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醫生冷笑一下,壓低聲音說到,“就在前天,他剛剛治癒了一個大腦發育不全的患兒,也就是腦缺氧併發症的患兒。”
兩個嚼舌根的對視一眼,她們眼中全是嘲弄,“他說治癒就治癒了?要是真有這本事,今年的諾貝爾醫學獎就是他的。”
年輕醫生很不爽,杜衡是他推薦給梅東的,說杜衡不好,那就是說他的眼光有問題,這讓他怎麼能忍。
還想繼續和這兩人爭辯兩句,站在前面的梅東直接黑着臉轉過頭。
不管現在是說杜衡好,還是說杜衡不好,這都是不給他這個主任長臉,而是在狠狠的丟臉。
“不想看的都出去,嘰嘰喳喳像什麼樣子。”
自己都能聽得見她們三人的談話,那麼離着自己只有三步遠的杜衡,肯定也是聽的清。
他梅東要是現在不做出一點姿態,那就是他們整體看不起杜衡了。
雖說杜衡肯定是有職業素養的人,不會撂挑子不治這個孩子,但是這把人就徹徹底底的得罪死了。
梅東讓三人閉嘴,轉頭看向杜衡,想說聲抱歉的時候,與杜衡回頭的目光,剛好碰到一起。
自己管理不嚴,鬧出這個笑話,讓梅東有點尷尬,剛想開口說話,“杜。。。。”
可杜衡卻先開了口,“梅主任,有中醫用的針具嗎?”
“有,有,我們科室以前也有一箇中醫大夫,他走的時候,留了一套針具,我們沒扔。”
“那就好。”杜衡點點頭,“準備一根三棱針,然後準備一根長毫針,用高濃度酒精消毒,然後清理乾淨。”
“馬上去辦。”梅東答應一聲,立馬看向後面的年輕醫生,“聽到沒,趕緊去準備。”
年輕醫生愣了一下,“主任,你說的針具在哪呢?”
“我辦公室第一個櫃子最上層,一個黑色的木頭盒子。”
“好的,我馬上去。”
年輕醫生知道了目標,便也不閒着,趕緊去準備。
梅東也把頭轉向了杜衡,“杜院長,這孩子還能救?”
杜衡沉默了一下,然後才說到,“我不知道梅主任你說救的標準是什麼,我只能說盡可能的緩解、恢復,至於孩子能恢復到什麼程度,這個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能治嘍?
梅主任的眼神亮了起來,趕緊說到,“就恢復到你視頻中,那個孩子的程度就行。”
杜衡搖搖頭,“一個孩子一個體質,要恢復到那種程度,我可不敢保證。”
杜衡心裏有點膩歪。
恢復到之前那個孩子的程度,這不開玩笑嘛。
那個孩子自己雖然沒給誰明說過,但是看孩子出院時的表現,那是往正常孩子的方向發展的。
而要達到那個程度,那是孩子從剛剛出生,自己就介入纔有的效果。
現在這個孩子,這種症狀已經持續四天了,要想完全恢復,那可能會差點意思。
肢體協調這方面應該能糾正,但是在智力上,怕是要稍微落後同齡兒童了。
在救治之前那個孩子的時候,杜衡也翻閱了大量的,關於腦癱患兒的相關文獻。
然後針對當時那個孩子的初步恢復情況,他大概做了以下幾個分類:
第二類,出生之後沒有及時的介入治療,但是在一個月以內的,智力會有輕微障礙。
第三類,兩歲以內接受治療,加上後天的強化訓練,孩子可能智力發育緩慢,肢體稍微不協調。
第四類,大於兩歲的兒童,治療加後天的強化訓練,能恢復到什麼程度,看天意。
當然,這些都是杜衡暫時做出來的東西。因爲現在的病例樣本就那麼一例,很多東西都是推斷出來的,裏面肯定有很多是不太準確的。
所以在後期對那個孩子的治療追訪中,樣本容量持續增大的情況下,這四條肯定會有一定程度的改變,自己的治療方案肯定也會有進一步的改進。
現在杜衡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杜衡了,那種特別有保證性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這既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讓患者和患者家屬不要有過高的期望,這樣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很快,去拿針具的年輕醫生就回來了。
杜衡也沒有多廢話,同樣還是用之前的步驟,先是三棱針刺血,然後毫針點刺。
但是這一次的刺血,並不是爲了喚醒嬰兒,而是爲了舒展孩子的經脈。
連續四天的肌張力異常、抽搐,對孩子的經脈、肌肉、血管都產生巨大的壓力。
刺血的目的變了,但是點刺的目的沒有改變,十二井穴更是必不可少的穴位。
前一個孩子,杜衡用了五分鐘左右,就讓孩子開口哭泣,額頭見汗。
但是這個孩子,杜衡整整用了二十分鐘,才讓孩子哭出第一聲,而粘在孩子嘴角,深入喉嚨的管子,卻成了阻撓孩子哭出聲的障礙。
杜衡見狀,立即停下針刺,趕緊的把孩子嘴巴處進食的管子,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
隨着孩子正常的哭聲響起,站在身後的年輕醫生,直接握着拳頭“耶”了一聲。
和視頻中的情況一摸一樣,這位杜院長是真的能治這個病。
而站在最後面的兩個女人,雖然也是一臉的震驚,但還是輕聲嘀咕到,“孩子以前也會哭,有什麼好得意的。而且孩子只是哭的大聲一點,根本問題又沒有解決。”
這次聲音特別小,但還是被年輕醫生聽到了。
不過這一次的他,並沒有據理力爭,而是轉頭輕笑一下,然後回頭繼續看杜衡的治療過程。
梅東也很開心,但是他比年輕醫生要沉得住氣,“杜醫生,接下來怎麼辦?”
“我需要開個方子抓藥。”
“好,杜院長你開,我簽字。”
杜衡眉梢動了一下,但也沒說什麼,讓找來紙筆之後,便開始寫藥方。而後,跑腿的任務又一次的落在了年輕醫生的身上。
在之前的孩子身上,杜衡的第一階段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但是在這個孩子身上,卻不是如此。
等到年輕醫生拿着藥方離開,杜衡開始給孩子做按摩,做全身的肌肉放鬆。
要知道,這個孩子已經經歷了四天的肌張力異常,還有抽搐,這都讓孩子的肌肉和經脈都在緊張的狀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