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杜衡心裏就立馬有了一個明確的認識。
“德德,去找姆巴醫生,來的時候連同呼吸機一起拿過來。”
也不等德德和對面這些人問清楚,杜衡便立馬吩咐德德去幹其他的工作。
現在去追究爲什麼,已經意義不大了。
但同時杜衡也有一點疑惑,奧東已經成這個樣子了,爲什麼不去那些水平的更高的私人診所,反而要來找自己這個中醫?
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在德德出去喊人的時候,他轉身拉開抽屜,拿出了自己只用過一次的針具。
咽喉腫脹形成的呼吸困難,這個問題只要插上氧氣,問題基本不會很大,然後消腫就可以。
但是奧東現在除了咽喉腫大之外,杜衡還發現這小子喘的特別厲害,基本上能達到一秒鐘之內呼吸三次以上。
針對這一點,杜衡現在不用檢查就能知道,奧東這種情況就是典型的中醫‘寒喘’。
而對於平喘,中醫的手段還是非常有效的。
“Stop!”
杜衡剛拿出長針找準位置,他身邊立馬就傳來一聲大吼,驚的杜衡握針的手輕顫了一下。
杜衡立馬皺起了眉頭,轉頭向着發出聲音的位置看了過去。
當杜衡的眼神看過去的時候,一位戴着眼鏡的挺拔黑人眼神激動的看着杜衡。
他身穿深藍色條紋西裝褲,腰扎一條有着大寫LV當鎖釦的腰帶,上身一件淡藍色長袖襯衫,袖口輕輕挽起。
當然,最亮眼的,還得屬他脖子上那條粉紅色的領帶。
這種裝束,很有精英範兒,在穆伊拉這個地方可不多見。即便是杜衡見過的那些政府官員,他們也沒有眼前這個青年黑人的做派。
什麼做派?
有點做作的做派。
“¥%#@¥%”
年輕黑人指着杜衡和他手裏的針,趾高氣昂的說了好長一大段的話。
杜衡聽得出來,他說的是英語,剛開始的兩個單詞他也聽明白了。
但也僅限於最初的兩個單詞。
因爲後面話,黑人青年說的太快,而且有一些口音存在,再加上杜衡那半瓶水的英語能力,就完全聽不懂了。
但是從他的語氣和態度中不難猜出,他是在阻止自己使用針具。
誰啊這是?
杜衡這一時間也搞不清這人和奧東是什麼關係,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做主,便只能是暫停手裏的工作。
好在出去的德德速度很快,就在眼前這個黑人青年說完話的時候,德德已經和姆巴醫生推着呼吸機走了進來。
“杜醫生,現在怎麼辦?是要直接給奧東把氧氣輸上嗎?”
德德剛一進門,就快速的詢問下一步的工作。
但是杜衡卻擺了擺手,“德德,這些送奧東來的都是什麼人,他們能不能給替奧東做主?”
不過德德並沒有詳細的介紹這些人,只是用了一句很籠統的話說道,“他們都是奧東的朋友和家人,但是這都沒關係,奧東的爸爸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們全力救治奧東就行,他馬上趕過來。”
“他爸爸給你打電話了?”
“是的,我這還有通話記錄。”
杜衡聽到這個,便不再管眼前的這些人,尤其是這個黑人青年,再一次的捏好長針準備扎穴位。
杜衡的動作再一次的被黑人青年打斷,而且這一次不光是言語上的打斷,而是還往前一步,直接動手就要拉杜衡的胳膊。
杜衡這一次真的有點惱了,“德德,這人幹什麼的,還有他在這聒噪什麼呢?”
德德臉上也立馬露出不高興,甚至是還有一點點的延誤,只是掃了一眼黑人青年後就說道,“這人是奧東的家庭醫生,也是穆伊拉最大私人診所的老闆。
奧東這幾天沒有來我們這取藥,就是他不讓奧東來,說是他從歐洲找到了一種最新的方法,一定能夠治癒奧東。
奧東就是在他那兒出現危險,而且在他沒有辦法的時候,纔在奧東自己的指示下,被人送到杜醫生你這裏的。”
杜衡冷淡的撇了一眼身邊的黑人青年,還不等他說什麼,德德繼續補充到,“剛纔他說你的做法很危險,是不科學的,伱不能給奧東做治療。”
“告訴他,讓他懂點規矩,要是繼續這麼胡攪蠻纏,直接讓他滾出去。”杜衡聲音冷冰冰的交代了一句德德,輕輕瞟了一眼這個黑人青年之後,便再次準備動手。
“nonono。。。。”
“是不是有病?滾出去!”
杜衡直接惱火,一把甩開了黑人青年再次拉上來的手,怒不可遏的吼出了聲。
可是黑人青年也不甘示弱,對着杜衡嘰裏呱啦的就是一大串,“%¥#@”
身邊的德德知道杜衡聽不懂,所以在黑人青年剛說完的第一時間,立馬就翻譯給了杜衡,“他說他是奧東的私人醫生,他要爲奧東的生命安全負責,他不容許你用這麼愚昧而且危險的手段。”
杜衡聽到德德的翻譯,直接就給氣樂樂。
但是隨後就是更加不可抑制的怒火,“負責個屁!
你問他,他是瞎子嗎?
患者現在呼吸困難,眼球都快凸出來他看不見嗎?
別廢話了,給我趕出去。”
德德忠實的履行了杜衡的命令,連拉帶拽的就要把黑人青年弄出去。
但是這個黑人青年也TM特別的執拗,嘴裏大聲嚷嚷着,就是不往外走。
而這般的拉拉扯扯,杜衡也沒辦法給患者平喘。
可現在的患者明顯已經是重度哮喘,基本上是隻有出氣沒有進氣的狀態,這時候不平喘,就沒辦法給插氧氣。
這直接把杜衡給弄的煩躁不堪,甚至有一種直接想掐死這黑人青年的衝動。
眼見要是再這麼拖下去,這個奧東就得被死在自己的診室裏,杜衡心裏的那個邪火就再也壓制不住了,“德德鬆手,讓他們把人直接拉走,拉出我的診室。
他們愛找誰治去找誰治,別讓人死在我的診室裏。”
杜衡直接把手裏的鍼灸包摔到了旁邊的辦公桌上,甩手就要離開自己的診室。
他幹工作這麼多年,家屬鬧的他見過,但是這種一個外人顯着的,他還是第一次見,也是開了眼界了。
而杜衡甩手不幹了,可把德德給嚇壞了,趕忙鬆開和黑人青年拉扯的手,衝上來就攔住了杜衡,“杜醫生,您別生氣,這個人你不用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