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看着那老工人關心的神色,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煙遞過去一根道:“沒事,秦悅可以去上大學。”
剛剛接過沈林遞過來煙的老工人,就覺得自己的手掌有點發硬,他現在最想要和沈林說的話,就是你在開玩笑嗎?
上大學好不好?
這自然是好的,可是大學是那麼好上的嗎?
別說秦悅已經不上高中快一年了,就算是現在的秦悅上着高中,她也不一定考得上大學。
此時,就連秦悅也愣了。
她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個表哥,好似有點不靠譜啊!
就在秦悅的心中,各種念頭涌動的時候,那老工人已經道:“小夥子,大學需要考的?”
“秦悅已經一年多不學習了,這個……這個不現實吧?”
沈林聽着這質疑,平靜的道:“我和一些大學的關係還是不錯,到時候插個班就行。”
插班,你覺得這是上小學呢?
這年輕人靠譜嗎?
一個和秦悅母親關係不錯的女工,輕輕的朝着秦悅道:“秦悅,你這個表哥,到底靠不靠譜?”
“要是不行的話,就讓他啥也別說。”
“崔主任那邊,我讓我們家那位過去,和他說說好話。”
秦悅也不知道這個表哥是不是靠譜,她只是聽自己的母親說過一句,好似二舅家這個表哥,還是挺有本事的。
“我也不知道,今天才見到我表哥。”秦悅低聲的道。
這時候有人道:“小夥子,你說的輕巧,插班能給畢業證,能安排工作嗎?”
沈林淡然道:“應該拿不到畢業證,至於工作的事情,秦悅也不用擔心,我知道一個地方,哪裏並不是很看重畢業證。”
說到這裏,沈林就朝着秦悅道:“秦悅,姑姑的車禍,有責任劃分的東西嗎?”
“哥,事情都是廠子派人去處理的,我……我什麼也不知道!”秦悅說話間,眼淚都流了下來。
而站在他身邊的弟弟秦湖,則一個勁的抹眼淚。
那剛剛和沈林說話的老工人,卻忍不住道:“當時沈師傅是正常騎自行車,那開車的就是逆行,他撞了人的時候,臉紅紅的,就是喝了酒的。”
“對了,當時還把他連人帶車給帶走了。”
“不過開車的,都不是一般人,廠子這麼說,這裏面一定和人家達成了什麼事情。”
“唉,這胳膊,拗不過大腿啊!”
說完最後一句話,老工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無奈。
有人這個時候道:“事情過去了,就讓他們多拿點賠償吧,關鍵是秦悅的工作,要落實了。”
聽着這七嘴八舌的話,沈林已經理清了思路。
他看着哭泣的秦悅姐弟,輕聲的道:“沒事,表哥既然來了,家裏的事情,我來解決。”
“咱們這邊給表姑先把後事過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就在衆人說話的時候,就見幾個人擡着畫圈走了進來。這幾個人看上去流裏流氣,雖然擡着花圈,但是卻肆無忌憚的說笑。
“你們是幹什麼的?”有人在門口攔住這些人。
這句話,說的是相當的不客氣。
聽着這句話的年輕人,眼睛都有點紅。而身寬體胖的漢子晃了晃道:“咋的,想要打人。”
“我給你說,我老洪別的都怕,就不怕被人給打了,你想要打人就動手。”
年輕人緊緊的攥着拳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做,卻有人來到他得身邊,一把將他撤走。
而那幾個漢子,則晃晃悠悠的來到了秦悅面前,看着披麻戴孝的秦悅,有人笑嘻嘻的道:‘哎呀,這小姑娘還挺漂亮。’
“可不是,就是心有點黑啊,明明是她娘自己找死,現在還要誣賴別人。”
“我就看不慣這樣的人。”
聽着這些話,沈林就來到秦悅的身前,然後冷冷的道:“你們不是我姑家的親朋好友,請立即離開。”
“哎呀,好大的口氣,咋的,我們來送個花圈,你還不領情怎麼?”那胖大的漢子來到沈林的面前道:“年輕人,說話別那麼大口氣。”
“特別是你這種外地人。”
“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人給揍上一頓啊!”
這等陰陽怪氣的話,讓沈林的臉色有些發冷。這個時候,房小玫已經快步的走上來道:“你們要幹什麼?我給你們說,你們要是敢胡來,一定要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作爲沈林的祕書,房小玫雖然一直都是低眉順眼,但是在米殼電子這邊,她也是領導層。
此時着急起來,還真的有幾分的威風。
那帶頭的男子朝着房小玫看了兩眼,最終目光落在房小玫手中拿着的大哥大上。
兩萬多塊錢的大哥大,總是讓人有些顧忌,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哎呀,小姑娘好厲害。”
“我給你們說,我們不是來鬧事的,我們是送花圈的。”
“另外我還要說一句,別光想着訛人,那不好。”
說到這裏,那男子一揮手道:“兄弟們,花圈已經送到了,咱們也走吧。”
幾個跟着來的漢子,也都答應一聲,鬧哄哄的離開。
“沈董,這件事情我覺得咱們要多叫幾個人來處理一下。”房小玫來到沈林的身邊道。
沈林本來不願意多事,可是現在的情況,他知道光憑着自己,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恐怕是難以應付。
他可不是那種喜歡別人懟了,然後再秋後算賬的人。在稍微沉吟了一下道:“給咱們這一片的總代理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幫一下忙。”
“這件事情的責任,總是要理清。”
對於沈林的安排,房小玫自然不會反對,她當下就拿起電話,快速的撥通了出去。
在秦悅的身邊,此時就有人道:“按個胖子我認識,叫麻五,這小子很不是東西啊!”
“可不是,我聽說他經常和人打架。”
“哎呀,他這一過來,事情就麻煩了。”
秦悅站在沈林的身後,聽着這亂糟糟的議論,覺得自己的心中,被什麼東西堵着無比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