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醫生瞬間眉頭皺的更緊,很是疑惑的轉了一下腦袋,往門口看了看,又回頭看着杜衡問道,“聞見什麼?剛纔那姑娘身上的香水味嗎?”
小白醫生很是疑惑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我聞見了啊。
香水的味道是挺好聞的,但就是噴的太多了,香的過分了一點。”
杜衡說話的時候把頭收了進來,但是收回來之後,他還是感覺自己周邊瀰漫着讓他窒息的味道。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把頭使勁的探出窗外,讓自己腦袋能夠完全的暴露在窗戶外面。
就這麼的,杜衡再次狠狠地吸了兩口氣後,這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但是這一次他卻不敢把頭再縮回去了,他想等房間裏的味道散一散,不再那麼嗆鼻之後,再坐回到凳子上。
因此,杜衡就這麼保持着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在窗戶外面說道,“除了香水的味道,你就沒再聞到點別的?”
小白醫生隔着口罩快速的猛嗅了幾下,隨即滿臉疑惑的再次說道,“主任,你說這姑娘身上的狐臭是吧?
我真的除了香水味道,其他的什麼都沒聞到。”
杜衡眉梢微微翹起,“剛纔那姑娘可是自己說了,她是有狐臭的,伱真的就沒有聞見狐臭的味道?”
小白醫生疑惑的說道,“我聽見了啊,但是我真的沒有聞到,應該是被香水味遮蓋住了吧。”
這一下反而使杜衡變得疑惑了起來。
不可能啊,剛纔的味道現在都好像還在鼻腔中縈繞,那香水味沒起到遮蓋的作用,反而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啊。
難道是自己出現幻覺了?
杜衡在驚疑不定中,慢慢的把探出去的身子收了回來。
但是腦袋剛一回到診室,那股子讓他窒息的味道就再次填滿鼻腔。
雖然比剛纔要輕微了很多,不再有那種窒息感,但這味道確實是存在的。
杜衡這時候看向小白醫生的眼神,就變得有點好奇起來,眼珠子上下轉動一下後,很是好奇的盯着小白醫生問道,“你既然沒有聞到其他的氣味,那你剛纔看到那女孩皺眉是什麼意思?”
小白醫生滿臉不解的看着杜衡,他有點搞不懂杜衡看他的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
“這個我剛說了啊,就是她身上的香水味太濃了,有點衝,我不是很喜歡。”
“這樣啊?!”杜衡嘟囔了一句,但是他還是不受控制的把身子往窗戶邊上靠了過去。但這一次他沒有把身子探出去,就這麼背靠着窗戶再次打量小白醫生。
好一會之後,杜衡若有所思的問道,“白醫生,你能聞見腳臭味嗎?”
小白忽然恍惚了一下,“這個。。。好像從來沒有聞到過。”
杜衡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有點不相信小白醫生說的。
狐臭這種味道以前聞到過,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因爲人種的原因,黃種人天生體味就要比其他兩色人種要輕很多,幾乎可以說是不存在體味,而且現在的人生活條件好了,洗澡洗的都比較勤快,所以你要說小白醫生從來沒有聞到過狐臭,這還是有可能發生的。
但是腳臭要是都沒有聞到過,這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尤其是到了大學住宿舍之後,因爲個人家庭的不同,生活習慣的不同,一個宿舍,一個樓層,總會有腳臭的學生。
所以要說從來沒有聞到過腳臭,這怎麼可能?
而小白醫生也看出了杜衡眼神中的不信任,不由得解釋道,“主任,這個我真沒騙你。
我媽有潔癖,對我和我爸的個人衛生管理的非常嚴格,我們不可能有腳臭的。”
“我不是說你。。。”杜衡突然揮了揮手,將說了半截的話也給嚥了回去,“我換個問題,你上廁所的時候,有沒有聞到過臭味?”
小白醫生還是搖搖頭,“沒有。
每次上廁所的時候,不管是醫院,還是在我家,我都是用紙把鼻子塞住纔去的。
對了,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
這一下杜衡眉頭皺的更深了,伸手隔着口罩撓了一下鼻翼後問道,“你是不是不知道什麼是臭味?”
“我知道啊,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臭味是什麼。”小白醫生直接反駁了杜衡的話。
杜衡沒有再說話,而是隨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本書,開始在自己的面前扇啊扇的,但是他的眼睛,卻盯着小白一生看個不停。
就這麼看的小白醫生有點發毛,不知所措的時候,杜衡忽然放下手裏的書,直接往診室外面了走去。
出了診室門,杜衡徑直走向了候診區,而後站在候診區等待的那些患者面前開始四下打量。
很快的,杜衡就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標,隨即徑直走到了目標跟前,“你好,請問你掛的是中醫內科杜衡的號嗎?”
被問話的是一位臉色黝黑,鬍子拉碴的大叔,而且看其穿着,尤其是那頂藍色帶帽檐的‘雷鋒帽’,表明他就是從西北過來的農村漢子。
而他在聽到杜衡的問話,整個人很明顯的呆了一下,甚至看起來有點緊張,眼神慌亂的轉動一下之後,便轉向了他身邊的一個小夥子。
而小夥子在看到杜衡之後,也表現的很緊張,並且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很是恭敬的說道,“杜老師你好,這是我爸爸,我今天就是帶他來讓你給他看看。”
杜衡眼睛猛地睜了一下,看了一下眼前的小夥之後問道,“你是首都中醫藥大學的學生?”
小夥趕緊的點了一下頭,“是的杜老師,去年上半年,我上過你的課。”
“去年?”杜衡腦子裏很快的過了一下,“大五的學生了,現在應該實習了吧?”
“嗯,在二附實習。”
“好好實習,有問題就來找我。”杜衡隨即招招手,“那正好,我這邊有點事,你帶着你父親過來。”
帶着小夥和他父親剛進到診室,杜衡被診室內還沒散去的味道衝的往後仰了一下,而緊隨其後的小夥及其他父親,也是一起皺起了眉頭。
小夥父親更是低聲的說了一句什麼,嚇得小夥一個勁兒的偷偷拽他父親的衣角,讓他別說話。
小夥父親說的家鄉話,杜衡聽得不太真切,但從口音中卻也聽出來,他還真就是自己老家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