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院長似笑非笑的看着杜衡說到,“時間緊不緊的,還不是你杜醫生說了算。”
“剛纔我們主任還給我打電話呢,讓我早點回去上班,這時間還真是挺緊的。”杜衡微微笑了一下。
田院長說道,“既然大家的時間都緊,那要不咱們就快事快辦,早點解決了,好忙自己的事情。”
杜衡沒有再接茬,他在想要不要去。
而此時一直保持沉默的孫嘉祥忽然說道,“小杜啊,能去就去一趟吧。多個朋友多條路,終歸算的上是一件好事。”
話是這麼說,但自己是金州人,在首都工作,和他羊城這邊是八竿子打不着關係的。
最重要的是,聽田院長剛纔說的,來的都是搞行政工作的,也不是從事醫療一線工作的人,和自己還是沒有什麼交際。
更重要的是,這次的這個活,他本就不願意來,是羅胖子耍手段搞的自己非來不可。
來了之後,又有個四六不分的老太太,剛見面就出言侮辱自己,這心裏就更來氣了。
所以,他最想要的,是讓那個老太太在自己面前低頭、服軟。
或許有活菩薩覺得,自己這事不能這麼幹,應該救人是第一位置的。
但自己也是個人,幹嘛讓別人罵了,還得上杆子的去熱臉貼冷屁股。
賤到這份上了?
再聽聽今天晚上約自己的那些人的身份,就知道那老太太肯定是不會出席的。
這叫道歉服軟嗎?
這TM叫以勢壓人吧!
那老太太到了這會兒還都要臉,那自己就不要臉了?
所以這會別看杜衡是在笑,但那更多的是冷笑。
孫嘉祥當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纔有了這樣的話。
而田院長也是明白這一點的,纔沒有對這件事表現的特別熱情,去故意催促杜衡。
現在見杜衡沉默不語,田院長接着說道,“杜醫生,今天晚上這個局,是李老打電話攢起來的。
聽李老打電話的語氣,他自己應該也是要出席的,應有之義也應該會有。”
聞言,杜衡眼睛眯了一下,“行,那我就去看看這個應有之義。”
等到杜衡的這句話,田院長和孫嘉祥兩人都暗戳戳的鬆了一口氣。
他們就怕杜衡,忽然冒出年輕人那該死的倔脾氣。
只是就在他們鬆口氣的同時,杜衡對着孫嘉祥說道,“孫老,對方這身份有點特殊,要不麻煩一下您,幫我去壓壓場子?”
孫嘉祥沒有推辭,直接應了下來。
晚上的聚會沒什麼可說的。
因爲當事人不在,被拉來的這些人,就是不停的說好話、奉承,擡高杜衡的同時,也擺一擺他們的難處。
不過這不是杜衡需要的。
而杜衡需要的,他自己沒想好,就是想好了也不能由他說,所以這一切全部丟給了一起來的孫嘉祥。
孫嘉祥要年齡有年齡,要資歷有資歷,要背景有背景,見識更是不俗。
同樣的事情從杜衡嘴裏說出來,和從他嘴裏說出來,語言、語序、語氣就不一樣,所能達到的效果,也完全不一樣。
但是看兩人的表情,還有主動走進年輕人病房的舉動,就知道他們是有一些收穫的。
但這個收穫,肯定不單單是道歉。
只是杜衡和孫嘉祥不願意說,田院長也不好意思追問,只能就年輕人的病情交流一下。
“小杜,現在你準備怎麼治療?”最後,還是孫嘉祥問到了最關鍵的問題上。
而在治療這個問題上,杜衡其實利用這幾天的時間,也是認認真真的思考過,已經在腦海裏有了一整套的完整治療思路。
現在孫嘉祥的問題剛一問出來,杜衡便直接了當的說道,“方用生地、當歸、桂枝、赤芍、川芎、桃仁。。。”
孫家祥一邊聽,一邊思考着每一味藥材的用處,但是聽到最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眉道,“小杜,這方子怎麼有種似是而非的感覺。”
杜衡立馬輕聲解釋到,“這個方子是我根據一些古方演變過來的。
其中桃紅四物合桂枝湯,是用作養血潤燥、活血祛瘀、通調營衛。
首烏、蒺藜對藥,則是用來滋養肝腎、烏鬚髮、定眩暈,還能養血驅風止癢;丹皮、紫草涼血解毒。
至於白蘚皮的使用,則是因爲它苦鹹寒,入肺與大腸、脾與胃四經,能清溼熱還能治療死肌,爲風熱瘡毒、皮膚癢疹特效藥。
這些藥搭配服用,可使潰爛、壞死、角化的皮膚,迅速層層脫落而痊癒,不再像現在這樣稀稀拉拉的一直滲液了。
孫嘉祥沉默了兩秒鐘,然後緩緩點頭說道,“這麼搭配確實不錯,但還是感覺還是差點意思。”
對此評價,杜衡倒也是沒有意外,因爲他剛說的是他在衛生院的時候,教給衛生院韓醫生他們的基本方。
而現在根據病人的具體情況,他還要繼續添加一些藥物,才能達到最好的療效,“孫老說的沒錯,確實還需要添加一些藥材纔行。
因爲這個病人潰瘍的瘡面太多、太大,而且部分地方出現了壞死,所以首先多加生芪、白斂兩藥,增加益氣、化腐、生肌、斂瘡的作用。
另外再加生苡仁、黃柏、川牛膝。。。。”
杜衡忽然停頓了一下,嗯了一個長音之後方纔說道,“再加三十克的白蘚皮,強化清熱、燥溼、去死肌的功能。”
孫嘉祥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白蘚皮不說了,你剛也做過解釋。只是這生芪的量,是不是有點大了?”
杜衡立馬給出瞭解釋,“像這種下部瘡瘍久不收口的,上氣必虛,重用生芪能有立竿見影的效果。”
孫嘉祥心裏默算了一下,前後加起來十六種藥材,搭配組合後的作用,全是針對這個病人現有情況的。
最重要的是,這麼多藥材,這麼多的功用,居然沒有出現藥性的衝突的,這讓孫嘉祥對杜衡在用藥方面的能力,又算是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孫嘉祥很是滿意的看了一眼杜衡,但很快就將這份滿意隱藏了起來,並接着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病人的情況要內外同治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