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他過來的,都是他在廠子裏培養的狐朋狗友。
在前幾天的酒桌上,他們就商量好了,這一次必須得弄一個大事。
所以在聽到袁勵勤的話之後,立馬就有人笑着打趣道:“哥,我只看到了幾個戴紅袖標的,沒看到你說的狗啊!”
“嗨,看你那是什麼眼神喲,袁哥說的,就是那些戴紅袖標的玩意兒,哈哈哈!”
“哥們兒你這麼一解釋,我還真的看到了,就是有好幾條狗在這兒杵着呢。”
盧濱聽着這種調侃,心中越發的不安。他雖然已經猜到,袁勵勤等人絕對不會一個人鬧事,卻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多的人一起過來。
看來,這是要大鬧一場啊!
這可怎麼辦,沈廠長初來乍到,他能壓制住這些人嗎?要是沈廠長遭到這些人的圍攻,我該怎麼辦?
就在盧濱的心中各種念頭涌動的時候。就見袁勵勤已經蹬着車子,朝着一個年輕人直接衝了過去。
看那橫衝直撞的架勢,明顯是來者不善,他想用自行車撞那個執勤的年輕人!
雖然自行車撞在人的身上,並不至於出現太大的危險,但是在那車子撞來的瞬間,不少人還是發出了一聲驚呼。
那戴紅袖標的年輕人,神色中也生出了一絲驚訝,不過他並沒有後退,而是任憑那車子以勢不可擋的勁頭,直直的衝到了自己的近前。
“嘎吱!”
在距離年輕人只剩下十釐米的地方,自行車輪被硬生生的剎住,袁勵勤目視着戴紅袖標的年輕人,毫不客氣的挖苦道:“就你這樣的玩意兒,也配在我們廠裏看門?”
剛剛將幾個戴紅袖標的年輕人說成狗,現在又叫囂着說出這樣的話,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侮辱人!
而跟在袁勵勤身後的那些年輕人,此時一個卻尖叫着吹口哨,他們這一刻,顯得是相當的興奮。
“哈哈哈,袁哥威武,說的實在是太好了!”
“嘖嘖,要說還是咱們袁哥,一般人誰敢這樣實話實說呢。”
“哈哈哈,這一次袁哥可是替咱們出氣了,這裏是第二電子廠,可不是阿貓阿狗來逞英雄的地方。”
袁勵勤聽着四周的讚揚,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多了幾分。他看着那臉色已經泛紅的年輕人,笑呵呵的道:“咋的,還不服氣是不是?”
“我給你說,想要動手朝着這裏打,你有那個膽子嗎?”
說話間,袁勵勤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一副囂張的樣子道:“怎麼,不敢動手是不是?”
“我給你說,你要是不敢動手,就給我滾蛋,有多遠滾多遠,老子等一下,就去找那姓沈的,問問他,怎麼弄了你們這些肉頭東西在這裏看門。”
戴紅袖標的年輕人和對面的同伴飛快的對視了一眼,就沉聲的道:“你就是袁勵勤?”
“沒錯兒,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袁勵勤!”袁勵勤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嘿嘿一笑道:“怎麼,還準備報復我是不是?”
“我給你們說,嚇死你們,也不敢動老子一個手指頭,不然的話,我讓你們……”
真可謂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甚至此時的盧濱,還替沈林擔心了起來,在他看來,沈林雖然是承包廠長的廠長,可是和袁勵勤這幫人鬧起來,恐怕也佔不了什麼便宜。
也就在他們心中替沈林擔心的時候,就見那戴紅袖標的年輕人,突然一個反手就抓住了袁勵勤的手臂。
還沒等袁勵勤反應過來,一個過肩摔,直接將袁勵勤整個人,狠狠的摁在了地上。
另外一個戴紅袖標的年輕人,同樣快速的衝過去,快刀斬亂麻,利利索索的把掙扎的袁勵勤給摁結實了。
這一系列的動作,可謂是行雲流水,快捷無比,大部分的人都沒有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個情況,人已經被摁在地上了。
“放開老子,你們趕緊把老子放開!”袁勵勤拼命的掙扎,可是那兩個年輕人的手,就好似鐵鉗子一般,死死的摁着袁勵勤,讓他半點都掙脫不開。
這等的情形,讓四周看熱鬧的人,都驚訝不已,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演變成了這麼一個模樣。
而那些跟着袁勵勤來的年輕人,在喫驚的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其中一個人大吼道:“快點救袁哥。”
“把袁哥放開,不然老子揍你!”
各種喊聲中,七八個年輕人將自己的自行車一紮,就要朝着衆人大門衝過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摩托車的聲音從後面響起,伴隨着這摩托車的聲音,就見一個坐在偏三摩托車上的人吼道:“都給我讓開,我是城北派出所的。”
“今天我們捉拿盜賣第二電子廠銅條的袁勵勤,誰敢動手,那就是他的共犯。”
能夠和袁勵勤稱兄道弟的,都是他的酒肉朋友。現在一聽到這喊聲,立馬停住了腳步。
甚至有人出於本能,紛紛朝後退,那模樣,就生恐此時袁勵勤的事情連累他們一般。
“你們放開我,我沒有盜賣銅條,我……我沒有……”袁勵勤一邊掙扎,一邊大吼,聲音中充滿了驚慌之意。
可就在這時候,那押着他的戴紅袖標的年輕人已經拿出了一副手銬,二話不說,就拷在了他的手腕上。
“袁勵勤,你說你沒有就沒有了,我給你說,我們都已經找到證據了,咱們到所裏再說吧。”
被反拷住的袁勵勤,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原來被他嘲諷的人,並不是沈林從米殼電子廠調過來的,而是派出所來抓他的人。
他的嘴脣哆嗦着,想要說話,此時卻絲毫說不出來。
“袁勵勤,你別以爲你做事天衣無縫,你記住,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一次運氣好逃走了,並不意味着,你能一直運氣好。”
“更何況,收你銅條的人,可不會替你保守祕密。”
聽到這話,袁勵勤的腦袋耷拉了下來,他很清楚,這一次自己,是真的栽了。
可是他極爲不甘,他覺得自己這一次被抓,和沈林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