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和他一起出來的曹柄鶴,手裏抱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淘來的,老古董一般的電爐子。
就是那種裏面是一圈一圈的,像是彈黃似的電熱絲,外面是一圈陶土的那種,最最老式的電爐子。
病房裏的顧同學和她家人,都知道熨斗肯定要加熱,但就是沒想到,杜衡會用這種加熱方式,一個個全都古怪的看着杜衡。
而知道杜衡要用熨斗治病,這會閒着的人,一個個的也全都圍了過來,想要見識一下,杜衡是怎麼死中求生的。
就連樓道對面的地包天,也不顧尷尬,直接擠到了人羣的最裏面,想要開開眼界,看看杜衡是怎麼熨斗治病的。
至於死裏求生?
呵呵,當他了解了這個患者的情況,他就不認爲有什麼死裏求生。
西醫的解剖學、神經醫學等學科,都已經對此做出個詳細的解釋,不願意多廢話。
他可以承認杜衡確實有兩把刷子,但是並不認爲杜衡能挑戰現代醫學。
尤其還是拿着個熨斗治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是中醫嗎?
跳大神的都不會想到用熨斗的。
那麼大個鐵疙瘩,難不成他要拿着直接在患者臉上熨一邊,就像是熨衣服褲子一樣,直接把褶皺熨平整?
開玩笑!
燙不死都得疼死。
其實杜衡也不想的,換個其他鐵疙瘩也不是不行。
但是鐵疙瘩太厚,受熱不容易,鐵疙瘩太薄,還沒用呢,估計熱量就跑完了。再說了,他要用鐵疙瘩,那也得拿着方便啊。
思來想去,就只有見識過的這種鐵熨斗,是最符合他想法的工具。
至於加熱的工具,那更是沒得辦法了。
醫院裏又沒有爐子,再說就是有,也不能在病房裏直接添煤生火吧?
電磁爐這玩意其實也能行,就是每次用的時候吧,可能有點危險。
但是這玩意從哪找?
即便護士的宿舍裏有,她們敢拿出來嗎?
護士長不罰死她們就怪了。
最後就剩下酒精燈了。
但是這玩意給鐵熨斗加熱,要達到自己需要的溫度,這得需要多少的酒精燈?
問題是,酒精燈加熱鐵疙瘩,想想就不靠譜。
沒辦法的情況下,曹柄鶴從庫房裏翻了半天,終於找出這麼個東西,纔算解了杜衡的燃眉之急。
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人呢,杜衡也沒有要轟人走的打算。
就這麼個治療,成了,看與不看沒區別;要是不成,看與不看還是沒區別。
反正都會有人去說,添油加醋的說。還不如讓他們親眼看看,別最後傳的神神叨叨的,那就不好了。
曹柄鶴準備電火爐的時候,杜衡開始對顧同學做最後一次的叮囑,“顧同學,我待會要拿着燒紅的熨斗離你很近很近。
你呢不要怕,而且千萬不能有動作,一定要保持身體的穩定。
記着,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顧同學心內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不光有害怕,而且還有點惱怒。
自己這副容貌,已經是嚇人級別的了,現在又有這麼多人圍觀,心裏是難受的不行。
可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看着地上被燒紅的熨斗,心裏還是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杜主任,差不多了吧?”旁邊幫着加熱熨斗的曹柄鶴,開始輕聲的提醒。
杜衡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燒的微微見紅的熨斗,然後轉頭看向門口這些看熱鬧的人,“各位,我知道你們很好奇今天的治療。
但是我在這裏要說明一下,待會的治療過程中,全程保持安靜,不要說話,不要發出異響。
還有,現在在哪站着,就一直在哪兒站着,別動。
別推人,自己也別挪動地方。
如果因爲你們的舉動,影響了我的治療,從而傷害到了患者,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有危險?
肯定有。
但是杜衡還是決定不驅趕大家,只是讓大家遠離,不要有動作或者是聲音,干擾到他,或者是患者。
而曹柄鶴還有住院醫,還有負責這個病房的護士,此時主動的站到了最前面,讓杜衡的身前出現了一個直徑兩米的空地。
把進到屋裏的人,全部趕到貼牆站,把門口的人全部趕到了外面。
開玩笑,杜衡有信心可以大方,但是他們不行。
只要出一丁點的岔子,杜衡雖然是主要責任人,但是他們幾個,也別想有好果子喫。
什麼同事,什麼前輩,什麼美女,什麼暗戀對象,這個時候通通給我貼牆站。
想看熱鬧?
回家看褲衩子去吧!
杜衡不在管他們,而是深吸一口氣,對着顧同學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顧同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燒紅的熨斗,雖然到現在爲止,她都不知道杜衡準備怎麼使用這個東西,但是這玩意看着就害怕啊。
但此時杜衡問了,她只能是強忍着恐懼點點頭。
見顧同學有了迴應,杜衡最後一次說道,“別動,要是害怕,就閉上眼睛。但是記住了,千萬不能動。
這裏是醫院,你爸爸也在身邊,我也馬上要當爸爸了,我是不會害你的,聽明白了嗎?”
“嗯。”
顧同學深吸一口氣,然後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杜衡不再墨跡,俯身拿起已經燒紅的熨斗,把底面斜着靠近顧同學耷拉的左邊臉蛋,甚至只有了兩釐米不到的距離。
不是吧?
難道真的要直接熨?
瞬間,圍觀的衆人紛紛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的鼻端裏,似乎已經聞到了烤肉的香味。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
這倒不是杜衡之前的警告,而是他們不敢。
顧同學的爸爸和姑姑更是誇張,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尤其是顧叔叔,手都升起來了,嘴巴也張開了,那顆跳動心似乎就要從嘴巴里蹦出來了。
而此時唯一反應不大的,反而是之前特別害怕,但現在閉着眼睛的顧同學。
熨斗離她的左臉兩公分,滾燙的熱氣不停的開始侵蝕她的左臉,但是她居然沒有一丁點的反應,只是右邊臉可能感受到了滾滾熱浪,不舒服的微微動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