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是兩隻老鼠,一黑一灰,應爲偷吃了酒聖杜康的糧食。被他抓出靈魂投入酒壺中。他……當時和我們立下了一個約定:如果五十年內不被人發現這個酒壺有古怪,那我們就可以出來。”
“但是沒想到……總之由於各種原因,我們的刑期越來越長。杜康怕我們困死在裏面,特意加了一條:如果我們能釀出九十九壺好酒,就能化形器靈。從酒壺中出來。”
“極光是我們釀造的最後一壺,靠着它巨大的能量,我們一舉化形。器靈化形是受到規則保護的,沒有人能發現我們。”
“化形之後,我們立刻感受到了餐廳裏恐怖的壓力。我們……肯定是被嚇到了,嗯……一定是這樣。”
老嫗偷看了李雲瀚一眼:“然後我……不,歡伯提議,我們馬上離開這個地方,這裏的人我們一個也惹不起。他……不,我勉強同意了。”
“沒想到……他就出了意外!”
金波飛快地說完,李雲瀚皺起眉頭,他無法相信這個老太婆。
不要相信詭物任何一句話,這是寫在新五軍規章的第一頁。他剛結束試煉,雖然已經得知了初期獲得廚師的方法,但他並沒有準備現在去試。
“一家之言。”他站了起來:“我還有事……”
“店長!!”話音未落,金波已經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滿臉都是祈求:“求求您了……”
“我沒有騙你!你、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真的只是器靈而已!”
李雲瀚當然看得出來。
“姓名:金波。種族:人類。性別:女。年齡:不可知。特長:釀酒。”
這些信息在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浮現了他的腦海中。
然而,他無法確定金波是不是某些強大存在放出來的棋子。
外面的世界名爲“真實夢境。”在沒有更多線索之前,他只准備小心探索。
如果答應金波的要求,這一次出行太倉促了,危險性太大。
不想和金波廢話,他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此刻,金波低聲道:“如果……我成爲您的釀酒師呢?”
李雲瀚回頭看了一眼,停住了腳步:“繼續。”
得到對方的迴應,金波立刻膝行幾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褲子,顫聲道:“先生,我們曾經……爲第一任食慾之王服務過!”
食慾之王……李雲瀚情親眨了眨眼睛,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當初真理先生也是這麼稱呼自己。
金波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態,看他彷彿有所意動,立刻說道:“大人!我們是爲釀酒而生的器靈!在整個大夏,能比我們釀造得更好的肯定有,但絕對不多!”
“只要您願意去救,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願意爲您服務一百年!”
好像想起了什麼,它立刻說道:“另外……那裏還有人類的殘骸!”
李雲瀚終於看向了對方,微笑道:“很好。”
“來,簽訂契約吧。”
……………………
歡伯拼命抵禦着狼羣的進攻。
它的身形已經虛幻了不少,這些狼更不是普通的狼,哪怕被擊殺,它們也會立刻復活,而且變得更強!
有的長出了骨刺,有的身上睜開了一隻隻眼睛,有的長出了更多的肢體,它們身上的危險感,也越來越濃郁。
“真的要死在這裏?”歡伯心中無比悲涼,剛剛逃脫酒壺的束縛,連這個世界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要死了?
不……它不甘心。
然而,它看了看四周的怪物,知道自己已經支撐不下去了。
剛化形的器靈,能有什麼自保能力?
“咕……”五隻陰影狼圍着他身邊遊走,不斷尋找着它的破綻。野獸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它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嗚——!”伴隨着一聲嘶吼,五條狼齊齊朝着它撲來。
歡伯咬了咬牙,身軀猛然一震,一道形同實質的氣場轟然盪開,五條狼哀嚎着被震飛。還不等他鬆口氣,一條狼的肚子倏然破開,一隻金色的眼睛死死釘在了他身上。
剎那間,無數低沉的囈語響起耳側,一股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從心底瘋狂蔓延。歡伯倒抽一口涼氣,拼命抱住頭,半蹲了下去。
“嗚——!”下一秒,剛剛落的狼羣瘋狂衝來,白森森的牙齒已經逼近他的身軀!
完了……
歡伯剛剛從一瞬間的衝擊中回過神來,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嗚嗚嗚!!”咆哮聲不絕於耳,他閉眼五秒,隨後不敢相信地又睜開了。
沒死?
自己沒被這羣陰影狼咬得支離破碎?
入目之處,五隻陰影狼全部警惕地趴在地上,卻沒有面對他,而是看向了另一個地方。
就在那裏,站着金波和一位少年。
“老太婆!”歡伯差點激動地哭了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
“就是他?”李雲瀚挑眉道。
金波拼命點頭。
李雲瀚直接走了過去,五隻陰影狼毛髮齊齊豎起,口中發出警告性質的低沉咆哮。隨着他越走越近,狼羣一聲尖叫,齊齊咬向對方。
“小……”歡伯差點尖叫了起來。
下一秒,無數士兵於陰影中出現,海潮一般吞沒了陰影狼。
五隻陰影狼,聲音都沒有,就消失在了陰影軍團之中。
“心……”歡伯下一個字纔剛剛出口。
李雲瀚沒有管他,越過他走向後發。歡伯微張着嘴,驚訝地看着對方從自己身邊緩緩走過。
“你沒事吧?”金波拄着柺杖,長長舒了一口氣,踢了他一腳。
“沒、沒事。”歡伯這才反應過來,吞了口唾沫,低聲道:“食慾之王……有這種能力?”
金波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但……歷史上的唯一性持有者,哪一個不是怪物?”
李雲瀚沒有管他們,契約已經簽訂,他們根本不可能脫離餐廳。
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滿地紅線,顯然是被什麼東西狂暴地撕裂,就在紅線中央,鮮血滿地,甚至還沒有凝固。
一隻蒼老的胳膊被紅線掩蓋。這隻手佈滿皺紋。不自然地握着一根柺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