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眼睛眯了一下,但臉上還是保持着笑容。並在說話之前,用餘光看了一下康志榮,發現他已經把攝像機拿起來了,方纔說道,“何主任這話時什麼意思?”
何主任再次尷尬的笑笑,指着身邊的學弟說道,“還是讓關醫生的師弟說吧。”
學弟輕咳一聲,往前一步走到了杜衡身前,“杜醫生,你和我。。。”
話沒說完,就看到了從側面推過來一個攝像機,然後直直的懟到了自己的身側。
當即停住話語,並往後推了一步,指着攝像機對杜衡說道,“杜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衡輕笑一下,“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一個網紅醫生嘛,需要一些視頻的素材。
而且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要和國醫大師的學生,在全國聞名的魯齊醫院比試,這是一間值得驕傲和紀念的事情,所以我必須得用攝像機記錄下來。”
杜衡說着說着,眼神就冷了起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即便魯齊這樣的大醫院,裏面還是有小人存在的。
關博急重症,那位張祚醫生都說了,已經被轉往了精神科,而且從昨天張德文的情緒表現上,也能得到印證。
那就是說,關博很大可能已經沒辦法,去完成他自己挑起來的這項比試,而這能被轉送進精神病科,就算被張德文連夜治好,關博也沒有精力來參加今天比試。
杜衡本身就是治療急重症的行家,他清楚的知道,每一個急重症被治癒,都會損耗元氣。
所以,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這場比試的取消,昨天就應該通知自己,最遲晚上通知都在情理之中。
但是卻偏偏要等到現在,自己已經來到醫院的情況下說,那麼耍人的味道,就太濃烈了。
杜衡笑着解釋完,還輕聲問道,“剛纔這位醫生要說什麼?你是不是要說我和關醫生的比試要開始了?”
說着便呵呵笑了起來,“不要着急,我和何主任說句話就過去。放心,對於今天的比試,我,還有我的同事,都是非常重視的。
我們會全程錄像,並如實的把畫面呈現給觀衆,讓廣大網友知道,我們中醫是能治病,並且治得好病的。”
“全程錄像?”學弟突然嘴角直抽抽。
杜衡眉梢一挑,“不行嗎?”
學弟突然伸手擋住攝像頭,然後對杜衡說道,“杜醫生,能把攝像頭放下來嗎?我有幾句話要說,說完咱們再拍。”
康志榮很靈巧,屁股上的傷勢,根本就沒有影響到他的靈活性。
學弟伸手要擋的時候,他直接往後兩步推開,再一次拍到了學弟的正面。
杜衡瞟了一眼康志榮,隨即正眼看向學弟,並認真的說道,“事無不可對人言,而且我和關醫生之間是比試,爲了我和你的名聲,我們還是當着攝像機的面說比較好,要不然有人會說你給我通風報信什麼的,那就不好了。
如果你是不願意出現在視頻當中,那沒關係,我們會打碼處理;或者你說的事情無關緊要,我們也可以把你出現的畫面和聲音,直接剪輯掉。”
看杜衡今天這架勢,想必已經對要發生的事情有所考慮,那自己只要說明了來意,大概率會迎來杜衡一連串的問題。
學弟猶豫不決,杜衡卻緊接着說道,“這位醫生不說話,那就請讓開,我現在要去你們中醫科了。
對了,中醫科的科主任好像姓周是吧?”
最後一個問題,杜衡看向了何主任。
何主任也是無語的看着學弟,他搞不明白三件事情。
第一,關博爲什麼要傻不兮兮的,去找一個千萬網紅去比試?想出名想瘋了嗎?
第二,爲什麼對於這麼傻逼的比試,中醫科和醫院居然會同意?他們對那位關醫生的水平很自信嗎?
第三,既然那位關醫生已經因爲身體原因不能比了,張德文昨天見過杜衡了,爲什麼就不能當面說清楚,反而是今天早上派這麼個弱智兒來?
是看不起這個有千萬粉絲、有省級課題的青年醫生?還是說,他們就是爲了耍人玩?
而且他們也不想想,杜衡是外省來的醫生,他們難道想用東山的關係,就能壓住金州的醫生?
現在看杜衡要走,何主任也是一臉的爲難。
不管他自己心裏多麼的噁心這件事情,但中醫科終歸是自己醫院的中醫科,張德文終歸是自己醫院的大專家。
這要是就這麼把杜衡放過去,而且還扛着攝像機,把中醫科衆人的表情拍一遍,那可就丟人丟到太平洋了。
來自同行的嘲笑,和千萬網友的謾罵,足以讓他們把頭塞到褲襠裏。
“杜醫生彆着急,留步,留步。”何主任趕忙攔住杜衡,轉頭陰着臉對學弟說道,“你說不說,你要不說我可就替你說了。”
學弟看杜衡的架勢,也是有點麻,只能硬着頭皮說道,“杜醫生,我老師讓我通知你,你和關師哥的比試取消。”
杜衡直接兩眼一瞪,顯得非常的生氣,“取消?馬上要比試了你告訴我取消?”
杜衡的聲音越來越高,如果不是在病房裏,他的聲音可能還會更高。
“要比試的是你們,說取消就取消的也是你們,還是趕在馬上要比試的前一秒取消,你們這是消遣我是吧?
我千萬的粉絲還等着我勝利的消息呢,你讓我怎麼和他們交代?”
看着怒不可遏的杜衡,聽着杜衡大喊出聲的話,學弟慢慢往後退了一步。
從看到攝像機的那時起,他就知道杜衡早有準備,會來這麼一出的。
“杜醫生,事情我已經通知到了,後面的時間請你自己安排。”
學弟說完,便想直接轉身出病房。
可好死不死的,門剛打開,慄沁和馮蘇也剛好推門而入,直接又把學弟給逼了回來。
慄沁被門口的學弟擋住愣了一下,但馬上就說到,“老杜你幹嘛呢,樓道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杜衡沒理慄沁,還是梗着脖子說道,“你們什麼意思啊,有問題不能早說嗎?非要等到現在才說,耍人玩是吧?
我就不信了,我現在去找張老先生,這事得我個說法,你們醫院再厲害,也不能這麼欺負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