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挑動情緒的手段和話語,讓女人幾乎開始跟着杜衡的思路來思考事情了。
現在杜衡說要她無條件配合自己,來治療她的孩子,她也已經不做他想,只是連忙的點頭。
而她的婆婆雖然也已經進入了杜衡的節奏,但畢竟年齡大、經得多,而且沒有母親那種爲兒子上火急切心理。
以至於在她兒媳婦只顧着點頭同意杜衡話的時候,她卻輕聲的問道,“那要是還治不好呢?
你不能用治好孩子的事情,來隱藏遮掩你們之前騙我們的事實。”
老太太說了一句有腦子的話,其實也說到了杜衡剛纔所作所爲的核心目的。
那這話怎麼回答?
說治不好,自己就是爲了拖延時間,轉移矛盾?
那估計孩子的母親當場就炸了。
說治得好,一定能救醒病牀上的少年?
杜衡在沒有真正上手治療之前,他也不敢說這麼確定的話。
他現在所承諾的一切,所設想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腦海中推演的結果,是對針灸穴位經脈、用藥之後的一個綜合考量。
他自己是覺得行,是能救醒少年的。
但是人的意識、精神是虛無縹緲的,裏面有着很多的不確定性。
肉體上的問題,那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可精神上的問題,尤其像是少年現在這種情況,他很多情況下不是由醫生說了算的。
比如說少年自己排斥現在的生活,厭惡自己身邊的人和事,想要逃避這一切,那醒不醒的過來,還得看他自己是不是願意了。
要是他自己不願意,別說杜衡現在刺激穴位經脈,來釋放生物靜電刺激大腦精神,哪怕就是用特高壓刺激,少年的意識也不會和身體重新聯繫的。
那這個問題就不回答了?
那更不可能了。
要是不回答,那就是心虛,那就是在哄騙她們兩人,這和說治不好沒什麼兩樣。
而且還會顯得比較軟弱,讓自己之前的言行功虧一簣。
杜衡腦中轉的飛快,只是一瞬間的功夫,他就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了。
所以老太太的話音還沒落下,杜衡立即冷着臉說道,“治不好?你現在說治不好?
孩子爲什麼治不好,那不是你們毆打辱罵醫生,擾亂了正常的治療秩序造成的嗎?
這不是你們擅作主張,用什麼心理療法造成的嗎?”
杜衡冷臉厲聲責問,“你們是不是以爲孩子表面上沒有變化,就真的以爲你的所作所爲對孩子沒有影響了?
我告訴你們,你們之前的行爲,已經有可能再次傷害到了孩子。
而也正是你們之前野蠻、蠻橫、無理取鬧的行爲,是孩子到現在爲止還沒有醒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杜衡的辦法很簡單,就是繼續祭出剛纔威脅、恐嚇的大棒,利用他們愛子心切的心理,從道德的高點,來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
雖然這種辦法本身就很不道德,但杜衡也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要救醒少年,那家長就得全力配合。
只有家長願意試一試,願意配合了,杜衡纔有上手的機會。
這就是一個死循環。
而要切入這個死循環,唯一的切入點,就是家長要相信他,要配合他。
所以杜衡一波攻勢完了,立馬再接一撥攻勢,“別看孩子現在的肢體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他的意識,對外界是有感知的,是能聽得到,感受得到外界的變化。
就你們剛纔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再想想你們之前對孩子的態度和方法,你們覺得孩子願意醒過來嗎?
他敢醒過來嗎?”
這一次杜衡把壓力給足了,也要一次性把他們反抗的心思給打死,萬一在治療的過程中,他們再出幺蛾子,那一切可就白費了。
“孩子現在是醒不過來,但他卻可以感受父母從來沒有過的柔情,他可以享受從開始學琴,就再也沒有感受過的輕鬆。”
杜衡語速不快,每個字都說的異常用力,更是用冰冷、責怪、同情的眼神死死盯着婆媳二人,“再想想你們之前的所作所爲,再看看你們現在張牙舞爪的樣子,你們覺得孩子敢醒過來了?
醒過來之後,就你們這暴躁的樣子,會不會再次責怪他?他現在享受的一切,還能繼續享受到嗎?”
婆媳兩人剛剛有所恢復的心神,被杜衡再一次的無情打散,甚至是散成了一堆粉末。
而杜衡說完這些後,立馬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語氣也變的平淡異常,“到了這個時候,你們還在質疑醫生,還在打賠償款的主意,那我之前說的就作廢吧。
咱們現在就當着孩子的面,把賠償款的事情說清楚吧。
放心,就算你們的要求不合理,研究院不能賠你們錢,我自己個人掏這個錢,滿足你們想要錢的心思。
但是我也要告訴你們,一旦談好,你們就把孩子接走吧,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杜衡說完就不再看着婆媳二人了,轉身看着病牀上的少年,又開始想自己的治療方案。
而這時候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邢主任,再次做出了爲婆媳二人‘好’的舉動,輕聲的說道,“兩位,你們應該不知道,你們眼前的這位是誰。
他叫杜衡,是。。。。。。”
邢主任巴拉巴拉的開始介紹杜衡,那頭銜和榮譽就說了一大堆。
尤其是說到杜衡能治療小兒大腦發育不全,是這方面的頂級專家之後,婆媳兩人看着杜衡眼神就變了。
不管這個病和自己孫子是不是一回事,但只要能治療大腦,那就是一樣的。
又聽到杜衡還是最高層的保健醫生,那眼睛珠子更是差點掉出來。
什麼是頂級的專家,這就是啊。
等把杜衡的牛全部吹完之後,邢主任悠悠的說道,“本來我們杜院長是在南方給領導看病的,但是聽到你們的事情後,馬不停蹄的就趕了過來。
但是你們現在。。。哎,你們到底是想尋求一絲的機會,讓自己的孩子醒過來,還是說就想要錢,你們自己想清楚吧。”
邢主任露出了一副可惜了的表情,說完後便往後退了一步。
同時對杜衡有了更深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