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家屬從杜衡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嘴裏還在不停的都囔着這幾個字。
身後的杜衡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女人離開。
他明白,女人對於自己男人的病情,心裏是有所準備的,但是到了最後關頭,有準備與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更別說這幾天的時間裏,每天所看到的,病人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她要是沒點別的念想,這估計誰也不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患者家屬的心情在這個消息的衝擊下,一直不是太好,只是在攝像頭下,在自己男人面前,總是努力的強顏歡笑。
可王副院長這幾天高興壞了。
尤其是看着病人的情況,一天好過一天,他臉上的笑容就一天多過一天。
誠然,因爲直播的關係,杜衡和醫院的名氣越來越大,名聲越來越好,可從內部看,他所得到的也不少。
現在的情況就是,只要杜衡越努力,他的收益就越大。
所以即便此時他面前坐着他的表嫂,帶着一個生病的表侄女,他內心的喜悅都沒辦法壓制下去。
“嫂子,這多大點事啊,我現在就帶你去找杜副院長,表侄女有任何的問題,都給他說就行。”
面前的表嫂是個遠房親戚,表兄他還有點印象,但是表嫂和表侄女,他也就是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了。
找自己託人看病,就他們這關係,要是放以前,那他理都不會理的。
可誰讓自己現在高興呢,誰讓自己心情好呢。
“他叔,你們這個杜院長現在名氣大的很,我在那個什麼什麼朋友醫院,都沒掛上他的號。”
看着王副院長起身,面前的中年女人也趕緊的跟着起身,並順手拉了一把她身邊低頭不語的年輕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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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說話的時候,愁苦中帶着一絲媚笑,就連腰也是微微句僂着。
王副院長豪爽的揮了揮手,“嫂子,你放心,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保管沒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中年女人愁苦的面容中,多了一丟丟的輕鬆,但是看了一下身邊被自己緊緊拉住的女兒,她再次變回了之前的模樣。
“杜副院長忙着呢?”王副院長敲了一下門,直接帶着身後兩人魚貫而入。
正在和邢主任聊天的杜衡擡頭看了一眼,然後對邢主任說道,“就按剛纔說的辦,直播停了,全部讓撤走。”
“好,我現在就去安排。”邢主任答應一聲就準備離開,並和身後的王副院長打了聲招呼。
而王副院長也恰好聽到了杜衡安排邢主任的話,臉色不由的陰沉了一下。
自己做主安排的直播,和自己不打聲招呼,說撤就撤,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尊重自己了?
隨着邢主任的起身離開,杜衡也站起了身子,笑呵呵對着王副院長說道,“王副院長啊,正好有事找你呢。
早前咱們直播,就是爲了直播病人能否清醒過來。
現在病人已經清醒了,而且這麼多天的治療,也能看見病人是在持續好轉的。
但是病人的情況王副院長你也看見了,他的神智還很不穩定。
現在直播的目的達到了,也爲了病人的恢復着想,我就做主把直播撤了,和王副院長你說一聲。”
早幹嘛去了?
但是就如王副院長此前說的,能不能直播,要不要直播,不是他說了算的,這件事的主導權,其實始終都在杜衡的手裏。
現在,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過一想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多一天少一天,也就那麼回事了,所以王副院長立馬又換上了笑臉,“這事情杜副院長你做主就好,只要是爲了病人好,我都支持。”
杜衡眉梢微挑,這話好像是自己前幾天說的,現在這就還給自己了?
杜衡輕輕笑了一下,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視線掃了一下王副院長的身後問道,“王副院長找我有事?”
有了杜衡的提醒,王副院長便笑呵呵的往旁邊讓了一下,“杜副院長啊,我這有個事情要麻煩一下你。”
杜衡表現的也很客氣,“王副院長你說。”
王副院長指了一下年輕女孩,“這是我的侄女,想找你給看看。
本來也不想這麼來找你的,但是你現在太火了,你的門診號根本就掛不上。
沒辦法,我只能帶着孩子來你辦公室了。”
“王副院長你這麼客氣幹什麼,你的侄女那就是自己人。”杜衡表現的很是豪爽,看了一下女孩之後說道,“來,咱們坐着聊。”
落座之後,杜衡問王副院長,“你這侄女哪裏不舒服?”
“啊?”王副院長勐然驚醒,他剛纔在聽到表嫂說找杜衡看病後,他就直接帶着人來了,根本就沒問這姑娘什麼病。
不過短暫的驚訝過後,他就若無其事的往後讓了一下,“這個還是讓我嫂子說吧,我表述的話可能會不太準確。”
“這樣也好。”杜衡轉頭看向了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看到杜衡的視線,整個人明顯的緊張了一下,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往前微微躬了一下。
“杜院長你好。”
“你好。”杜衡掃視一下母女二人,見母親緊張愁苦,而女兒則是低頭不語,便輕聲說道,“是孩子生病了?”
“對對對,我這姑娘出了點問題。”
“哦,那要不讓患者自己來說吧,這樣表達的會更加清楚準確一點。”
杜衡見女人身邊的女孩低頭不語,便提出了讓女孩開口的要求。
但是隨着杜衡的聲音落下,女孩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杜衡,便又低頭沉默,根本就不搭理杜衡,這讓氛圍瞬間變得有點尷尬起來。
女孩媽媽趕忙開口,“杜院長你別生氣,我姑娘從生病之後,就變的不太愛說話了,總是低着頭一個人想事情。”
杜衡輕輕的笑了一下,做出了一個不礙事的表情,“沒事,生病了難受,心裏也不高興,這都很正常。”
女孩的媽媽立馬給了杜衡一個感激的笑容,整個人也表現的更加‘卑微’。
卑微?
杜衡把母女兩的表現都看在眼裏,隨即微不可查的皺了一下眉頭。但他現在還沒有了解清楚病人的情況,所以並沒有貿然說話。
女孩的媽媽緩緩的說道,“從今年年初開始,我姑娘脾氣有時候就變很暴躁,會動不動的就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