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隱修會傳承了千年，自然知道一些隱祕。而五十年前，第七日召開了一次會議……我雖然不夠資格參加，但是，我父親對我說了一些內容。”
他的聲音變得激動起來：“這個世界上，是存在‘神’的！”
“而且，在蒼龍脊上，就有一位遠古的神靈！”
“從第一次迷霧開始它們就存在，甚至在那之前就存活於蒼藍星！”
“它的名字？”虞瞳也愣了幾秒，問道。
“不知道……別！！別動手！我是真的不知道！！”赤尾蠍飛快說道：“我發誓！他們從未提過神靈的名字！”
“蛾神。”李雲瀚的聲音忽然響起。
虞瞳意外地看向他，他沒有解釋，而是朝赤尾蠍擡了擡下巴：“接着說。”
“是……”赤尾蠍擦了擦冷汗，事到如今，說了這麼多，回去他必死無疑！
他只想活下去。
咬了咬牙，他沉聲道：“數十年前，他們劫掠了一輛火車，後來就有了鎮會之寶——那輛青銅馬車。”
“我父親對我說過，馬車有三部分，但是其他兩部分並不在這裏。而是……要用於進行某種儀式。”
“什麼儀式。”虞瞳微笑問道。
“我……啊啊啊啊！！”
指頭折斷的聲音再次響起，赤尾蠍慘叫不止。虞瞳淡淡道：“說實話，我不希望總是一次次地提醒你。”
“我！不知道！！”劇痛讓赤尾蠍的眼淚生理性地涌出，哭道：“我真的不知道！這種大事他絕對不會告訴我的！”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要怎麼做。但是、但是我知道，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徹底喚醒那位神靈！”
他的嘴脣都在顫抖：“這些神靈存在太過久遠，它們被稱爲舊神！我們的學習資料上有過，舊神不止一位！但是……每一位舊神，都有一個極其恐怖的能力！”
“那就是……讓詭物加倍成長！所有的詭物……都會聽命於它……它，就是詭物的真正主宰！”
“對、對了！”
“這位舊神還有一個稱謂，叫做……叫做‘無休繁衍之神！’”
餐廳中只剩下赤尾蠍的哭泣聲。
李雲瀚目光低垂，思維飛快轉動了起來。
有些事情理清楚了。
比如，紫虛劍仙爲什麼說現在不應該出現普渡慈航這種等級的詭物。
是，確實不應該出現。
但是，因爲蛾神甦醒了！
蛾神的甦醒，某些詭物得到了“神的恩賜，”所以變得格外強悍。
而蛾神的甦醒……也代表着，明日會的行動有了成效。
曾經劉德義說過：他手中的司南，是軒轅車的一部分。
軒轅車在數十年前被劫走，現在他知道了是明日會所爲。
“繼續。”
赤尾蠍吞了口唾沫，說道：“明日隱修會的頂層，是神靈賜福的人。他們能和神靈進行一些溝通。就在濃霧開始的時候，第七日大人召集了所有人，正式宣佈……神靈在本世紀第一次迴應了我們！”
“而且，神靈傳達下了一條神諭。那條神諭是說……它暫時無法出來。”
“讓我們想辦法運出一些東西過去。”
“什麼東西？”虞瞳寒聲道。
赤尾蠍深呼吸了一口，咬牙道：“卵。”
“卵？”
“是的……卵，我、我只知道是卵！”
李雲瀚忽然想到一件事，問道：“你們之前帶的那隻詭物，背上的肉瘤就是卵？”
“不是！那是繁殖腔，能保證卵的活性。”
赤尾蠍飛快說道：“父親對我說過，卵裏的東西，越是高階的異能者，越有可能吸收。所以千萬不能讓人類接觸到卵。”
“如果接觸到，那……就必須激活卵！以防有卑微的凡人偷取神靈的東西！”
李雲瀚瞭然道：“所以，卵就在繁殖腔裏？”
赤尾蠍咬了咬牙，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說道：“不……”
“卵……在路過長溪縣的時候，就失蹤了……別、求您，別這麼看我，我真的不知道！”
“失蹤？”虞瞳皺眉道。
“沒、沒錯！就是失蹤！”赤尾蠍飛快說道：“卵非常神奇，對它來說，繁殖腔只是車廂。它是乘客！想什麼時候上車下車都可以！”
“我……我甚至懷疑，它是活的！”
沉默。
數秒後，李雲瀚才說道：“回憶一下，還有什麼沒說的？畢竟我也不想總‘提醒’你。”
赤尾蠍閉上了眼睛，沉思片刻，再無任何保留地說道：“爲了迎接舊神的降臨，我父親……親自聯繫了普渡慈航。”
“我知道他們的大略計劃，讓普渡慈航站出來，充當誘餌，讓整個裕豐省將目光全部投在它身上。”
“濃霧剛剛降臨，人類根本沒有那麼多精力注意到我們的真正目的。”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李雲瀚抿了抿嘴，資料裏都說，高級詭物擁有者不遜於人類的智慧，顯然，人類對於詭物的智慧判斷有誤。
不過……他們拼命運出卵來，是爲什麼？
既然開了口，隱瞞就沒有意義了。赤尾蠍不等他發問，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道：“我聽父親說……如果運出幾枚關鍵的卵，舊神就會降臨！”
原來如此……
李雲瀚暗暗點頭，舊神一旦降臨，大夏所有力量都將一觸即潰。秩序會崩潰，世界都會從大夏這一點開始崩塌。
只有這麼豐厚的結果，才值得讓普渡慈航親自出來拋頭露面。
這個消息……必須傳出去！
“你們今晚的人是要去哪裏？是去做什麼？”
“去長溪縣激活卵……卵就是在那裏‘下車’的！”赤尾蠍飛快說道：“爲了避免卵落到人類手中，激活它是最差、也是唯一的選擇！”
李雲瀚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虞瞳。”
“嗯？”
“他交給你了。”
說完，他轉身朝着長溪縣衝去。
他其實並不是太關心縣裏是否太平，他關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