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元豐和小方兩個人，一大早就來到了金鵬商廈的開業現場，可是現場的情形，讓兩個人心裏發涼。
居然沒幾個人！
甚至還有人在走，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金鵬商廈的開業，幾乎沒有人願意來捧場。
當然，也就沒有什麼可觀的銷量。
爲了這次的開業，石元豐可是投下了重注，不但和米殼電器商場翻了臉，而且還給了金鵬商廈最優惠的價格。
可是現在，金鵬商廈這種半死不活的模樣，怎麼能夠達到他的預期！
小方跟在石元豐的身後，小心翼翼的並沒有吭聲。作爲一個機靈的年輕人，小方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科長的心情很難再歌舞昇平。
“怎麼就這麼幾個人，藍衛東的廣告是怎麼打的，還說自己是這裏的地頭龍，我看他純粹就是一條蚯蚓！”
石元豐忍不住破口大罵，對於藍衛東，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尊重。
小方老老實實的緊閉着嘴巴，一個字都不敢說。他是無法評價的，眼前這幅場景，如果他安慰科長是徒勞無用不說，還會激起石元豐心裏更大的怒火！
石元豐卻偏偏找他說話道：“小方，你說金鵬商廈爲啥人這麼少呢？”
“是不是都去米殼領免費的雞蛋去了？”小方小心謹慎的朝着石元豐看了一眼，低聲的說道。
石元豐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他哼了一聲道：“我猜也是這樣的，沈林這個傢伙，就喜歡搞點兒歪門邪道。”
“走吧，咱先去喫飯，我倒要看看，那些真正想買家電的人，究竟會來誰家。”
雖然石元豐的話語中，說的無比的豪氣，但是小方還是從自己科長的聲音中，感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忌憚。
很顯然，此時的石元豐，並沒有他話語中那般的自信。
胡辣湯，油炸餅，這是石元豐的最愛，可是現在，他怎麼喫，都不像以前香了。
“老石，沒想到今天又碰到了！”一個響亮的招呼聲，矮瘦黑的老卓，笑呵呵的走了過來。
看到老卓，石元豐的心中，越發的有些不爽。他嘿嘿一笑道：“老卓，你是不是剛剛從米殼電器商場那邊回來？”
老卓一邊給自己要喫的飯食，一邊道：“是，我一大早就去了，米殼電器商場，人擠人，很熱鬧啊！”
“免費送雞蛋，讓我也去領。”石元豐有些不屑的道：“但是老卓，我敢給你打賭，要是你們的電視，今個兒要是能突破一百臺的銷量，老子的名字倒着寫！”
老卓默默的啃了一口油炸餅，並沒有說話，這樣的表現，讓石元豐越發的得意。
他笑吟吟的看着老卓道：“怎麼，沒信心了吧，我給你說老卓，一切都是以銷量說話的，有那麼多人又怎麼樣？沒人買東西，那還是白賠錢嘛！”
老卓將手中的油炸餅放進碗裏，然後幽幽的道：“沈廠長給我們約定的是，今天的電視銷量，是這個數……”
說話間，老卓輕輕的豎起了一根手指。
看着老卓豎起的手指，石元豐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沈林跟你們約定的，不會是一百臺吧？”
老卓搖了搖頭，依舊將自己的一根手指，伸的有些堅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石元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不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卻有點不信。
十臺，畢竟太少了，沈林如果只是給十臺的話，那麼……
就在石元豐的心中各種念頭涌動的時候，就見老卓的手指依舊豎着，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是一種譏諷的微笑！
這一刻，石元豐不淡定了，一個數字，猶如長虹，直接掃入了他的心中，想到這個數字，他的心都忍不住抽搐道：“一千臺？沈林他可真敢想，他能賣得了嗎！”
“我給你說老卓，一千臺電視機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就連藍總經理，都沒敢答應我們，今天幫我們賣一千臺電視機。”
說到這裏，石元豐無比肯定的揮了揮手道：“這一千臺，實在是太難了，畢竟這是電視機啊！”
而老卓的手指，依舊沒有放下，他用一個勺子津津有味的喫着飯，好像那飯就是山珍海味一般。
小方對於兩位科長的對話，基本上選擇了一種不插話的態度，雖然他內心更傾向於石元豐，但是作爲一個小字輩，如果插話太多，反而會被石元豐不喜歡。
作爲一個聰明人，小方不幹這種蠢事。
可是現在，老卓的手指，卻讓他實在是忍不住道：“卓科長，您沒有開玩笑吧，米殼電器商場那邊，不會是答應，給你們賣一萬臺電視機吧？”
說完這句話之後，小方自己都笑了起來。
石元豐也笑了，雖然能夠選擇的數字，好像只剩下一萬了，但是這個數字，實在是太……
而就在他們的笑容中，老卓這才點了點頭道：“小夥子，恭喜你猜對了，就是一萬臺。”
聽到這個數字，石元豐喫驚的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湯勺，他幾乎直接挪移到了老卓的身邊。
“老卓啊，你腦袋是被驢給踢了？你也不想想，這種情況，怎麼可能出現。”
“沈林就是哄你的，把你粘上毛，那可是比猴兒都精的人，怎麼會上這種當？你……你也太丟我們的人了！”
聽着石元豐的話，小方差點兒沒有笑出聲了。他很清楚，這兩個人是競爭的對手。
可是要不知道的，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那絕對會以爲兩個人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呢！
“沈林答應我了階梯價格，如果賣不了一萬臺，他會給我一個價格；如果賣不了一千臺，他還會給我一個價格；如果賣不了一百臺，他還給我一個價格……”
老卓雖然沒有說這三個價格都是多少，但是以石元豐和小方跑銷售的經驗，他們很快就對這個有了猜測。
就在石元豐準備說老卓別光顧着白日做夢的時候，就聽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來旺媳婦，你們家的電視機不是老了嗎？走走走，快點去米殼電器商場，我們的百人團就只剩下三個名額了。”
“參加這百人團購，那可是比平時便宜上百塊呢！”
隨着這吼聲，正在賣飯的老闆娘就匆匆的跟着來人往外跑，老闆娘一邊跑一邊道：“老秦，你剩下的名額先別給其他人，我先問問我孃家兄弟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