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這個醫生不缺錢 >858 我得讓她來求我
    這個邀請的方式和時間,讓杜衡有點措手不及,甚至在之前,他是一點點這方面的想法都沒有。

    可這時候看着田院長含笑望向自己,杜衡只能謙虛的說道,“多謝田院長看得起我,如果真有我能出力的地方,田院長儘管吩咐就行。”

    “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田院長輕輕拍了一下手掌,“等到療養院這邊的事情忙完了,請孫老和杜醫生到我們科室給大家上上課。”

    說着,田院長忽然感慨的嘆了口氣,“本來想着通過辦講座的形式來,沒想到又變成了這種樣子。”

    孫嘉祥呵呵一笑說道,“田院長啊,這就叫好事多磨。”

    “對對對,是好事多磨。”田院長也跟着笑了起來。

    隨後閒聊了幾句之後,田院長終於是聊到了正事上面,簡單的溝通了一下之後,便陪同杜衡和孫嘉祥兩人去往患者的病房。

    而杜衡也從田院長的話音裏聽出來,她對於這個住進療養院的年輕人,是很不待見的。

    甚至是患者的爺爺奶奶,在田院長的描述中,也是頗有微詞。

    不過這事情,也不怪田院長。

    這是什麼地方?

    住的又是什麼人?

    他一個混國外的年輕小夥子,何德何能可以住進這樣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這地方是他看病的地方嗎?

    這地方看病方便嗎?

    在這裏除了他們自己,每次找到一個看病的醫生,不管對醫生自己,還是對療養院本身,都是一種難言的折騰。

    杜衡估摸着,患者能住進療養院,而不是住進醫院的病房,很大程度上,可能是那位聽說不太好相與的老太太跳騰的結果。

    就在杜衡胡思亂想的間隙,他們見到了患者,同時也見到了李老,還有那位老太太。

    李老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個表現非常和藹的老頭,看到杜衡幾人進門,也是展現出了比較熱情的一面。

    但是那位老太太,就和杜衡在首都時聽到的閒話一樣,整個人顯得很高冷,下巴永遠是高高揚起的,看人總用一種斜視,且從眼皮縫縫看人的感覺。

    田院長接觸的時間長了,或許早已習慣,對於老太太的行爲根本就不在意。

    而孫嘉祥可能是前幾天已經見識過了,所以進門之門,根本就沒往老太天那邊看一眼。

    只是這種感覺對於杜衡來說,很不好。

    尤其是老太太看向自己時,那眼珠子上下左右的翻動時,帶着強烈審視意味的目光,讓他渾身皮膚髮緊。

    因爲老太太那目光看到哪裏,哪裏就像是好幾只螞蟻爬了過去。

    杜衡悄悄的瞥了一眼孫嘉祥,心裏悄悄的嘀咕道,薑還是老的辣啊,怪不得孫老從進來之後,視線就沒往老太太那邊看過,原來他早就知道。

    不過說來也怪,杜衡見過的人,看過的病人,沒有一萬,也得有八千了。

    有當官的,要飯的,精神有問題的,有錢的,沒錢的等等人物的眼神他都見到過,也對視過,但是像這種只是看一眼對方的視線和眼神,就會發自心底的討厭、厭惡一個人,這還是第一次。

    而且就看這模樣,也可以想象得到,她教育出來的會是什麼貨色了。

    所以現在再想她所有後人全在國外的情況,杜衡就能理解了。

    暗戳戳的胡思亂想了一下,在田院長的介紹下,杜衡也看到了患者的情況。

    田院長說的,和孫嘉祥說的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但是聽別人描述的畫面,和自己看到的畫面,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會。

    患者的兩條腿從大腿根往下,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有些地方潰爛一片,在不停的滋滋往外滲液,入眼就是溼滑一片,還有紅黑夾雜的皮膚和細肉。

    有些地方雖然沒有潰爛,皮膚也還是存在的,但是入眼卻是青黑一片,而且有一種朽木快要腐化的錯覺。

    另外一些地方,沒有潰爛,也沒有發青發黑的皮膚,就是一個個的小淺坑,上面附着着一層黑黑的結痂。

    細看這些結痂和皮膚的連接,可以明顯的得出,這地方沒有絲毫癒合的跡象,整個邊緣位置,就像是一圈死肉,沒有任何的活性可言。

    杜衡齜着牙倒吸一口涼氣。

    這場面,不亞於他當時看到杜兵被三馬子壓住的畫面,太噁心了。

    同時他也明白了,爲什麼其他同行的一致決定是截肢了。

    就這情況,杜衡自己也覺得,要是再不截肢,這個患者雙腿上的皮和肉得全部腐爛掉了。

    甚至住宿、護理的條件差一點,可能雙腿上就得有蛆在來回蛄蛹了。

    田院長說完基本情況之後,因爲她不是這方面的專家,便讓她旁邊一起進來的皮膚科專家,又開始了補充,而她則是稍微的往後退了兩步,把主要的位置讓給了杜衡幾人。

    等到杜衡也上手檢查了一下,田院長便輕聲問道,“杜醫生,你現在是什麼想法?”

    右寸關細弱,舌淡有齒痕。

    年紀輕輕,卻氣血虛衰。

    綜合來看,就是一個脾虛氣陷,溼毒下流的情況。

    但患者現在的情況是,溼毒下流且由內而外,如果用內治法,把溼毒從體內趕出來,那溼毒的出口一定是現在潰瘍的這些瘡面。

    到了那時候,體內的溼毒是能清理乾淨,但是這兩條腿上的潰瘍面,也得徹底的糜爛不堪,最終結果還是得截肢。

    但是如果外治,他得好好想想用什麼藥。

    要能益氣、化腐、生肌、斂瘡,還得清熱、燥溼、去死肌,這比內服藥可麻煩多了。

    因爲只要有一點沒做好,那所有的東西都是無用功,這腿還是得截。

    杜衡沒有回答田院長的問題,他沒有想好該怎麼用藥,怎麼去治,他只是把視線往孫嘉祥的臉上轉了一下。

    這一眼,杜衡其實是在替孫嘉祥慶幸。

    因爲孫嘉祥之前對患者的用藥,就是以去溼爲主的內服藥,而且聽孫嘉祥的說法,用藥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效果。

    但就這個患者現在的情況而言,如果孫嘉祥當時用藥稍微重一點,或者讓患者再多服用兩天,那麼等溼氣被逼出來的時候,就是情況不可控的時候。

    到了那時候,患者的腿就得馬上截,一絲一毫可以拖延的機會都沒有了。

    而孫嘉祥的一世英名,也就當場報銷了。

    而考慮到孫嘉祥現在的年齡,還有那個老太太的存在,孫嘉祥可能得直接交代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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