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男又伸手摸了一下肚子,“我最近兩週,總是感覺口乾舌燥,咽喉微痛,而且唾液少的可憐,每天要喝三四杯水。”
杜衡認真觀察了一下劉勝男的面色,“以前有過這種情況嗎?”
劉勝男搖搖頭,“我去我們婦產科查了一下,說是沒什麼事,說應該是我沒休息好。但我還是有點不放心,正好今天老許請你喫飯,我便問一下杜醫生你,這樣我心裏才能踏實一點。”
“你現在懷孕多長時間了?”
“十六週了。”
接近四個月!
“我先給你診診脈吧。”
杜衡想了一下,換了座位,坐到了劉勝男的邊上。
估計是許平林早有準備,直接要的包間;要是在大廳,保準能吸引一大波的目光注視。可能那些人還會想,這是哪來的傻bi,居然在飯店看病,裝bi裝的沒邊了。
“劉主任,有出血嗎?”
“那到沒有。”
杜衡收回診脈的手,“那就好。”
許平林一直緊張的看着杜衡診脈,此時見杜衡收了手,趕緊說道,“怎麼樣?”
杜衡想了一下說道,“劉主任這是火有餘而水不足。現在情況發現的早,胎兒暫時不受影響,但是時間一長,劉主任必定會有胎動不安的跡象,甚至是出血流產。”
劉勝男瞪大了眼睛,“胎動,不是很正常嗎?”
“我剛說的是胎動不安,可不是正常的胎動。”
“那怎麼辦?”許平林趕緊問道。
“如果是正常人,只需要直接補腎水就行,但是劉主任是孕婦,直接補腎水會對胎兒的發育有影響,所以不能直接補腎水。”
劉勝男現在對杜衡的信任程度,其實是要超過丈夫許平林的,這個心態很難去敘說。
聽到杜衡說會影響到胎兒,她也緊張了起來,“那杜醫生可有什麼方法?”
“金能生水,而水有化源,你體內的火又是無根之火,必然能解。肺屬金,所以我們補肺就行。但是你們讓我稍微想一想,我看用什麼藥合適。”
夫妻兩齊齊點頭,坐在邊上靜靜的等待,此刻就像是兩個小學生,絲毫看不出兩人是省一的副主任,其中一個更是以副主任身份主持科室運轉。
權衡一下藥物屬性後,杜衡說道,“用潤燥安胎湯,方中添腎中之精,兼於治肺;我剛說了補肺就是補腎,所以腎精不燥,火不爍胎,胎兒就能安心發育了,你的口乾舌燥也就沒了。”
聽到杜衡有辦法,還說出藥方,兩人都是齊齊鬆了一口氣。
杜衡卻悄悄的嘆了口氣。
當時就給許平林說了,讓他在等一個月要孩子,但是兩人就着急,着急這一個月半個月的,提前要了孩子。
懷孕可不光是女子的事情,男人也要佔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就許平林剛開始那種情況,氣血兩虧,精ye質量可想而知。
就那種半劣質的質量,現在只是剛開始,等到後期,劉勝男肯定還會有其他的情況出現的。
但是這種話又不能對兩人說,說了只能是增加他們的負擔而已。
開好方子之後,三人也就分開了,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但是打了兩遍,都被王淑秋給掛斷了。
杜衡想着可能王淑秋不方便,便直接回了衛生院。
不過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杜衡接到王淑秋的回話,聽起來情緒不太好。
“聽起來情緒不高,是和你媽媽吵架了?”杜衡關心的問了起來。
“沒有。”電話那頭的王淑秋還是一副蔫蔫的語氣。
杜衡有點好奇,沒和她媽媽吵架,她怎麼會心情不好,“那你說說怎麼了?”
“我們今天去派出所和拘留所了。”
“去那幹嘛?”
“給趙新圓申請精神病司法鑑定。”
杜衡被這個消息真的給驚住了,太意外了。
杜衡趕緊問道,“什麼理由?”
“遺傳性癲癇病,說是我舅媽家族有這個病的遺傳史。”王淑秋的話裏有着無奈和無力。
杜衡想了一下問道,“這個並不足以讓他逃過法律制裁的。”
“我進去拘留所見了趙新圓,說實話的他的狀態很不好。”王淑秋又補充了一點。
杜衡拿着電話微微了眯起了眼睛,狀態不好?
能給趙新圓父母出這個主意的,絕對是個行家。
會是誰?
杜衡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趙新圓。
這小子可是金大醫學部的臨牀醫學生,哪怕他沒有畢業證,但他卻是實打實的進行了五年的本科教育。
而且,最關鍵的,他可能知道自己母親這邊有遺傳性癲癇病。
杜衡想了一下,發現這事好像還能真被這些人給幹成。
不過一想到,一個神經病拿到了精神病鑑定,再想到趙新圓之前的作爲,杜衡不由得後脊背就冒起了涼風。
“什麼時候開始做?”
“不知道,今天剛把申請提交上去,說是十五個工作日內給回覆。”
杜衡輕嘆一聲,自己也是對這種情況無能爲力,只能問王淑秋,“那晚上要一起喫飯嗎?你給你阿姨找個好一點的賓館,我待會給你轉點錢,你先把房定了。”
“不用了,她和我舅舅他們這會已經坐車回去了。”
杜衡心裏跳了一下,突然心裏猛的揪了一下,自己和王淑秋的事情,怕是得有點波折了。
“回去得四個多小時,能來得及嗎?”
“可以,我爸在縣上找了車,會等着把他們接回家的。哎,不說了,我現在就回來了。”
“好。”
通完電話半個小時左右,王淑秋就到了衛生院。
不過她也沒下車,反而是一直待在車上,等到杜衡下班之後,兩人便直接回了家。
今天她媽媽的態度,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她再一次清楚的知道,她在她媽媽的心裏,沒有她舅舅的地位高。
勉強保持着笑臉喫完晚飯,便獨自一人去了臥室,整個晚上,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杜衡也清楚現在的問題,他沒有去故意撩騷王淑秋,他自己也再爲這件事煩惱。
渾渾噩噩一晚上,一個屁的注意都沒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