但他還是要試,他要賭一睹父王對他的情意還有多少。

    “父王,兒臣不能迎娶河朔公主!”

    “哦?有何不可娶?”

    “兒臣······兒臣已經有心上人了,因此,恕兒臣不能迎娶河朔公主。”

    朝堂之上,一片譁然,唯有燕知溟知道,燕知辰的無奈,但他也驚歎燕知辰原來也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作爲王的兒子,這樣的爭辯猶如以卵擊石,更像是宿命面前一句蒼白無力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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