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在等什麼！給我抓住那個賤人！我發誓要讓你死得很難看！”
他也顧不上想那麼多，兇厲的眼神掃了過來，催促着手下，自己也重新挪動步子，快速地往回走來。
光頭壯漢寇德狼狽又氣急敗壞的模樣落到黛博拉眼裏，卻反倒更加讓她害怕，不遠處的地面上，兩個趴着一動不動的男子更是血跡斑斑、生死未僕，讓她腦中產生更多可怕聯想。
在寇德催促下的混混們終於失去耐心，再度兇狠地撲了過來，倉惶後退的黛博拉腳下一個趔趄，竟然被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下來的挎包絆倒，眼看就要被血漬斑斑的骯髒大手抓住，那種自然而然的反應再度出現！
就像是無數清晰而靈活的波紋在身體周遭散逸着，向黛博拉意思深處散發出歡快悅動的情緒，如同手臂五指那樣得心應手，迅速地裹上眼前那個混混身軀，然後發出向上延伸的驚人力量。
“轟！”
這一次其他人終於看清楚了，眼前古怪的漂亮女孩只顧着雙手抱頭，絕對沒有碰到自己的同伴，但這可憐的傢伙卻莫名其妙若牽線木偶直直向上飛了起來，就像自殺一樣狠狠撞向天花板，震動和響聲再次傳來，就連車廂頂部的照明燈罩都被震碎，無數玻璃碎片雨點般散落下來，讓其他人不得不稍稍退避。
“Fuck!快放我下來！”
然而那個撞上天花板的混混卻依舊手舞足蹈緊貼着上方，嘴裏驚亂地大罵，只是無論怎麼掙扎，依舊絲毫沒有要掉下來的意思。就像是被強力膠水粘住了一般。
“見鬼！她是怎麼做到的！”
“麥斯！嘿，麥斯，你沒事吧！？”
“快把他放下來！”
剩下幾個小混混呆呆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該繼續找眼前女人的麻煩。還是想辦法把同伴弄下來，顯然被這有些詭異的一幕嚇到了。
只有流着鼻血的壯漢頭目寇德兇狠無比衝了過來，口中大喊着：
“你們怕什麼！給我抓住她！這個陰險的巫女同時只能對付一個人！”
其實他也不知道黛博拉那古怪的力量是怎麼回事，不過長期在街頭廝混拼殺的經驗告訴寇德，越是僵持危險的時候。越要顯露出自己的兇狠和敢於搏命給對手看，心慌失措的一方往往就是最後落敗的那一方，所以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鼓勵刺激起自己的手下，同時用更可怕的眼神盯住前方的黛博拉。
其他混混一咬牙，果然集體衝了上來，雖然有些混亂，但驚慌想要起身的黛博拉真的就被他們抓住了肩膀。
“哈哈，這小妞果然只能控制一個人！”
“賤人，你死定了！”
“我會讓你後悔的！”
那些因爲毆打挺身而出男子沾染着污漬和血跡的手臂在黛博拉潔白的肌膚和衣服上用力擦過，真實又充滿威脅的觸感就像無數噁心醜陋的臭蟲和病菌鑽動着。讓她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覺，更爲接下來可能面臨的命運心慌意亂、懼怕到了極點，只能掙扎着徹底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啊！！！！！！”
剛剛從車頂下墜的那個可憐蛋再度猛然上升，重重撞擊在堅硬的車廂頂部，發出一聲慘嚎。
而其他已經湊到黛博拉身前的幾個混混，就像被最可怕的颶風桑迪正面呼嘯而過，猛地被拉扯着瘋狂後跌，剛好撞到衝過來的壯漢寇德，在他怒吼連連卻又無可奈何的咆哮中，裹挾着一齊向後再度飛去。
沉重的撞擊聲接二連三響起！
一連串混亂的呼痛和髒話聲過後。幾個混混全部都像鐵餅一樣牢牢貼在車廂的末尾上，有的屁股下面壓着其他人的後腦，有的腳掌蹬在別人臉上，全都像八角爬蟲拼命晃動掙扎着。想要擺脫那股無形力量的束縛。
而足足尖叫了幾十秒的黛博拉終於收住聲音，表情呆滯地站在原地，雙手大張指向車尾那一片被束縛在車廂底部的人。
在這一刻，她的腦中不斷迴盪着奧克希婭女教士說過的話：
“能量無處不在，關鍵在於如何感受到並建立連接。人類的靈魂有着無窮的潛力……黛博拉，你很有天分。當你能夠超越形體的束縛。控制某些體外能量的時候，就可以成爲真正的教士了。記住，不要畏懼……用靈魂、用感知去了解這些能量……讓它們成爲自己的一部分，真正爲你所用……”
車廂地板上斑駁的血漬，生死不知的兩個可憐男子，過道兩旁座椅表面無數時光積累下來的細微劃痕，身後那許多乘客驚慌、意外的表情，細碎的議論和低呼以及報警聲音，全都無一遺漏地出現在自己的意識之中，就好無數個自己在同時看向四面八方一樣，沒有任何事情會被遺漏……
一個憤怒的咆哮聲再度響起，將茫然的黛博拉驚醒，這奇妙的感覺很快潮水般退去，才發現前方不遠處那些被束縛在車底廂壁上的壯漢寇德等人已經全都跌了下來，疊羅漢般七手八腳準備站起來，她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寇德憤怒到赤紅的雙眼，臉上高高隆起的青黑色靜脈，以及沒有發出聲音但清晰可見的口型：
“我要殺了你！”
這兇狠的惡棍顯然已經準備再次衝過來對付自己。
黛博拉閉目深深呼吸，在心中不斷默唸奧克希婭女教士指導自己的那些話，猛地睜開眼睛狠狠一咬牙，淡淡的無形波紋似乎在空氣中驀地散逸開來，驟然加速！
在車廂底部，堅硬的廂壁發出吱呀令人牙齒髮麻的聲響，就像紙張般歪斜撕扯扭曲起來，連排車座和地板牆壁之間固定的鉚釘不斷掙動着，發出叮叮噹噹亂響，被無形異力牽動着，一顆顆爭先恐後鑽破束縛，就連支撐在地板和車頂之間的不鏽鋼複合鋼管扶手，都被強行拉斷，鋼鐵扭曲的聲音讓人心悸耳膜嘶鳴！
“轟轟轟！”
一件件連排車座、不鏽鋼扶手全都飛快地脫離原來的位置，急速撞向滿臉震駭的寇德等人，發出聲聲沉悶響動，緊接着和撕裂翻卷的車底廂壁一起，不斷匯聚扭曲壓縮，重重覆蓋相扣，形成了一個奇形怪狀的圓形牢籠，將幾個小混混牢牢圈在了其中……
只能透過彎曲若麻花的不鏽鋼扶手與座椅的間隙，看到他們奇形怪狀漲紅的臉頰和古怪表情，哪怕想要用蠻力抗拒，卻依舊被越壓越緊，再也使不出半分力道。
叮！
地鐵恰好到站，車上廣播發出清晰悅耳女聲：
“到達倫道夫沃巴什站，您可在此換乘通往大都市或南濱線的列車，本趟列車下一站通往……”
再三確認那些力量嚇人的混混們應該掙脫不了這個臨時牢籠，黛博拉終於察覺全身力量若潮水退去消失一空，甚至無法再站住，緩緩軟倒在地。
“女士……她暈倒了！”
“這是什麼……”
“快報警，call——911!”
“上帝啊！”
“快來幫幫他們！”
望着眼前扭曲怪象驚人一幕，再看到摔向地面的黛博拉，那些呆若木雞、震駭麻木的乘客終於開始有了反應。
無數嘈雜聲音響起，紛亂入耳，而黛博拉整個人都變得飄忽雲裏霧裏，在奧克希婭女教士悅耳的鼓勵聲音中，意識逐漸模糊……
————————
“噹啷！”
晶瑩的冰塊滑落，撞擊在厚重的玻璃杯壁上，緊接着被隨之而來的金黃色威士忌淹沒轉動着，蕩起一陣陣金黃色漣漪。
頭髮打理到一絲不苟、渾身上下透着高雅體面端莊細節的弗勞爾?馬科斯端着兩杯威士忌，將其中一杯放到李傑的面前，然後翹着腿坐回了沙發上。
惡魔化之後，他擁有更加良好的微視覺和控制力，能夠輕鬆無比修整每一處細節，整個人更顯得年輕了許多。
多少年的人類習性，終究還是難以改變。
坐在他身旁的，還有蒂姆?拉比和大衛?德里夫等公司高層。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總部在紐約，而自己這位老闆卻長期呆在洛杉磯的實驗室這邊，但他們全都非常乖覺地及時趕來聽從召喚。而知道具體原因的弗勞爾，沒有得到李傑的許可，他不可能透露給兩人。
當然，比起剛剛加入日冕的時候，這兩位公司的高層無論精神狀態亦或相貌都有了較大的變化，顯得越發年輕、精神抖擻，這自然是近水樓臺的緣故，雖然沒有轉化爲惡魔血脈，但是那些隱形基因組他們也已經接受了不少，在嚐到甜頭和體驗過實際效果後，更加信心百倍、死心塌地。(未完待續。)