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醫生不缺錢 >830 消失的兩夜一天
    去手術室?

    這是一個讓杜衡略帶興奮卻又心裏有一絲抗拒的一個提議。

    對做手術好奇嗎?作爲一個醫生來說,不管是中醫大夫還是西醫大夫,都是挺好奇的。

    而且對於自己來說,手術你說自己會嗎?也算會,但是屬於是腦子會而手不會的那種。

    另外,自己對血肉的那種恐懼感,雖然稍稍有所緩解,但是從心底裏發出的那種膈應,那種排斥,似乎沒辦法從根本上取消。

    但自己是真的好奇啊,真的想親眼看看一場開刀手術的樣子。

    猶豫一下,杜衡欲蓋彌彰的問吳主任,“這樣可以嗎?”

    吳主任直接笑了起來,“這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人家黃老邀請你去,也只是讓你去觀察,又不是讓你去做手術。

    到時候你就遵守人家手術室的規定,人家說怎麼怎麼樣你就怎麼樣,老老實實的看,一點問題都沒有。”

    陸恆抿了一下嘴脣,“輕輕搓着手說道,那行,那我去看看吧。”

    “那行,你這會兒去普外吧,黃老正在那等你了。”說完吳主任便離開了杜衡的辦公室,而杜衡懷着忐忑而又興奮的激動心情,奔往了普外科。

    手術室的規定很多,光是進門的消毒,就足足花了杜衡好幾分鐘的時間。

    到了手術室裏,杜衡也就像他自己所想的那樣,就是一個學徒,站在旁邊靜靜的,看黃老和今天的主刀醫生兩人,在患者身上開始劃線。

    在患者的哪個部位開刀,這是在手術之前就已經確定好的。大家也只是例行公事的相互說一下指一下,然後主刀醫生便拿起筆準備畫線。

    但是就在要動手的時候,黃老突然叫住了主刀,示意主刀醫生,在商定好的位置,往旁邊移動幾釐米重新劃線。

    主刀的醫生是普外的副主任。那也是普外,尤其在乳腺裏面非常有名的專家。這突然聽到黃老要改變開刀的位置,他不由得詫異了一下。

    但也僅僅就是詫異了一下,然後便按照黃老指定的位置,輕輕的開始劃線。

    而這一切杜衡都沒有參與進去,他就像是一個看客一樣在旁邊靜靜的看着。

    杜衡還想着通過今天的旁觀,看看自己是不是能適應這種開刀的手術。如果自己的內心已經完全能夠適應這種肌肉組織分離的情景,那麼自己或許也可以試着往手術這個方向發展一下。

    但是很可惜,當主刀醫生拿起手術刀,劃破皮膚分離肌肉組織的時候,縱橫的內心還是還是忍不住的出現了反應,整個人的神經肌肉都開始變得僵硬,甚至手指都出現了顫抖。

    當看到患者肋下的肌肉全部被分離開,能看見肋骨的時候,杜衡再也堅持不住,只能轉過頭去,猛做深呼吸,讓自己能夠把心情平復下來。

    罷了,自己還是當不了這種能做手術的醫生。

    杜衡心裏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之後,杜衡方纔緩緩的轉過身,再次看向了手術臺。

    而這時候,順着被劃開的位置,杜衡也看到了病變的具體情況。

    他和黃老的診斷沒有錯,患者確實是癌症,乳腺癌。

    同樣的,看着切口的模樣,杜衡也明白了,爲什麼從B超單還有核磁檢查單上面,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了。

    因爲患者的這個乳腺腫瘤,它並不是在乳房的位置,而是已經非常的靠近左肋下的位置。

    就按照這個位置來說,一般的拍片檢查,是根本不可能照這個病變位置的。

    因爲檢查不到,除非早就知道,然後刻意的讓患者去擺姿勢纔可以。

    杜衡不由得看了眼黃老,心裏默默的讚歎一聲,姜到底還是老的辣,經驗太豐富了。

    不光能準確的判斷出患者已經得了癌症,更能通過對患者的檢查,找出患者準確的病變位置,這些可都是用儀器沒有檢查出來的。

    誰說西醫離開了機器就不會治病了,看看眼前的黃老,他,就是最好的榜樣。

    但是很可惜,隨着科技的進步,醫學儀器的更新換代,這樣的醫生會越來越少。

    杜衡看了一眼淡然的黃老之後,又把視線放到了手術檯上。

    但是隨着主刀醫生開始對病竈位置進行手術,杜衡剛剛平復下來的心緒,便又一次的控制不住。

    沒辦法,杜衡只能再一次把視線離開手術檯。

    同時心裏也是默默的嘆息了一聲,自己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是選擇了中醫。

    如果自己當時選擇了西醫,那麼現在的自己肯定是沒有飯喫的。說的不好聽一點,或許自己現在有可能跟着大哥,還在扛水泥搬磚砌牆呢。

    手術的時間很長,而且因爲使用手術器械的原因,手術室裏總是瀰漫着一股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很香,但是卻又很容易讓人噁心,是那種從心裏到生理都會產生的噁心。

    杜衡想走,但是卻又不好意思,就只能堅持堅持再堅持。

    可就是這樣的不好意思,讓他的內心,對手術室居然開始慢慢的產生了一種排斥感。

    如果有下次,他不會再進手術室了,不管是誰來邀請他,他都不會再踏進手術室一步。

    他這輩子最適合做的就是當一箇中醫的內科大夫,或者是一個正骨大夫,像這種血絲呼啦的場面,真的不適合他。

    一個半小時之後手術終於結束了,杜衡也得到了解脫,當他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忽然有一種虛脫感,甚至膝蓋都有點發軟,差點就站不住了。

    黃老好笑的看着杜衡,輕聲的問道,“怎麼的,杜副主任很不習慣這樣的場景?”

    杜衡尷尬的笑了笑,輕輕點頭,“黃老,真不好意思,我本人對這種場面反應比較大。

    自己之前也做過試驗,也做過調整,但就是調整不過來。”

    黃老爽朗的笑了起來,“調整不過來就調整不過來吧,人一輩子,有一項擅長的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這內科已經咱們全院,甚至是全國知名的大專家了,你總得給其他人也留一條活路嘛。

    你這要把外科也拿下來,那你還讓其他人怎麼辦?那和你在一起工作,是不是顯得他們,包括我自己是不是都很愚蠢?”

    杜衡趕緊擺擺手說道,“黃老,您可別這麼說,您是老前輩,今天您可是讓我真正的大開眼界。

    就憑着經驗那麼一指,一切,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剛好就找到了病變的位置,就您這一手,把我眼珠子差點都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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