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第九中學在東州並沒有什麼名氣！
原因嗎，就是因爲他的升學率不高。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第九中學在家長中的口碑，也並不是太好。
九中的家屬院，就在九中的學校後面，此時在家屬院的一片空地中，正佈置着靈堂。
何曉輝的臉上，都是愁容！
作爲老謝的朋友，而且還是一齊從當年的機械廠子弟學校過來的老師，他和老謝天生就是親近的。
不過老謝脾氣有些倔強，對於一些看不過去的事情，他就喜歡仗義執言。
這等的情形，免不了得罪人。
得罪了一般的同事，大家最多也就是笑笑，可是得罪了一些不該得罪的人，那麼結果就嚴重了。
比如現在，因爲老謝以往的事情，學校的校長老李，竟然以身體不舒服爲理由，不給老謝的追悼會致辭。
而學校裏面其他的幾個領導，也都找了這樣或者是那樣的理由不出面。
難道真的要讓自己出面給老謝念悼詞嗎？
“放心吧，一切交給叔叔，我都能過辦好。”
這句偷偷摸摸，聲音並不低，讓四周的人都笑了起來。
事情怎麼會這樣呢？
謝雨婷是個中專生，剛剛畢業現在還沒有分配工作。
靈堂中，幾個從下面村裏面來的親戚正在閒聊。
“看樣子，我這個堂叔混的一般啊，他們學校就沒有人來啊！”
何曉輝雖然說的輕鬆，但是他的模樣，卻讓謝雨婷感到，事情並不像何曉輝說的那樣。
看這樣子，應該是老謝的學生。
“校長……”
“對了，照顧好你媽，別讓她胡思亂想。”
李校長朝着何曉輝看了一眼，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這才道：“何老師，有什麼事情你說就行了。”
時間已經九點半了，沒有辦法的何曉輝，只能頹然的回到了家屬院。
她猶豫了一下道：“何叔叔，要是有什麼事情，你……伱一定要給我說。”
“這個東西我已經寫好了……”
何曉輝看着謝雨婷的樣子，心中生出了一絲的酸澀，這孩子懂事的真早，老謝也算是死得瞑目了。
聽着聲音洪亮的李校長說自己嗓子出了問題，何曉輝就有一種想要打人的衝動。
“校長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他的追悼會上，您就當給我一個面子，給他……給他念一下悼詞。”
讓自己的老朋友死不瞑目嗎？
她看着何曉輝的模樣，心中升起了一絲的懷疑。
“不過，我覺得也難以化解，好似除了丟車，沒有別的辦法了。”
也怪老謝這個人太耿直，在一些事情上揉不得沙子，這纔將人給得罪的死死的。
那幾個學校裏面的頭面人物，都不願意因爲老謝，而得罪李校長。
他怒視着李校長道：“李校長，您既然不方便，您就給張副校長說一聲，就請他代勞一下。”
看着有些空空蕩蕩靈堂，他的心中一陣的無奈。
“何叔，怎麼樣了？”謝雨婷帶着一絲小心的問道。
“他在很多地方，都對不起您，但是現在他已經走了，所謂人走爲大。”
“這種事情，我怎麼給老張說啊，又不是工作任務，你說就行了。”
“畢竟，人生難得一知己嗎？”
學校的校長室，幾個人正圍坐在一起下象棋。
“可不是，我前些天參加我一個叔爺的追悼會，人家是相當的氣派，你不知道啊，那足足有二十多年輕人忙前忙後，一問都是單位的……”
“何叔，怎麼樣了？”老謝的女兒，一個十八九歲的謝雨婷來到何曉輝的身邊，擔心的問道。
本來不應該這樣的！
看着謝雨婷去照顧自己的母親，何曉輝就大踏步的來到了學校。
“看您這一步棋，我覺得猶如羚羊掛角，讓人防不勝防啊！”
“其他的啊，都是非常不錯的。”
“你呀，還是找其他人吧。”
“別說了，咱們完成自己的事情就回去吧……”
聽着這些議論，何曉輝一陣的無奈，可是這種事情，他又無可奈何，畢竟這不是他能夠決定的。
而且老謝的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光彩。
李校長光禿禿的腦袋，此時顯得很是刺眼。
何曉輝強撐着道：“雨婷，我是你爸最好的朋友，他一定希望我能夠將這個悼詞給他念一下。”
“咱們也不是外人，你用得着在我這裏偷偷摸摸的嗎？”
何曉輝吸了一口氣，還是大踏步的走了過去道：“校長，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您說一下。”
無奈之下的何曉輝，只有去找其他人，可是他走了一大圈，最終的結果，還是空手而歸。
“畢竟，最瞭解他的人，就是您了。”
就在何曉輝的心中，各種念頭涌動的時候，就聽到有人道：“請問，這裏是謝老師的家嗎？”
聽着何曉輝的話，李校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老何啊，老謝這個人啊，就是脾氣犟了一些。”
看着一副渾然不在意模樣的李校長，何曉輝吸了一口氣道：“校長，老謝平時做事，很多都不經過腦袋。”
何曉輝看着面容憔悴的謝雨婷，趕忙道：“確定了，這一次李校長親自過來念悼詞。”
李校長說到這裏，拿起一個棋子，直接道：“將軍，這一次，我一定要喫你一個車。”
唉，要是在老學校，也不會這樣，這……
謝雨婷看着何曉輝的模樣，心中已經明瞭，他笑着道：“何叔叔你說的太對了，我爸也希望，你能夠給他的一生做一個評價。”
聽着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何曉輝的心中一陣的頹然。
“你放心吧，沒有事的。”
而他對面的人，則笑着道：“校長，您這一招走的妙啊！”
雖然她剛剛畢業，但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更何況父親生病這一段時間，基本上都是她在管家裏的事情。
聽到這話，何曉輝趕忙扭頭，就看到幾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拿着兩個花圈。
“這是謝老師家的事情，你們是……”何曉輝快速的走過去道。
那帶頭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帶着眼睛，卻給人一種很靈活的感覺。
“何老師您好，我們都是謝老師的學生，當年子弟中學八零屆二班的。”年輕人說到這裏，朝着身後的同學道：“快點將花圈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